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因为他的事,我和你的生活已经变得乱七八糟。我啊,我现在只想跟你一起生活下去——我已经失去了竹马,我不想再失去你。”
“够了。”我打断沈之宴的话,苦笑出声,“你的安慰只会让我觉得自己虚伪。想着一点都不关我的事,想着张竹马是自作自受,我一边想着一边就轻松起来……这样的自己真的虚伪得恶心。”
“……自受?竹马是受?”沈之宴突然脱离话题重点的声音让我一片明媚的忧伤喂了狗。我抬眼看他,后视镜里,他正看着我,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深遂得妖异,他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管天大的事都有我。青梅,你去睡,等你明天起来就会发现,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很累。
我侧身躺在后座上,看着车窗外景色飞速后退,睡意像潮水一样缓缓侵袭上来。
……
我睁开眼的时候,周围没有一点声响。
有点陌生的房间,简单得只有床和衣柜,空气里弥漫着木制家具沉淀下来的味道。棕黄的落地窗帘厚厚地遮挡住外面的光,郁郁的暗色充斥满空荡荡的房间。
头莫名的有点眩晕,我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停顿休息一会儿,觉得手脚有些力气了,才起身慢吞吞地掀开被子。我身上还穿着记者会上的礼裙,只是因为睡觉翻来覆去而显得凌乱。
我赤脚走下床,走到窗前撩开窗帘。外面是普通的小院子,下面种着一些花花草草。院外是四通八达的街巷,一座座平凡的复式民居遮住了外面的景色,气息平静,看上去有些古旧。
头还在晕,思绪溃散成一盘细砂,我现在没有一点力气去猜想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陌生地方。
我揉了揉太阳穴,拖着步子一点一点走出房间。对面房门紧闭,短短几步的走廊,一头尽头是毛玻璃门,里面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水气朦胧,沐浴露的香味慢慢逸了出来,隐隐绰绰地,我看到里面有一个人。
我脑子一直在懵,几步走过去,伸手推开门,然后我就和顶着一头泡沫的沈之宴对上了眼。他眼角抽搐,一把扯过毛巾遮住,恼羞成怒喊:“你突然闯进来想干什么啊!”
“……”我斜眼鄙夷,“原来你是个男人。”
我扬起下巴看他的脸,眼睛下面青黑一片,神色萎靡。我一犹豫,接着道:“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
“开了一晚上的车我能好到哪里去!”沈之宴青筋直冒,手一伸就果断把我推出门,“饿了自己去冰箱找东西吃!”
啧,屎壳螂你弄湿我的衣服了。
我默默对玻璃门后的人竖起中指,转头走向走廊的另一头,有楼梯,这里通往的是客厅。
屋子看上去不像是新装修的,客厅的沙发上放着软绵绵的抱枕,矮脚桌上的花瓶插着鲜艳的玫瑰花。打扫过的木地板和收拾过的房间让整个屋子看上去十分的干净。
我往冰箱里取了一瓶牛奶,撕开包装,倚在冰箱门上便慢吞吞地喝,没一会儿,浑身还滴着水的沈之宴仅穿着一条裤子从楼上走了下来,洗完澡后他看上去精神了不少,光着上半身,肌肤像白瓷一样细腻,漂亮的锁骨凸显,水珠子顺着深邃的人鱼线一颗一颗往短裤深处流,整个腰身看上去又细又软——除却那一块块瘀伤与狰狞的血口子。本来还觉得有些愧疚的我顿时感觉鼻子猛地一热,扭过头便默默拭了一把鼻血。
“唷,看到我你怎么流鼻血了呀。”沈之宴走过来一把手搭在我肩上,露牙笑得灿烂,浓郁的香味争先恐后涌了过来。
我十分正经地推开沈之宴,触感冰凉柔软,我立马收回手,忍不住吞了一大口鼻血,淡定道:“大爷,是您的真人秀太刺激了。”
沈之宴一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挑眉道:“我——”
“放心吧就算你脱光了我也不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的。”我开口打断了沈之宴后面的话。
沈之宴翻了一记白眼:“我是想告诉你,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我一愣,问:“什么?”
沈之宴不甚在意地往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奶,插入吸管,边喝边慢慢道:“为了得到平静的生活而已。”
……如果他想过安静的生活,把我赶走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我想知道发布会的后续,可心里担忧提起张竹马又会惹沈之宴不开心。我垂下眼,漫不经心地接着问道:“那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你的工作你的朋友,难道就这样丢在那个地方不顾吗?”
张竹马从始至终的目的都是要我背他的黑锅。啧,现在事情是这样一个结局,真是让我觉得讽刺,却又不知道该把这份讽刺的心情强加在谁的身上。现在回想起来,张竹马让人打了沈之宴一顿,我也没有帮到张竹马的忙……这样也算是扯平了吧。
我为自己开脱着,想着那时候自己没有犹豫没有一点错,可这样一想,内心隐隐的轻松又让我觉得自己真是恶心。
……现在离开了那堆漩涡,总算是又能过以前平静的日子了。
沈之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别开脸,慢吞吞啜着吸管,眼帘微微地阖着,一副琢磨不出来的表情。我也不急,小口喝着牛奶,跟沈之宴耗。好半天,我才听见沈之宴的声音:“我已经失去了竹马,不想再失去你。”我愣了愣,他却回过头来看我,眼睛笑弯弯的:“如果是为了你的话,那些东西不算什么。”
“……”我的内心忽然变得异常忧郁,“可是在七里市呆了那么久,就这样弃之不顾太可惜了。”其实我更想问,就为了我这么个人真的值得吗?
“嘤嘤嘤青梅你就这么不想跟我生活吗?我也是为了你好呀嘤嘤嘤,要是天天有记者过来求拍照求八卦你就不能自由地去上班去玩耍,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吧T^T”沈之宴扑倒在我肩头哭诉。
我叹了一口气,跟我比起来,沈之宴所丢弃的东西显然比我多,比我重。他这人明面上傻不拉唧,理解的事情重点与常人不同,但他认定的事情却比任何人都要坚定——否则,他也不会一眼相中张竹马,并单恋了近二十年那么久——天啊,说到二十年这个词我真为自己的年龄感到心酸。
至此,我一巴掌推开他的脸,道:“那现在怎么办。”
他眯眼笑得毫不在乎:“没关系~正巧我想办一个私人诊所,有以前的朋友捧场钞票什么的绝壁滚滚来~而且也比以前轻松~我走之前还特意回去把所有的钱都带走了哦~现在我们两个人很有钱哦~”
“……包括我的私房钱?”
“对啊。”
“你该不会去了张竹马家把他的钱也拿了吧?”
“没错!”
“Candy?”
“拿光了~”
“别告诉我你连你侄子的生活费都没有放过。”
“AUV对侄子我还是很好的,房子什么的我都给他了~”
“我真庆幸我是跟你一起跑路的。”
“所以,你考虑好了吗,青梅?”
“……大爷,求包养!”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忘记说了= = 里面写的戴个眼镜就认不出人样什么的我是夸张了点啊,不然后面的剧情写不下去了
从下一章开始内容全部大修,常安那个角色写得我太心塞了
正在赶大纲,过程想好了但结局一直定不下来Orz下周赶完论文以后再回来更新,这段时间也会抽时间出来码,码够一章就更新,时间不定,下周过后努力日更
用我的期末成绩保证暑假结束前完结这篇文Orz
☆、不是夫妻是姐妹
沈之宴说,这房子是他以前就买好了用来包养张竹马的,可惜一直没约到人,后来他又搬去了七里市,这里就这样空下来了。现在刚好,我和他两个人也不用跑到宾馆去开房住了。
屋里头的家具看上去有那么些年头了,起码也得有六七年。我还没打量完,沈之宴就爽快地招呼上我出去添置往后要穿的衣裤——他说走得太匆忙,能带走的东西不多,所以干脆全拿的值钱的东西。
时间是下午一点。
天气一如夏天的炎热,一两只还没死的知了声嘶力竭地在树上呐喊。
我戴着帽子,又穿了一件长袖的外套遮手上的伤,背后的热汗直往下流,我简直快热疯了。而前面的沈之宴还娇弱地撑着一把太阳伞,身穿整洁干净的T恤短裤,长长的马尾扎得一丝不苟,从背后看去,沈之宴真像是一个青春洋溢的少女。我木着张脸想了半天,心里实在想问发布会的后续,我忍了忍,艰难地改口问:“你一个大老爷们能别撑伞吗?”
沈之宴偏过头来睨我一眼,伞下阴影好一片阴凉,他讥笑道:“我可不想变你那么黑。”
真是够了!
我龇龇牙,没有回话。
他领着我七转八转地走出小区,兜兜转转穿过两条小巷居然走到了闹市,而且还熟门熟路地到了一家小饭馆。我环视一眼四周,周围的都是些不认识的人,好在我现在邋里邋遢,也没人认出我是谁来。我心头不由升起一股一切从头再来的惆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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