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对他的了解,我明白到,他一定知道对方是谁。可是,我却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人可以让无情无义满口谎言的他,这么为难。
第18章 、彼此接近的悲伤
不可能是李嫒。也就是这一瞬间,我马上明白到这一点。
我,越发担心,莫名地,总是往最坏的方面想。
我想像着。也许,我会同时失去婳婳,贝贝和爸爸……啊,我想像不下去,我害怕那样的事实,别说是同时失去他们三个,那怕只是其中一个,我也无法接受。我不知道,到那时,我会不会疯了。
我越想越难过,忍不住,咬着牙,懊悔。低声痛哭。
而唐姬编却没有安慰我。他也是很痛苦的样,手用力揉着头,趴在方向盘上。
我看不见他到底是不是也在掉眼泪,也猜不透他是不是在懊悔着什么事。但我却明确地感觉得到,第一次,我们的悲伤如此地接近。却,一点儿都不价得我们高兴得起来。
光线暗淡,令人郁闷的地下停下场,时而有车子出去,进来。却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影响,我们还是保持着那种各自难过的姿势,直到,唐姬编恢复了过来,才又对我说了一声。“行吧,严莉,既然你要回去。那我送你。”
他说着,重新驱动车子。倒档退了停车位,很快的,就开出了地下停车场,在夜色之中,飞快地向前驰骋。
从未觉得触景伤情是这样令人绝望的事情。可是,当我沿着小区半明半暗的小径,走到了家门口,望着闭紧的大门,黑漆漆的屋子,这一瞬间,心里的黑暗,竟是无法控制地疯生滋长,十分的可怕,可怕到内心里的黑暗,在那么一瞬间,还溢了出来,将现实中的我也给包围住。
绝望,可怕的绝望,我像是站在黑暗之中,听到了婳婳的哭声,贝贝的叫声,以及爸爸缓缓地打开大门,站在那里,对着我微微一笑说,“莉莉,你回来了。”
现在,我回来了,可他们却都不在。我回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屋子,冰冷冷,黑漆漆,再无任何暖意可言。
这样可怕的感觉,让人无法迈开脚步。要不是唐姬编推了我一把,我想,我说不定会转身逃跑,拼命地逃跑,借以逃离这个冰冷可怕充满绝望的地方。
唐姬编从我的背包里取出钥匙,把门打开,一进去,也弄不清楚开关在那里,摸索了好一会后,才打开了客厅的光管。他牵着我走到了沙发边,让我坐下。
我于是坐下。
他给的倒来一杯水,递给我。
我伸手接了过来,却放在桌面上。
他看我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露出了懊恼的表情,“严莉,会没事的。”
我却越发的心惊肉跳,于是缓缓地抬起头来,盯着他看,“唐姬编,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对方是谁?”木爪共巴。
终于,我还是忍不住,不,我是早就无法忍住了。不管对方是谁,于我而言,最重要的,只有婳婳、贝贝和爸爸。我的家人,除了他们之外,我再也没有心情与及多余的关心去关心其他人。
“你胡说些什么?我要知道对方是谁,这会还会呆在这里乖乖等消息吗?”
我竟是狭促一笑,“也对。”我说着,却别开脸去,不让自己再去看唐姬编那一张阴暗不明的脸。
“我没事了,你走吧。”彼此沉默了一会后,我又开口这样对他说。
他没有马上答我,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唐姬编,你在想什么?”我突然又问他,却,又后悔,因为我比谁都清楚,他不可能会告诉我答案的。
果然,他摇头,“没什么?”
“你真的没事了吗?”迟疑了一会后,他又问我。
我不知道此刻自己用的是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的,但我却很清楚自己的内心,竟是想要依赖。
我明白,此时的自己,有多么害怕只剩下自己单独一个人,来面对这空荡荡,没有了生气的屋子。
可是,唐姬编却别开了脸,他不想到我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不想让我看出他的真正想法。
他越是这样,越让我怀疑,甚至,一种可怕的想法,还慢慢地在内心里浮了起来。
我又怀疑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诡计……
我又让他走,“我真的没事了,你走啊。”
我的态度一定很明显,明显得连他都看得出来。他用一种近乎受伤的眼神盯着我看,“严莉,你又在胡思乱想是不是?”
“我没有。”我心虚,躲避他的眼神。
“我说过了,不许乱想,也不许再怀疑我。”
“我没有。”我更加心虚,却又反弹了起来,直冲着他吼了出来。
他,真的很了解我,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心虚,我的怀疑,我内心里的所有想法。
所以,他露出了受伤又屈辱的表情,“严莉,别忘记了,婳婳也是我的女儿,我再不济,再狠心,也不会动自己的女儿。”
啊,谁知道呢?
我竟是这样想着,看着他时,眼神,也变得诡异多端。
这让唐姬编更加地受伤了,他难过地扯出一抹诡异的笑,“看样子,你是真的无法再相信我了。”
“是,”我如实回答。
“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没有一点儿可信度吗?”
也许,我还曾试着相信他,但,现在,我却一点儿都无法再相信。
“唐姬编,你要叫我如何相信你呢?自从我们相识相知以来,你那一次不是在对我说谎话,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一次又一次地选择相信你。但现在,现在,我真的无法再相信。”
唐姬编很受伤,冰蓝色的眼睛里,竟是湿润了起来,他苦笑着,“在你眼里,我就这么的不堪?”
“不堪?不对,唐姬编,你在我的眼里,并不是不堪,而是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回事。难道你可以否认,你直到现在,都没有在对我说谎吗?是,我承认,我这个人又笨又多疑。可是唐姬编,为什么我会多疑,难道就跟你没有关系吗?不想被我怀疑的话,那你就告诉我,你那躲闪的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事瞒着我,而且,那事还一定跟婳婳有关。我说得没有错吧?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幕后的主谋,但,你一定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
“别再说下去严莉,我说了,我不会对婳婳出手,这种卑劣的手段,我还不济这么下作。”
“……”我还是无法相信地看着他。
“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这一天来,也折磨得你够累的,去休息一下吧。”他竟不想再跟我揪着这个话题下去,反而让我去休息。
第19章 、快要被逼疯了
我想,也对,就算再纠结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我真的走进了房间里,一进去。就反锁房间,靠在门板上,灯也不开,直面对着黑暗,眼瞪瞪地看外面溢进来的一丝丝光线,发呆。
却,很清楚地听到了唐姬编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的声音。
我不想去理解他此时的想法,也不想去相信他真的与这事无关。我恨,我怨,越发痛苦的感觉,几乎快要吞噬掉我的感情,使得我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来。木讽讽血。
我听到唐姬编的脚步声突然停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或者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他突然又动了。这一回脚步声是朝着大门而去。很快。我就听到了大门被打开,然后又被关上的声音。
我并没有继续呆在黑暗之中,而是迅速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也没有来得及带上其他东西,只身匆忙地追了出去。
我偷偷地跟在唐姬编的身后,一直到跟到了外面,看到他上了路虎,驱车而去时,我才懊恼地发现,自己连钱包都没有带。以至于没法继续跟下去。
但我却是一点都没有退让的想法,反而是匆忙地跑回家,急忙之中,我拿起背包,带上钱包,手机,以及钥匙,却,在跑出门口中的那一瞬间,我并没有来得及锁门,仅仅只是关上,就再一次匆忙跑了出去。
我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要他往刚刚唐姬编走的方向开。
出租车司机一听我没有任何目的地,却不乐意走了,还十分粗鲁地把我赶下车,并且,在开车离开前,还丢了一句,“疯子。”后才离开。
我真的是疯子吧!
我想,那个司机一点都没有说错,现在的我,真的疯了。我无法忍受家人的突然失踪,更痛苦于自己的无能为力。这一瞬间,我真恨不得自己马上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样子的话,所有的痛苦,都会消失了去。
可我又不愿意这样子做。我想到婳婳嗷嗷待哺,我想到贝贝殷切的等待,我想到爸爸焦急的期盼。
我蹲在路边,哭得歇斯底里,无助得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姑娘。
“太太。”突然间,路的那一边,传来了周嫂怯弱细弱的声音。我猛地抬起头,直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
我看到,周嫂十分狼狈地站在对面马路上,似,正颤抖着。
我不顾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有多危险,真疯的一样,向她跑了过去,差一点,就被车子撞上。好在我命大,好在那车子刹车刹得及时,所以,即使那车主十分懊恼地伸出头来,朝着我大骂了一句,“找死吗?”我也不在乎,我只在乎周嫂,我只想朝着她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