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太,你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林美文是这样回答我,“什么都不知道,却又喜欢妄断别人的想法,所以,你真的很过分。”
过分,就像是为她专门准备的台词一样,每一回,面对着我,都会说,“很过分,”可,就算像她所说的那样,我不过是喜欢妄断他人的想法这样的事,很过分吗?比起她的所做所为,到底谁过分了。
我想懊恼地想要回她,这时,她却是突然又阴测测地问我,“小太太,你真的认为,郑熵就可靠了吗?”
什么?
我眉头紧紧蹙在一起,看着她,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说,他,有没可能是少爷呢?”
怎么可能?
我想摇头,却,不明所以的,竟在她阴森森又诡异的眼光之中,无法动弹。
“不可能吗?小太太,你真的觉得,不可能吗?”林美文变得更加的奇怪,仿佛,一下子,成了某一种可怕的存在那样,站在门口处,似是慢慢地散发着黑暗的气息,直快要把房间给填满了。
我受不了这样的气息。
“不要再在这里疯言疯语了。”我说着,冲了过去,试图要把她推出去,然后狠狠地关上门。却不想,这一伸,我看到了自己手中,还紧紧地抓着刚刚那把造型奇怪的钥匙。
我是一下子将她推了出去,却,并没有迅速关上门,躲到门后,用力地呼吸。而是一口气推开了她,然后一下子冲出门去,啪哒啪哒地向前冲,一下子就跑到了附窥着客厅的楼梯口。
我知道,林美文并没有追上来,却,莫名地感觉到,她还站在门口处,转过身来,用刚刚那种阴测测,充满着黑暗气息的眼神,盯着我看。
她在盯着我,她一直在盯着我。那双总是装着可怜,让人看不懂的眼睛,总是在盯着我,在黑处,在门缝里,在墙角落里,盯着我,那双眼睛,会看到一切,然后,把我的一切,都告诉那个人……啊,不,唐姬编死了,他死了。
林美文现在还在盯着我,不因为唐姬编,而是,仅仅觉得这样做可以让我难受,叫我痛苦。
为什么?
这个疯子为什么一直要这么做呢?
我想不通,但自己却像是疯了一样,不顾危险地从楼上飞奔而下。休役吉扛。
刘嫂听到了动静,还穿着围裙,就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见到我一副疯狂的样子,又吓到了,却还是问一声,“小太太,你怎么了?”
“没事。”我咬着字答她。
“你,这是要去那里?”她见我又跑向门口,赶紧追了过来。
“我出去散一下步。”
“只是到附近?”看来,她是担心我又暴走,以至再一次连累她受责怪。
“是,”
“不先吃完晚餐?”
“一会。”
“可是,小太太,外面,像是要下雨了。”
“我只是到花园中去逛逛,还怕下雨吗?”对于她的这种仔细,我非但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的关怀,反而更加的懊恼。背后的那股被盯着的恶寒感,也更加地明确,甚至还让我连连打了几个寒战。
我像是着魔了似的,还非得回过头去确认。
果然,她就站在楼上楼梯口处,附窥着我们,硬梆梆的,直挺挺的,像个机器人一样的,让我感觉到惊恐。
莫名地,我竟觉得,这样的她,像是在诡异地笑着,对我说,“小太太,要是郑熵是少爷,你要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我能怎么办?
我只套着拖鞋,啪哒啪哒地向前,逃似的,一下子就跑进了花园之中。
我从没跑到凉亭里面,而是顺着弯弯的拱桥,踏在鹅卵石小径上,直朝着爬满爬山虎的最深处的墙壁跑了过去。
爬山虎长得过盛,又或,因为这里实在是到了最深处了,而围墙的那一边,已经是不属于唐家的土地,所以,园丁也没有很用心地裁剪它,所以,长得真的太过于密麻,一种郁郁葱葱,又霸道,横着一片的,直压得我踹不过气来的感觉。
我站着,抬头看向阴沉沉的天空,反复地想着:如果郑熵是唐姬编,我该怎么办?
对,我能怎么办呢?如果他真是他,还非要用这种法子来接近我的话,那么能怎么办?我还是会像这样,突然就答应了他,嫁给他。再然后呢?又像以往那样,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不对,我跟郑熵,已经不是没有关系的男女了。在我和他迷乱情荡之时,就已经让原本清清白白的关系,蒙上了一层层不可见人的油光,也让自己,在油中混沌,再也无法洗得干净了。
我懊恼地蹲了下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但,我这是在想什么呢?郑熵不可能会是唐姬编的,我不该被林美文的怪里怪气给影响到的。我该做的,是如何和他把这一场戏给演下去。
对,演戏,就是演戏,不管他的目,不管他的真心与实意。我现在要做的是,把戏演下去。
第47章 、谁才是贱人
我这么想着,再一次紧紧地捏住手中的钥匙,一会后,我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我站了起来。再一次看着钥匙的时候,却是冷冷地笑了,“也许,那间小木屋里,有关于郑熵的痕迹,也有唐姬编留下的线索。”但,又怎么样呢?难道要我现在去证明,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
可笑。这样不就真的中了林美文的计吗?
天空,突然响起了一阵响雷,一道闪电霹雳划过。
我听到刘嫂在远处叫我的声音,“小太太,要下雨了,快回来。”
我没有应她,却也转身往回走,快要离开这一片爬山虎的时候,我突然又停住了,转过回去,仔细地找了一个隐蔽又安全的地方,把钥匙给藏了进去。
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觉得,至少这样子做。可以让自己的心灵暂时得到安宁。
唐姬辰来找我了,就像早就安排好的剧本一样,她的出现,也是我早就预料得到的。只是我没有想到,她的消息得到得如此之快,甚至让我怀疑,真的是婆婆告诉了她的吗?
她气冲冲地来到小洋楼之时。我正坐在餐厅里,独自一个人享受着丰盛得过分的晚餐。
新来的刘嫂很能干,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帮我做了六菜一汤,有荤有素。颜色搭配得很漂亮,让人看上去很有食欲。
当然,我没可能吃得了这么多,但也不想去问她,这些没有吃完的饭菜,她是如何的处理的,直接倒掉,还是分给其他下人们一起吃掉。总之,这不是现在我该关心的问题。
现在的我,只是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我要如何顺利地与郑熵结婚。
这个时候,唐姬辰就冲了进来。
唐大小姐在我面前从来就没有掩饰过她的嚣张霸道甚至粗野可怕的性子。她像一个混惯了黑道的女人一样,一进来,二话不说,就拿起桌面上的水杯,迎面就向我泼了过来。
我没来得及躲避,自然是给泼了一个水淋淋的。我也没有生气地与她撕逼起来,而看向一旁的刘嫂,想要示意她帮我拿一件毛巾过来。却不想,刘嫂早就已经偷偷地留了出去,只剩下我和唐姬辰两个人目目相对。
看样子,刘嫂这是在报复我之前没有在婆婆面前维护她的过错。
我想着,倒也不恼,而是站了起来,伸手去拿了几张纸巾,自顾自地擦了起来。
“严莉,你和熵哥的事是真的吗?”
我不想回答她,连再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继续抽纸巾擦头上、脸上的水珠。
“严莉,你以为,熵哥真的爱上你了吗?”
我真想笑,笑着对她炫耀说,“啊,你说得对,他就是爱上我了。”可惜,这种谎话,我说不出口。
“贱人,你一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勾住他的吧!”她说着,也许是发现了我脖子上的斑斑点点,突然忍不住了,扑了过来,狠狠地拽住我,“你和他睡了?”
我被迫与她四眼相对,这使得我不得不睁大双眼,看清楚唐姬辰此时的模样和表情,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微弱的腥臊味。
她,又是一脸的浓妆,妖艳,又黑又浓又显大的眼睛,红得欲滴的嘴巴,风情味十足,像极了名利场上的交际花。而此时那股让我恶心的腥臊味,让我不得不想像到,她,刚刚就是在名利场,不,是风月场里面,可能是某某夜总会的包厢,又或者是某个公子哥儿开的淫乱meeting里。而她正在与她那群堕落的男女朋友们撕混,然后,她接到了某一个人给她的消息,告诉她,“严莉就要和郑熵结婚了。”
她看到了这个消息时,或者,正骑坐在男人的身上,一边呼呼地喘着气,上下不停地运动着,情绪嗨到高涨到快要暴了。却,突然冷切了下来。
因为,她看到了手机一闪一闪的,她不耐烦地拿了起来,一边继续喘着气继续,一边用涂得十分艳丽的指甲,用力地划开屏幕,接着,她就看到了这一条让她马上从男人身上跳下来的消息。
她不顾男人的疑惑和请求,快速地穿戴完整,就冲了回来。休丽叨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