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宜修坐在她对面,闻言神色有几分沉重,“因为我担心会有人在我们找到前把它毁了!”
“毁了?”姜云朵失声,有些惊异,怎么也不会想到还有这样的可能性,只是接下来从齐宜修嘴里吐出更多的令她想不到的事。
“对,毁了!”齐宜修肯定的点头,“云朵,可知道为什么十大家族里枝繁叶茂、子嗣兴旺,可作为岛上最有权势的姜家却是越来越人丁单薄?甚至这百年来,姜家家族的直系一脉都是单传?”
姜云朵忽然心底升上一丝寒意,“难道是因为……消失的皇宫?”这个事实她以前对姜家没有好感,所以不曾注意,可回来后便渐渐的发现了,尤其是从昨晚的宴会上,每一个世家里都是子弟众多,据说那还只是直系一脉,庶子庶女的不知道还有多少,然而作为第一家族姜家……据说她没有见过面的爷爷奶奶都早市,父亲这一代只有他自己,而到了她的时候,也是只有她一个,还骨肉分离,不能团聚,这就是像受到了诅咒一样的诡异,若不然,依着历任家主都三妻四妾的壮观来看,应该下元宫都住不下才对。而不是像现在,那里面只住了两个,还是鸠占鹊巢!
齐宜修对她的通透赞许的点头,“是,在三百多年前,姜家一直是这岛上最繁衍的一个家族,其他世家都难以望其项背,只是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一个传言,说姜家之所以能够当这个岛上的君王,是因为姜家占着龙脉的风水,便是皇宫的所在地,只要摧毁了那里,那么慢慢的姜家就会越来越没落,人丁越来越单薄,直到最后再无男丁所初,彻底走向灭亡,改朝换代!”
听着他徐徐道来,姜云朵只觉得遍体生寒,这个传言真的是太恶毒了,不管是真是假,是谁发起的,可结果却可悲的应验了,姜家果然越来越子嗣单薄,再没有男丁……男丁?姜云朵一惊,猛地看向他,“没有男丁所出?那个传言可有说姜家到多少代的时候会……”
齐宜修讶异她的敏锐,他还没有说到那里,她便已经相通了其中关键,“一百代!义父刚好是姜家王朝第一百代家主!”
姜云朵敛下心惊,果然如此,父亲正好一百代,而她也是女子,姜家没了男子,可不就是要灭亡的节奏?
“那个传言还预言了什么?”半响,她冷静下来,没有多少情绪的问。
齐宜修皱皱眉,忽然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告诉她,而姜云朵却无畏的一笑,“二哥,你说吧,我无事,不管是传言也好,诅咒也罢,既然有人能说出,那么就会有人能化解,所以事情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不是?”不然就不会有她的存在,而且父亲当年力排众议娶了非岛上的女子就已经在某种程度上破坏了那个传言,也许是时候彻底毁去的时候了。
齐宜修也温柔的一笑,“云朵说的对,这个传言确实有应解之法,传言中除了姜家人丁单薄外,还每一任的家主寿命都很短,不会……超过五十岁!”
“那父亲……”姜云朵吃惊的刚要说什么,便被齐宜修安抚的打断,“云朵先不要紧张,义父当初费尽心思娶了你母亲,似乎是对这传言起到了一定的破坏作用,而后来义父也确实遭遇了一场极其凶险的暗杀,所幸当时义父似有预感一样,所以去的人是义父的替身,后来替身不治身亡,而义父算是躲过了一劫,想来以后便平安无事了。”
将云朵心底还是有几分不安沉重,见状,齐宜修握住她的手,声音柔和,“云朵,不要怕,我们不止是会守护你,也会保护义父,保护整个姜家的,你不用担心,那个传言的破解其实说破了也简单,就是找到消失的皇宫,姜家重新搬进去就是。”
姜云朵闻言,却不太相信事情会如他说的那般轻描淡写,若是那样,为什么三百多年来,姜家的祖辈们都不去寻找,反而默默忍受着家族越来越凋谢的痛苦呢?“真的?”
齐宜修凝视着她那张根本不信的小脸,苦笑一声,“你啊,该糊涂的时候偏偏聪明的让人恼恨!可该聪明的时候,你又装糊涂。”
姜云朵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小脸不自在的一热,“说正事!”
“好,说正事!”齐宜修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除了找到皇宫并且搬进去外,还要姜家能令十大家族真正的归心,共同在姜家的祖祠里滴血结盟,永世同心!”
姜云朵懂了,这皇宫也许不难找,可令十大家族真正的归心是何其艰难?繁衍了上千年,谁的心不会生变?谁没有重新取而代之的野心?就像现在的高家、吕家都蠢蠢欲动,那么三百多年前,那一场浩劫的发动与他们又会没有干系?
☆、第三章 您会不会太威武了
姜云朵敛着眉头沉思着,想着三百多年前的浩劫和二十年逼走母亲的事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呢?“二哥,刚刚那说的那些……十大家族是否都知道?”
齐宜修闻言,心头升上一抹沉重的凛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没有明说,可私下应该是有所猜到,尤其是高家和吕家应该知道的会更详细些。”
“那么卢家呢?”姜云朵忽然想到卢江月跟她主动提起,应该不会只是心血来潮才是,难不成他也知道?依着他对历史的研究热爱,倒是很有可能会感知到什么。
听到她提到卢家,齐宜修神色有几分古怪,“那晚江月和你说过什么?”
许是他话里的味道太……不对劲。,姜云朵猛的抬起头来,果然那货眼神似笑非笑的,一副好像了然的样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关于消失的皇宫。”
“江月可是邀请你一起寻找?”齐宜修的声音更加的味道出众了,风度修养神马的又再次选择性失忆。
姜云朵好气又好笑,“你能不脑洞开的太大不?我想人家只是……”
“只是什么?”齐宜修眸光灼灼,不依不饶,身子也欺近过去。
姜云朵瞪了他一眼,“人家只是对皇宫好奇,他不是研究历史的教授么,对这些古老的东西好奇很正常好不?而且他知道我也好奇,所以才会邀请,而且又加上我是姜家的小姐,寻找起来更加的名正言顺,事情就是这般简单,是你想多了。”
她的解释却换来他不以为然的摇头,“云朵,我与江月认识近二十年,可谓是知己,我了解他比了解自己还要透彻,他是对历史非常的投入,甚至这种投入到了痴迷的境界,连卢家长老的位子他都不愿要,他对皇宫好奇我也相信,可是唯独……依着正常来推断,他绝不会邀请你。”
“为什么?”姜云朵下意识的问。
“因为……江月虽看着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与人相处都甚是融洽和谐,可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在学术上是多么的独来独往,他自视甚高,他也确实有那个资本,整个岛上都无人可以与之匹敌,所以他可以教授所有的学生,可说到研究从来都是自己一人,因为没有人有那个能力被他瞧上可以联手。”说到底,其实他们的骨子里都是一样的,那就是骄傲清高到除了自己甚少觉得有人可以站在自己身边。
“原来是这样啊,还真是看不出来呢。”姜云朵有些无辜,有些恍然,有些漫不经心。
齐宜修却不放过,笑得意味深长,“所以呢,我们的云朵是有什么经天纬地之才打动了清高骄傲的大才子呢?”
姜云朵小脸红了,对他乱吃飞醋很无语,“二哥,请注意你的风度气质,你这么背后非议你的好友真的好么?”
齐宜修酸酸的哼了一声,“好友也不该背后挖墙脚,所谓兄弟妻、不可戏,他的风度修养做这些难道就合适?”
姜云朵发现和这些爱吃醋的人士在一起,根本就是有理都说不清,好像围在她身边的男人一个个的都动机不纯一样,叹息一声,“二哥,我不是太阳,所以人家不会都围着我公转好不?”
齐宜修却依然不得释怀,“你不是太阳,你是一朵花,还是一朵花粉充足的花,所有的蜜蜂闻着味的冲过来,都想采一口。”
姜云朵无言以对了,只好推开他起身,还未走动,便被他搂紧怀里,“做什么去?”
“我不是还答应了大哥么?总不能……”姜云朵扫了眼墙角处那做古老的钟,三点了,两人从餐厅到这里有两个小时了。
闻言,齐宜修身子一僵,搂着她的胳膊紧了紧,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呼吸有些不稳,“云朵……”他想开口让她留下再陪他一会儿,可将心比心,大哥此刻也许比自己更需要她,大哥心苦的更让人心疼。
“二哥……”他的话没有说明,她却能轻易的从那不舍的语气中听的清清楚楚,心底一缩,回抱住他的腰,身子也放软,完全把自己依惟在他的胸前。
半响,静谧无声,却又胜过千言万语、互诉衷肠!
“好了,你去大哥那里吧,外面有飞鹰堂的人跟着护你。”齐宜修松开手,潇洒的退后一步,俊美的容颜上挂着优雅得体的浅笑。
“二哥!”姜云朵愣了一下,看着他那样的笑却只觉得心酸,“那你呢?”
“我?我在这里帮你再寻些资料,看有没有更多关于那皇宫的只言片语,等以后你和江月合作一起寻找的时候,也不会被他看轻不是?那家伙骨子里可傲着呢。”齐宜修风度翩翩的笑着,说的甚是随意淡然,充满令人放松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