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尚未停稳,苏浅就迫不及待的推开车门一个箭步冲了下去,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方心婕不能有事。
苏浅见到一个护士就拽着人家问:“请问刚这里是不是有一名叫方心婕的女士因为车祸被送过来?她在哪里?伤的严重吗?”
护士大概见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倒是很镇定,“抱歉,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咨询一下前台接待。”
听她说不知道,苏浅放开她又打算跑,却被厉傅白一把钳住。
“浅浅,我知道她在哪儿,你冷静点!”
像是抓到了救命浮草一般,她紧紧反握着他的手,力气大的惊人,“快带我去!”
厉傅白可以体会她的心情,并未多言,牵着她的手往里走去。
手术室门外的走道里很冷清,寥寥无几的人,空荡荡的像是一条通往地狱的狭窄通道。
苏浅盯着那红的刺目的灯,脑子里依旧是空白了。此时方心婕就躺在那里面,随时有可能就不在了。
她捂着脸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脑中不断重复播放着不久之前,她说的那句话:我死给你看!
方心婕她是了解的,自从爸爸和姐姐走了以后,她就开始不要命的折腾,折腾自己,也折腾她,似乎只有这样,她的方可纾解那些痛苦的记忆。
她不知道多少回,喝酒以后回家神志不清的对着她就打,打得她头破血流也是家常便饭。
明明是是她的女儿,她却巴不得她死了好,即便如此,她也从来不反抗她。
方心婕这些恨是哪里来的,苏浅不懂,只记得这些恨,不是在八年前才有,而是从她记事开始,就一直存在。小时候无力反抗,她和姐姐只能挨打,还不敢跟爸爸说,后来长大了一些,她混了一身三脚猫功夫,就开始跟她对着干,甚至是大打出手。
只是出事以后,她就突然变了。
她开始安静的上学,安静的让她发泄,安静到,什么都无所谓。
她再恨自己,终究是自己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哪怕她巴不得自己去死,也从未希望她消失。
……
厉傅白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会没事的。”
苏浅呆呆的,过了一会,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倾诉的说道:“我从小就恨她,就像她恨我一样,真的,我一直都巴不得她死了才好,死了我就解脱了。”
厉傅白的心,蓦地疼起来。
“可是,那年爸爸和姐姐都死了,我躺在医院里,刚抢救醒过来,她又把我打晕了过去,骂我亲手杀死了我爸和我姐,她骂着,为何是的不是我。”
“浅浅,够了!不要说了!”
他很清楚她这些年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罪。这一切,可以说都是因他而起。他已经够痛心,够后悔了!
然而苏浅却听不到他的话一样,小声的,喋喋不休的说着。
“我失去孩子,失去爸爸,失去姐姐,我失去了所有,似乎一夜之间,我从天堂跌进地狱,夜里,我总是听见她凄厉的哭声,一声声叫着我爸爸的名字,我就难受,我想,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虽然她恨我,却是跟我有着至亲血缘的人,我要让她好好的,我爸爸把她交给了我,我怎么能够继续让她难过呢?所以她爱怎么样,我都默认了……”
厉傅白知道无法阻止她继续往下说,了解她这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于是便沉默下来,听着她一点一滴的说着那些事情。
除了她细微的声音,一切静的可怕。
突然,手术室的门被拉开,一位医生模样的人匆匆忙忙的跑出来。
苏浅蹭一下跳起来,扑过去一把拽住那人问:“我妈怎么样了?”
“你是病人女儿?”
“是的,她现在怎么样了?”
厉傅白望着冷静的出奇的苏浅,心里总有一种不安挥之不去。
“病人情况危急,需要输血,但是她是AB型稀有血型,医院血库里没有存血,你们是什么血型?”他快速说了一窜话。
苏浅呐呐的说:“我是O型血……”
医生皱眉:“O型?你是她女儿怎么……?”
厉傅白眸光一敛,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我是AB型稀有血型,抽我的!”
“好,你快跟我来!”
厉傅白深深的望了一眼,拉着苏浅一块走,他不放心她自己留在这里。
苏浅像一个提线木偶,任人摆布。
厉傅白抽完血以后,脸色有些灰白,苏浅定定的坐在一旁不说话。
房间里尽是消毒水的味道,令人有些头昏脑涨。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拉过她冰冷的手,眼底是浓浓的担忧,“浅浅,你不要这样。”
她从接到电话开始的慌乱,到后来的冷静,由头到尾,没有一滴眼泪,这样反常的她,让他担心。
这一天的经历,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耳边是呼啸的风,他们的心脏一时要跳出喉咙,一时又要跌进深渊,上上下下的来回悬空。
苏浅低着头,并未看他,她将自己锁在一个世界里面,与他人孤立起来。
“浅浅,算我求你了,不要这样。”厉傅白红了眼眶,为这个女人,他心痛的肝胆俱裂,面对她这样一动不动的模样,他宁愿她像刚刚那样大声哭出来。
苏浅有些迷茫的抬起头,她说:“我跟她……”
“不是母女……”
“对不对?”
她的声音极轻,空洞而没有感情。
厉傅白除了将她紧紧抱住以外,不知如何安慰她,这样的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无法接受……
她一直叫了二十六年的妈,居然不就是她亲妈,这叫她,如何接受?她还以为,她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唯一的……
可是现在,这一个唯一,也碎了,瞬间就灰飞烟灭。
“浅浅,你还有我。”他扳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我会一直都在。”
“她不是我妈,那我是谁?我妈是谁?”苏浅眼神无法聚焦,喃喃道,“怎么,怎么就会不是我妈呢?虽然她恨我,打我,但是,我就她一个妈了啊,怎么就会不是呢?”
厉傅白见她已经开始精神恍惚,无奈之下只好将她抱起来,找到了医生,直接给她打了镇定剂。
他没办法看着她这样难受绝望,竟然无法接受,就索性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等到醒来,也许就会发泄了。
他也很意外,方心婕居然不是她亲生母亲。
他望着苏浅沉睡的容颜,有些疲倦的阖着眼皮,或许,他应该好好查一下方心婕的背景了,有些事情,他务必要弄清楚。
这么想着,他便拨通了一个号码,“帮我查一个人。”
第75章 关于洗澡问题
因为厉傅白,方心婕是有惊无险的逃过了一劫,不过医生说了,因为受伤严重,最快也需要三天以后才会醒来。至于会不会有后遗症,还有待观察。
厉傅白在刚认识苏浅的时候,就对方心婕无感,原因很简单,他当年亲眼看见她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棍子朝苏浅打下去,不过被苏浅避开就是。现在,又得知他和苏浅的孩子,当年死在她手里,还差点害的苏浅丢了命,他会对她有同情心,才有鬼!
不过考虑到苏浅的立场,即使她不是苏浅的亲生母亲,他还是请了两个看护24小时轮流照顾方心婕,然后把苏浅带回了别墅。
九月的南城,昼夜温差已经开始浮现,白日里能够烤鱼。一旦到了夜里,江风徐徐袭来,带着几分凉意。
天空泼墨似的黑,大城市的夜空极少能看得见繁星,月亮能皎洁起来,就已经是很好的天气,所以霓虹笼罩的南城,喧闹的有些寂寞。
车子平稳的开在路上,苏浅坐在副驾座上闭着双眼,她已经醒来,只是刚刚醒来。
车里很安静,她闭着双眼,轻声说:“把窗开一下。”
厉傅白在专心看着前方的路况,余光里见她闭着眼。以为她还在睡,突然出声,楞了几秒,便摇下了车窗。
“醒了?”
凉风灌进来,扑在脸上,她的长发被吹的缭乱起来。胡乱的在她脸上横扫,痒痒的,有些不舒服,于是她抬起白皙修长的手,将头发悉数拨到脑后。
“嗯。”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
路边暗黄柔和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扫过她的侧脸,她安静得像是不食烟火般,在凉风中透着几分清冷,寂寂的表情,比初见时,更加的疏离淡漠。
厉傅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那种孤寂难过的心情。
他同样有过。
在他看见母亲,衣不蔽体,满身淤青和鲜血时。扔协讨巴。
他也曾如她这般,全世界都离他而去的感受。
因为懂。他的心也跟着柔软得隐隐作痛,只为身边这个女人。
苏浅不想说话,她只觉得疲倦,醒过来以后。她反而清醒了几分,只是不想去考究,因为她不知道那些真相背后到底都隐藏了什么。
一如,她不敢跟厉傅白印证,当年是否,真的是他开了枪,亲手把子弹打进了他父亲的身体里。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唯一怕的,就是这些不知因果的事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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