更何况,念乔姐是大哥最爱的女人。你现在伤害她折磨她,大哥若是在天有灵。会有多心疼……
“惜君,”我伸手拉拉她,我知道她这话怕是触到安祈年的逆鳞了:“好了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你亲手给你们公正的领养协议,我就有权利监察长宁的家庭状况。
你能忍,我还看不下去呢。安祈年你听着,要不是我哥劝我帮你,我才懒得管你这种人!你根本就比不上大哥,你也不值得念乔姐爱你!”
“安惜君。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安祈年冷着面孔,缓了好久才放开攥紧的拳头。
“你当然敢,你安祈年有什么不敢?好像自己受过了多少苦就理所应当折磨身边所有人。”安惜君拎起包转过身:“哪一天众叛亲离了,你就等着吃自己的良心过日子吧!
念乔姐,我晚点给你电话。撑不住的话,我和秦铮过来送你去医院。”
砰一声,安惜君摔门走了。我被震得差点摔倒,扶着沙发靠背,勉强压了压喉咙间的腥咸之气。
“惜君的话,你不用往心里去。”我扶着楼梯慢慢往上走:“因为你并不是个没有是非观的人,只不过……你选择去做错事而已。”
“夏念乔。”他在后面叫我:“康尤撤资后,答应我考虑三天时间再决定要不要最终合作。
我的确叫兰晓梅再去添一把火,但没有让她下那么重的手。一个老太太而已。她……”
“把一只羊送到一匹年迈的狼身边。告诉她,只要轻轻咬一口就好。呵呵,安祈年,你不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么?”
再老的狼,也是狼。兰晓梅对我……只怕恨不得挫骨扬灰。
我走进洗手间,想把自己这肮脏不堪的身心洗洗干净。刚一弯下腰。又吐了口血。
我急忙打开笼头去冲洗面池,突然一只手上来按下了水阀。
我涣散着目光看看安祈年。我说没事,我进去躺一会。
你上午答应我搬走的,就不要再来给我添堵了。
你住哪随便,找康迪琳开房也不错。打铁总是要趁热,可别叫我和兰妈妈今天这场戏白演了。
头昏昏的,视线倒错。我突然就被他横抱了起来!
“废什么话,去医院!”
他抱得太用力了,快把我的整个人都搓碎了。我实在痛得受不了,才叫出声来。
“别动,我叫救护车。”安祈年把我平放在沙发上,然后去找手机。
我眯着眼睛凝聚了一会儿意识,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从刚才起就在包里不停作响。
这会儿伸手抓起来,是无数个无名号码。
我觉得我能猜到这是谁。
想起小女孩那水灵懵懂的大眼睛,我心里一阵阵火烧般灼痛。
鹿嘉怡有多可恶……我实在想不出一个程度。
只知道兰晓梅有多想杀了我,我就有多想杀了鹿嘉怡。
我的家蔚那么神圣,那么纯粹,每次拥抱和接吻都好像灵魂交融出一场洗礼。
他信教,说婚礼一定要在教堂举行。要为我亲手作曲,在婚礼上演奏。
我们都不提倡婚前行为,所以一直一直都为对方守身如玉。
可是——
我简直无法想象,那个肮脏的贱女人是怎么去陷害算计我的男人。她分明就应该受到惩罚,凭什么当一切都没发生一样躲到国外结婚生子逍遥度日!
她的女儿,就应该为长宁换命。我没有什么良心负担,我……我应该很高兴才对。长宁能活下来了,鹿嘉怡也有了报应。
可是为什么,我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女孩声嘶力竭的哭声,想到鹿嘉怡跪下求我的丑态。五脏六腑都跟注入了毒素一样难受。
我不要理她,不要不要不要!
我猛地甩掉电话,任由泪水沿着眼角淌成小溪。
安祈年叫完救护车就过来看我,他伸手抹我的眼泪:“哭什么?很痛?”
我摇头,我说安祈年,长宁什么时候做手术?
“三周后。”
我说好,一定别让鹿嘉怡把女儿抢走。她是长宁的命!
哪怕要我杀人偿命,哪怕家蔚的灵魂……因此而上不了天堂。我都不能放弃长宁。
你要是下不了手,我——
泪水决堤出我朦胧的眼眶。疯狂涌溢而出的,还有我那二十七年来从来没有歪曲过的良心和道德。
每说出一个字,我的心就像在刀尖上滚了一厘米。我不停地告诉我自己,一定要救长宁,绝对不能心软。可罪恶的底线却在不停地撕扯我的决心。
“安祈年,你会……害死那个小女孩么?”
“夏念乔你别说了!”安祈年一手揽住我,让我轻靠在他胸膛上:“这种事不是你该考虑的,一切都由我来做。你就当不知道,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了!”
后来我的意识渐渐不清晰了,只觉得周围药水的味道越来越重。
有人把我抬来抬去,偶尔很冷偶尔又热的受不了。
酒精,针刺,按压,过床。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却在朦胧的一丝意念里祈祷过——要么,让我永远也不要醒来吧。系亚双号。
惟独只有一只手,始终握着我的掌心,醒醒睡睡中,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中熟悉的温度。
兰家蔚,是你来接我了么?
后来我开始发烧,浑身燥热得每一寸骨缝都疼。
我不停地喊着家蔚的名字,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有几次我大概清醒,也知道陪在我身边的男人是谁,拉着我的手的人……是谁——
可我就是控制不了地叫着兰家蔚。
“别叫了!”
我像块木头一样被安祈年从病床上拖起来。四周嘈嘈杂杂的,好像有护士在尖叫:“先生你不能这样,她还在输液!”
“滚开!”
我张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只有最熟悉的轮廓。
我茫然地伸手,沿着他的脸颊一寸一寸地抚摸:“家蔚……我好想你……”
“我不是兰家蔚!”安祈年一把按住我的手,将我抢进怀里:“夏念乔,我不是兰家蔚!”
他的呼吸好深好重,灼在我的颈间和耳畔,比我的体温还要焦躁。
我想,他大概很愤怒吧。印象里,只有在愤怒的时候才会有这么失控的气息。
安祈年,你在愤怒什么,别扭什么呢?或是说,在期待什么?
我眯着双眼,滚烫的指尖沿着他精致的面部轮廓一寸寸划过。他的鼻梁跟家蔚一样挺,眼睛没有家蔚那么圆,眸色也没那么深。
他的唇比家蔚还要薄,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有种残忍凉薄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安祈年本就是这样的人啊?
我捧着他的脖颈,虎口细细摩挲着他的胡茬。他的腮很坚实,耳垂冰凉的。
我碰到他的锁骨时,他会敏感,会颤抖。抱着我的身子会不由自主收紧。
“你不是家蔚。”我喃喃呼着灼热的气,泪水比体温更烫心:“你明明不是家蔚,那我为什么……还会爱上你呢?安祈年,你在我心里,究竟……种了什么?”
“夏念乔……”安祈年将我抱得更紧,几乎要把我的遍体鳞伤生生挣裂,我听到他说:“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我醒来后已经是第三天早上了,大夫说我伤得不算很重,只是这段时间贫血外加营养不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的。
我问安祈年,长宁怎么样了。
“先管好你自己吧。”他扶我起来,用软软的靠枕帮我垫好:“左边两根肋骨裂了,小心点躺着。”
我说难怪现在大家都不愿意给老年人让座,哪有一点老弱病残的样子!
“少废话!”安祈年把药塞到我嘴里:“你是白痴么?兰晓梅当着康迪琳的面打你,就只是打你而已。你不能还手么?!不会喊人,不会躲么!”
我摇摇头,我说我怎么可能对兰家蔚的妈妈动手呢?没关系,当年我守在兰家蔚的葬礼外面,被她叫人打得只剩半条命我都不肯走。
要不是展逐过来救我,你连报复我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皱了皱眉,把卡在喉咙里药片吐了。我说苦。
“你——”安祈年把我挽起来:“再喝口水送进去,止痛消炎的。”
我转过头去不想理他。
结果他二话没说,把药捡起来直接叼在嘴里,然后含一口水压过来,扳开我的下颌就吻了上去。
我差点被他呛死,咳了好几声才把药吞下去。
“你干什么!我又不是十八岁的少女!”我推开他,觉得受了侮辱。
“那次我受伤昏迷,你……是这样给我喂水的吧?”安祈年侧个身坐到我床边,单手沿着我的脖颈慢慢抚摸。
我顿了一下,说没有,你做梦呢。
然而他突然捧起我的脸,用从来没有过的认真语气对我说:“夏念乔,我想告诉你。你从来没有对不起过兰晓梅。她的儿子死了,不代表她就是道德中的受害方。”
“你说……什么?”
整整六年来,我在无尽的委屈与自责中挣扎着,我从没敢奢求过有一天能得到安祈年这样公正的评判。
“我说兰家蔚的死,兰晓梅应该负很大的责任。母爱……不是束缚与伤害的借口。”
我说对不起,你让我稍微控制一会儿。我生来带一颗泪痣,很喜欢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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