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页是街道的监控录像。
他们三个是开向郊区。
而郊区……没有监控!
所以郊区是第一案发现场无误。我暗自叹息Angel心思缜密时,又翻了一页。
是旺角公司的资料。
资料显示,旺角公司当夜刚巧有急件发货,送货一整夜。七八辆货车在城市各处穿梭,车牌亦如我所料被动过手脚。
看着打印纸上的录影截图,外形一样的货车,车牌个个荧光闪闪,看不清号码。
到底哪一辆是作案车辆,谁也不知道!
而最后一页,是当夜大楼值班人员的口供,他说自己突然被袭击,当夜所有记录通通不见。
还未看宋艺的,我脑海中已经有了完整构图。
入夜,Angel应是拿捏着周梦什么把柄,令她不得不在面前痛苦自杀,再进屋给我留下“A”字条。
继而,Angel去找那三名该死的男人,在三名死者赴“14”之约后,行凶完毕,用早准备好的货车,将人拉送到旺角大楼……
随后,他站在天台,遥控爆炸后,又去绑了宋艺……或者,他早就绑了宋艺,可能性更大些……总之,整个过程,井然有序,环环相扣……
从凌晨到次日上午,连环作案杀四人,故意伤一人,五宗案背负在身。
除了完美,严谨,体力过人,头脑超群,心理素质极高外,再加上枪支——
我脑海里终于有了Angel的雏形——
那是个心理、体力、脑力全部超群,枪支极佳,反侦察能力超群的……特警或特种兵。
我先排除了职业杀手。
第一,职业杀手不会快意恩仇,都是金钱至上,可小A没钱。
第二,杀手不会留下自己的枪。
所以推测下来,只能是特警、特种兵。也许是什么东西,刺激到了Angel,让他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我似乎是找到了所谓的突破口。
既然想到了凶犯的身份,我伸个懒腰。
余光看向外头,天已经黑了!
我又看了看腕表,七点了,时间好快!
那边儿的男人还在看书,他的牛奶不知何时换成了白开水,袅袅的冒着热气。大约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缓缓抬头,遥遥对视着问我,“要吃饭吗?”
肚子是有点饿,但更口渴。
咖啡早就喝完了,我说,“随便来点吃的,再给我来杯水。”
他点头说句“好”之后,从板凳上下来。
我回过头,继续看向资料。
那A、n、g、l的纸片,和Angel加笑脸的纸片上,字迹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鉴定字迹有很多方法。最常见也是最好用的方法就是观察每一笔的笔画——
一个人的习惯,很难改变。这一笔是自上而下、还是自下而上,是否圆滑,比对一下便知道了。
男人给我倒了水后,又拿出菜单,“吃的很简单,这里只有意面和面包。”
男人说完之后,我合上菜单,“就面包吧,谢谢。”
他开个门都累,我很怀疑他能不能端得动意面盘子……
他笑收了咖啡杯走了。
“哎,什么时候打烊?”
他走远时,我问。
消瘦的背影进了边角的门,温和的声音缓缓传过来——
“你想待多久,都行。”
我微微一怔……他已经关了那边儿的门。
我回过头,打开了宋艺的口录……
这些口录均是警察代笔,条理很是清晰。
警察:“请你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宋艺:“当时我听见窗户有异响就转身去看,那个人从窗户进来,他戴着面具,穿着黑色的裤子鞋子,手里拿着枪,并威胁我说‘如果我敢发出声音,他就立刻杀了我。’那时你们刚刚离开,我很害怕,就一动也不动……”
警察:“那你有没有看见他其他的特征。”
宋艺:“有,他有六根手指,我看的清清楚楚!”
刹那间,我手一抖,纸片缓缓落下……何为六根手指?六根手指就就代表他不是警察、特种兵!这属于残疾和缺陷。
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此刻,我的感觉就像是好不容易搭起来的积木,在最后一刻倒塌。
发愣不过几秒,我就回过神,是面包和水拿来了。
看着面包,我全然没了胃口,艰难的咽了咽唾沫,男人端详着我的脸说,“你的脸色很差。”
我没做声,桌上电话突然响起。
连城省局的公安厅副局长,李鸿涛。
我颤抖接起,李鸿涛声音有些古怪:“小白。”
“嗯,李副局。”
“老余出事了。”
李鸿涛不过短短五个字,却像是有魔力一般抽走我所有的力气。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故作镇定的问,实际上声音有些飘。
老余最近在卧底。卧底这活儿听上去惊险刺激,可实际上危险重重,不过,副局信誓旦旦的和我们保证过,只要感觉到不对劲儿,老余就立刻撤。案件属于机密,可老余那么聪明的人,我就算不信副局,也信老余能够轻易脱险。
可现在,李鸿涛的五个字,像是五个巨石一样,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小白,你先别激动。回来看看再说,我下午让陆晋也过来了,这事儿,本不想和你说,也故意让你去怡城放松一下。但今晚……接到了病危通知。”
断断续续的话,透着无数的遗憾和自责、愧疚。也透露给我一个消息:
老余早就出事了,但是没人告诉我。
直到今天,老余病危才告诉我……
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益。
我咬紧了牙关问:“在什么地方。”
“连城第一人民医院,我让江秘书到车站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电话挂断的瞬间,我浑身冰冷。
“你……”
“不用找了。”我把钱放在桌上,抱起文件,转身就往外跑。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回去!
☆、第27章 三天(4)
此时此刻,什么Angel、什么三天都滚去九霄云外。
我脑海中只有“病危通知”这四个字……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跑出去,直奔车站,买了通往连城最快的客运。
时间,二十一点。
车上总共几个人,他们昏昏欲睡,而我抱着厚厚的一叠资料,泪流满面。从小到大我只哭过一次——我妈死的那天。
这是第二次。
方才李鸿涛亲自打电话,加上下午陆晋反复无常……我想,老余受的伤,肯定很严重、很严重。
窗外有流星划过,归途的女儿在哭泣的祈祷。
“老天爷,我求你别带走他。若得偿所愿,我的今生、我的以后通通可以拿来交换,只要他一生安康……”
我许愿时,想起十三岁那年,同为警察的母亲为救一名婴儿,丧生车轮下。
但肇事司机态度良好,监狱里也表现良好,关押数年便放出去了……
如今,他还活着,可妈妈再也回不来。
而我不能再失去爸爸……
连城车站。
我在车用卫生间洗好脸。
镜子里又是那个神采奕奕,目光沉静的余白。
老余的女儿要临危不乱,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来接我的,是陆晋。陆晋姿势随意的坐在车里,修长如玉的手指搁在窗口,见我来了,对我说句“上车”就 关了车窗……
我面色如常的坐上车,他并未说话。
仍旧是贴身剪裁的黑色夹克,开车的姿势很随意,却处处透着高贵。
车开动,直接朝着医院。
我看着连城熟悉的街道,脑海中划过一幕幕的过往——
这路的尽头曾经发生过抢劫案,老余出面,抓了那抢劫犯,挨了两刀,住了一周的院;
拐弯后的街道,曾经发生过学生打群架,老余将他们一一收服,现在还有不少在警校里,成绩数一数二……
回忆是最厉害的催泪弹,我眼泪差点要流下来时,陆晋突然停车。
前头就是医院了。
“进去之前,我和你说件事,你有个心理准备。”
陆晋低沉声音在车中回荡,我侧目看他。天已黑,他关了车灯看过来,黑暗中几乎看不见轮廓,唯有一双如墨般的黑瞳却透着锐利的光。
“你说。”
我说完,黑暗中,陆晋开口,声音低沉:“有情报称,你父亲半年前被发现卧底身份,策反成功。可如果真这样,现在敌方不该对他动手。”
陆晋只说了一半,他用了如果、不该。他也在推理。
可我无心去辩驳他推理与否,陆晋说的没错,既策反成功,又为何对老余动手?陆晋说话时并未移开眼,我在黑暗中与那隽黑透亮的眼眸对视,“所以,这半年,省局早就怀疑老余,明面上让我休假,暗地里却拿掉我所有一切,届时哪怕老余真坏,你们对付老余,而我在偏远的小镇,什么也做不了……”我说完,陆晋“嗯”了一声,我淡淡说,“我信老余。”
陆晋在黑暗中开口:“我信证据,但没有证据证明老余被策反。”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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