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是天煞孤星,五行缺五行才会给周围人带来灾祸。直到这个男人穿着一袭不染尘的白西装来到我面前,持一根上流社会经常用来装B的手杖,踏着七彩的雾霾,‘深情’地对我说:“夏念乔,想我放过展逐的话,就跟我结婚。”
我冷笑着说:“我姓夏,不姓展。展家人死活与我何干?”
接着就听到电话音频里咔嚓落地的一声快刃响,以及我那性情坚韧的哥哥……从小到大都不曾因为伤病而发出的惨叫。
我的泪水一下子就涌出来了。我说,只有我哥哥亲手为我调的琴弦音才最准,求你留住他的手。
我妥协了。反正自从兰家蔚死了以后,我这一生都不会再爱别人了。嫁人不嫁人,早就没有区别。
然后我被安祈年带去民政局,没有戒指没有婚纱没有祝福,只用两个红红的小本子套了一个莫可名状的身份。
而所谓莫可名状——
第一天登记后,他要求隐婚。对外人只能称为男女友,不能宣称为夫妻,本质上还是各过各的互不干涉。
他让我的婚姻无名。
第二天搬到安祈年的家里,他又把我的行李一股脑扔到楼下的客房。就像给流浪猫找了个窝棚一样,连碰都没有碰过我。
他让我的婚姻无实。
我想不明白安祈年到底为什么要不择手段地娶我回来,难道我以前的罪过他?他要来报复我,让我守活寡?
我八岁时就跟我妈离开了展家,从此展家大小姐的名号就跟擦过屁股的草纸一样被丢弃。
而妈妈身体始终不好,常年卧病直到去世。我更不觉得自己这比孤儿好不到哪去的人生,会跟安祈年这样出身的男人有过交集。
总不会是因为他长得帅,而我凑巧经过的时候没有多看他一眼,而被怀恨在心吧?
逼仄的车后座里,我们两个这样沉默着呼吸了很久。
他压我压得不累么?我都累了……
我推了推他:“安祈年,你说过我们互不干涉的。我在这里打工——唔!”
他一下子拧住了我的下颌,我能感觉到自己唇角的血腥已经沾上了他修长洁白的手指。
“你要去哪里随便,但别在我的场子里丢人。”他逼近我,温热的呼吸蒙上我的眼帘。
我舔了舔唇:“我知道了,那你……什么时候能放了我哥?”
我一直没有展逐的消息,所以我相信他一定还在安祈年手里。
“等你为我做好一件事。”
我刚想问什么事,男人的眼光骤然凛冽了起来。我闭口垂眼,不再多说。
我想这个男人之所以让我恐惧,不在于他逼我做什么,而在于我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的未来究竟是土葬还是火葬。
他就是一个玩弄人心的……变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的相对位置依然暧昧。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一些变化。压抑着,却凸出了难以压抑的诚实。
我想他分明就是个有感觉的男人,大概是因为真的很厌恶我,才懒得吃吧。
我很庆幸,因为我已经想好了——定然一辈子为兰家蔚守身如玉,这样正好……
后来安祈年放开我,回到驾驶室,随手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拿了个纸袋子丢给我:“明天,你穿这个。素颜,长发披下来。
我要带你回安家。”
第四章 我要这个孩子
我理解安祈年说的这个‘回安家’应该指的并不是那位于A市中心别墅区的小洋楼。
他从回国后就一直在那里独居,家中也只有负责照顾他起居的女佣兰姨和一个兼职上门修剪草坪的园丁。
我昨天搬进去的时候,兰姨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我猜一定是安祈年吩咐过,不用给我好脸色。
“你说的,是你们的安家的祖宅么?”我翻了翻纸袋子,找到一条红色的连衣裙和一双白色的皮鞋。
我想不通安祈年的品位,让一个二十七岁的女人穿成八十年代舞蹈团的样子——分明比在会所拉小提琴更让你丢人吧!
“是我的祖父家,你会见到很多长辈和兄弟。不用担心,他们都很不好对付,所以担心也没用。”
我哦了一声,揉了揉酸痛的嘴角。这才发现他丢纸袋子的时候,顺便也丢了条帕子给我。
打完了还要丢个枣?我才不领情。
“三少爷您回来了啊!”开门的女佣兰姨一直为安祈年留着灯,这会儿进门恰逢钟声敲响十二点。
我站在玄关处,把左边脸微微往里转了一下,却还是被兰姨发觉了。
“夏小姐,您的脸……”
“没事……茶水烫了下。”我尴尬地微笑,这一牵面部肌肉,又是钻心地疼。
“是被惹事的流氓打的。”安祈年冷笑一声:“兰姨麻烦您去取个冰袋过来。”
我瞪着眼看安祈年,对他突然这么拆自己的台表示非常不舒服。
同时心里又忍不住吐槽——
打我的又不止金元那死胖子一个人,你特么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可悲的安祈年竟然完全没意识到,还一脸阴险地对我说:“人与人之间的麻烦,超过九成都是来源于不坦诚。明明不需要撒谎的事——夏念乔,你是不是撒谎撒习惯了?”
其实我并不是个会撒谎的女人,这辈子最大的谎言——就是当年歇斯底里地对着兰家蔚吼说‘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不过这也不算谎言,我的确到现在也没有原谅过他说死就死这么不负责任的行为——同时也没有原谅过我自己,竟把这句绝情的话变成此生对他说的最后一句。
回忆会让我的眼睛发烫,于是我摒了摒呼吸:“我先去洗澡。”
“敷了脸再去。”安祈年接过兰姨拿来的冰袋直接按在我手里:“这幅样子,明天会吓坏长宁的。”
“长宁?”我怔了一下,猜想这应该是个名字。
安祈年把外套摘下来递给兰姨,坐在茶几上扯了扯紧致的领带。他用眼神示意我过来坐下,坐到他对面,就跟要接受训话的哈巴狗一样。
我不喜欢安祈年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这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连基本尊严都没有的死囚。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娶你回来做什么么?”他丢了一叠资料在我面前,透明的L型文件夹里,一张小男孩的照片滑了出来。
“这孩子,叫安长宁。是我大哥的遗腹子。”安祈年说道:“他的母亲在他出生后就远嫁异国,我现在要把他过继过来。”
我看着照片上那漂亮的小男孩有点出神。说实话,当老师五年了,没有一个学生的颜值能跟安长宁比。
他大约六七岁,皮肤白得有点病态。眼睛又黑又亮,却不知为何——有种不属于这个年纪孩子应有的忧郁气质。
好像洞察了事态,领略了炎凉,心理年龄远远超过同龄人。
我班上也有单亲孩子,他们大多敏感孤僻,但本性不坏。
轻轻哦了一声,抬头看着眼前的安祈年:“你想要什么东西,用抢的不就行了么?”
“夏念乔,你不想留展逐的命了么?”安祈年游了下眼睛,洁白的手指按在手机屏幕上。
第五章 是你画的?
我咬了咬牙,瞪他一眼。我说你别碰我哥,你让我当后妈我当就是了。
“你还不配给长宁当妈。”安祈年冷笑一声,眼眸里的呈现出来的蔑视不加丝毫隐藏。
我不想反驳什么,低头随意翻了翻那一叠文件夹,除了孩子的照片和影印的户口本什么的,还有一副很凌乱的涂鸦。
画上画着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眼睛像乌鸦,嘴巴像蛤蟆。
笔锋稚嫩,涂色夸张。
也不知画了多久了,总之纸张很旧,连蜡笔的颜色都映出油晕了。
上面还有歪歪扭扭的四个字:我的妈妈。
虽然并没有什么美感和天赋可言,但我一看就明白——这副画里饱含着一个幼小的男孩对那从来未曾见过面的妈妈最纯真的渴盼和眷恋。
鼻子有点发酸,我略略叹了口气:“你是让我扮成孩子心目中……妈妈的样子,来讨好他吧?”
安祈年不说话。
我想了想,又说:“我做老师,带过五届一年级的音乐特长班。想要孩子信任你,没有别的捷径可走——唯有用心去待。”
我觉得安祈年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急功近利。
这种手段虽然看起来挺聪明,却会在不知不觉中先消费了真情实感——我不能认同。
“按我说的做。”安祈年冷着面孔,似乎并不想多跟我废话。
我低头看那张画,随手翻了过来。只看到那背面有一行很浅很淡的铅笔印子,虽然已经很模糊,但仔细点还是可以辨认的。
上面写的是[一年二班安祈年]
倒吸一口冷气,我吃惊不小——
难怪觉得蜡笔的痕迹在画上已经映出了年代久远的油晕!
原来这幅画并不是那个‘小侄子’画的?
“你还在看什么?赶紧休息,明天要起早。”安祈年正要上楼,突然转过身来盯着我。
“没什么,随便看看。”我把画塞回袋子里,摇摇头。
明明有点好笑的事,为什么会让我觉得心里一阵阵泛酸呢。
我嫁给安祈年的前两天里,他对我始终冷漠,一共也没有说几句话。一副任我自生自灭的高姿态,让我起初很难理解他为什么会对我依然去唐豪做兼职的事有那么激烈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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