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杯咖啡呈了上来,一男一女就那么坐着,谁都没有出声。
一个默默凝视着那杯冰拿铁,糖果与牛奶混合形成黑白分明的两层,如鸡尾酒般曼妙的视觉效果再配上几颗晶莹剔透的冰块,给人一种高雅而浪漫的错觉。
一个静静注视着窗外风景,恍惚街口处红绿灯交相替代,来来往往的车流,走走停停的行人,川流不息,不知疲惫,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
男人突然动了,拿起勺子若无其事的搅拌着,似乎有些言不由衷的说:“前天早上……对不起,是我越矩了,那些话我现在全数收回。瑶瑶,你能原谅我吗?”
苏绮瑶收回投向窗外的视线,却并没有看他,一双清澈的水眸落在身前的那杯咖啡:“向英杰,你可听过一个成语叫做‘覆水难收’?”
“啪!”
勺子撞上瓷杯,溅起的咖啡滴落在他白色的t恤衫,肆意染出一滩丑陋的棕。
“我一时气急说了些过分的话,我知道那些话对你造成了很大伤害,我……我承认我不该,我很抱歉,瑶瑶,我们都当它是一个误会,就这样过去好吗?”
“不止这一件。”苏绮瑶眼神一动,洁白的柔荑紧紧捧上那盏咖啡杯,说道,“向英杰,我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但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认识也有十多年了,虽然谈不上多深的交情,可我不想当面跟你撕破脸。”
“瑶瑶,你可能对我有所误会……”他试图解释,却被无情的打断。
“误会吗?”她全然不信,“那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我先生也知道,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这世界上会有第四个人,甚至第五个、第六个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你怀疑我?”向英杰似乎有些气愤,以及痛苦,被冤枉的气愤与痛苦。
可惜,苏绮瑶天生迟钝压根看不懂他的委屈,冷酷道:“是不是你,你心知肚明。”
向英杰端起身前的咖啡放嘴边饮下一口,只尝到一股涩,涩的难受,和一股冰,冰的刺骨。他颓废的闭上眼睛道:“瑶瑶,你知道么,其实我们认识不止十多年,足足有二十一年了。”
“对不起,我脑子笨,记事晚。”她这么说。
他只能苦笑,突然间一跃而起拉起她的胳膊就走:“跟我来。”
“放开我!你放开我!向英杰,放开我!”苏绮瑶挣扎着,叫喊着,静谧的咖啡厅突然提高的分贝聚集了所有顾客的眼光,可惜无人见义勇为,个个漠然以对。
最终,她不情不愿的就被拽上了二楼,视野一瞬间的豁然开朗令她的思维小怔了一会儿。这里……
别有洞天。
苏绮瑶惊叹着,挣扎的力度小了许多,跟着向英杰走了进去。
一层之隔,全然两个不同的世界,楼下是咖啡厅,楼上居然是……
心理诊疗室!而且还是一家专注于孤独症(自闭症)的心理诊疗室!
不同于常见的自理诊疗室,这里除了倾诉和邀请的专家讲座、看诊以外,还特别开辟了音乐治疗吧和宣泄社。小屋干净整洁,布置简单雅致,房间的一角设了一道浅紫色的幔帘,帘后藏着一张同样铺着紫色床单的靠椅,内设一台dvd播放器和十多张各类轻音乐光碟。
走廊墙壁悬挂着各式各样的证件证书,什么工商执照、执业许可证,税务登记证、授权委托书、什么某某药师证、某某某执业医师证……等等,等等。苏绮瑶看得眼花缭乱,却不想一份突如其来的证书擅入她的清眸——
法定代表人,签名处标注着三个龙飞凤舞的狂草:裴天曜。
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定睛再看,没错,的的确确是裴天曜。虽然她看不懂那堪称鬼画符的狂草,但“裴天曜”三个字她自信不会认错。
难道同名同姓?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因为据她以往的认知,她的裴大哥绝对志不在此。他是天上的雄鹰,海里的鲨鱼,森林中的王者,上古世纪的霸主恐龙……他喜欢叱咤风云、翻手*,他独享高高在上、睥睨群雄。
医生么?心理医生么?原谅他,他远没有那多余的耐心与泛滥的爱心。
可接下来向英杰的说辞彻底斩断了她的这种认知:“瑶瑶,不用怀疑,这个裴天曜就是你那所谓的丈夫,你若不信可以去他的办公室,相信那里不难找出他的证件照。”他怂恿着,怎料这番煞费苦心的挑拨离间彻底打了水漂。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苏绮瑶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说:“我从来不干预我先生的事业,他爱做什么那是他的自由。”
“他瞒了你这么大事你都不生气?”向英杰面露讽刺,“苏绮瑶,你真想得开!”
名叫苏绮瑶的这位女士却是正了脸色,一本正经的告诫道:“向英杰,做一个有道德的人,不要插足别人的婚姻。”
“……”缺德的人噎着说不出话。
下楼回咖啡厅,只见憋了许久的这位突然开口了,扫了眼全场顾客说:“瑶瑶,这里的客人大多有自闭症,或重或轻的……”
“向英杰,做一个有道德的人,不要嘲笑别人的缺陷。”她再次告诫。
“……”
各自入座,苏绮瑶寻思的一会儿感觉是时候谈论正事了:“向总,我要跟万盛解约。”
向英杰似乎早已料到,只说:“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没什么理由,我就是不想干了。”她的态度依然决绝。
咖啡桌下,向英杰紧握了拳头,手背处青筋暴起咯咯作响,似是忍耐着极度的压抑:“瑶瑶,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当年把你从孤儿院带走的是我不是他,我们……”
“向英杰,这个世界没有如果。”苏绮瑶淡淡的说。
所以他们之间不可能有结果。
……
曲终人散。
但是有人偏不想散。
路边停靠着一辆漆黑奢华的保时捷,向英杰打开副驾驶侧的车门,友好邀请:“瑶瑶,我送你回公司。”人是他载来的,理应由他载回去。
“不用,我打车。”苏绮瑶一口回绝。
他笑容一敛,继而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标杆态度:“苏女士,解约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其中涉及许多问题,更有不少细节需要我们双方达成共识,以免将来引发不必要的纠纷,你说呢?”
苏绮瑶只能说:“麻烦向总了。”这是答应乘坐顺风车。
车内气氛一度沉寂,一个只顾开车打方向盘,一个只顾欣赏路边的风景。
良久,向英杰率先打破寂静:“今早我的秘书收到一封律师函。”顿了顿又问:“苏女士要告我?”
“向总,这个问题好像跟我的解约没有任何关系。”苏绮瑶提点说,视线依旧落在窗外。
“不知道是谁,前脚说不想跟我撕破脸,后脚就要把我告上法庭。”他话里话外带了几分调侃。
苏绮瑶扭过头看了他一眼,说:“如果你主动澄清那些谣言,我会适可而止。”
“我说过,那些谣言不是我传的。”向英杰苦笑。
“我不信。”
十分不愉快的对话,和旅程。
车内重新陷入沉默,苏绮瑶再次将视线移开,清澈的美眸闪过一道道花花绿绿,与黑黑白白。
“宁静雅,是宁静雅,当时她也在场。”
滋——
心脏猛然一缩,苏绮瑶感觉针扎似的疼。
……
☆、第17章 中药
“宁静雅,是宁静雅,当时她也在场。”
滋——
心脏猛然一缩,苏绮瑶感觉针扎似的疼。
裴天曜,她在法律意义上的老公,高冷无双,成熟稳重,能力卓绝,家世显赫,帅气多金,洁身自好,不闹绯闻……他绝对堪称s城几乎所有女人痴心妄想的高富帅、梦中情人、白马王子、钻石王老五……可她们不知道的是,他早就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了。
他们的婚姻非常低调,甚至是在万里之遥的英国注册登记的。起初苏绮瑶不解,问他,可得到的答复是:“瑶瑶,我不想让你受伤害。”
她还是不解,但她不敢追问,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跟他结婚了。
事实证明稀里糊涂的婚姻永远没有幸福可言。苏绮瑶后悔了,可惜她脑子太笨,至今理不清自己为什么后悔。
再说裴天曜。裴男神的身后开了一大片桃花林,呆萌可爱的,温婉聪慧的,清纯无邪的,明艳动人的,盛气凌人的,娇柔惹人的……棵棵妖娆,朵朵魅惑,可谓滔滔江水,泛滥不绝。
宁静雅就是其中最执着的一朵。她执着的追求裴天曜,一追就是十五年,爱了十五年,等了十五年,从十八岁上大学初遇直到现今三十三岁超大龄女青年,还未死心。
单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出发,苏绮瑶都不禁为她的执着专情挑大拇指心生佩服,但是……
敌意更多。
苏绮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讨厌宁静雅,反正就是打心眼里对那个女人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讨厌,从十岁第一眼见到这个端庄优雅的大姐姐就埋下了讨厌的种子,一直讨厌了十五年,现今早已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了,矫都矫正不过来。
她想她们上辈子一定是仇人,而且还是势不两立、不共戴天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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