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听不明白她的话,但桀桀笑道:“呵呵……你是说独角兽的诅咒么……不错,为了活下去,我就是杀了独角兽又怎样?在诅咒的道路上,我也走得比谁都远,你们应该都知道,黑魔法防御术教师这个职位上的诅咒——啊啊啊啊啊!”
他话语还没落毕,便只觉一阵强大的力量袭来,无法反抗,无力抗拒,迎面而来的是夹杂着数重真气的黑影——
哈利瞪大眼睛,看着赫敏愤然一脚踏出,照着奇洛的后脑勺就踩了下去!
“对牛弹琴!”赫敏冷笑道,“可笑我还以为你知道些世界本源之事……无知!连最劣等的魔道也不如!”
无人知道,此时赫敏万般情绪流过,滔天愤怒之后,心间恍惚中冉冉浮起的,竟是一丝寂寞……
——我所求之道,终究与这世界之人不同啊!
——我自己的道,终究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这红尘中……
伏地魔那张脸被她踩得奄奄一息,那无边的黑暗和痛苦压在他脸上,隔着鞋子是赫敏冷冷的眼神……恍惚的疼痛之间,他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梦魇,那些夹杂在阴影的童年里,几次分割灵魂也分割不去的恐惧——
——年幼时的回忆都涌上来了,为什么?……
——夹杂着痛苦的回忆,为什么那么熟悉……
“——该死的泥巴种!!你竟敢!!!我一定要让你后悔终身——”盛怒之下刚想要趁势脱出附身状态,伏地魔却再次发觉周身一道荧光笼罩下,自己竟然脱不开身了!
赫敏放了个困灵咒,再看着无法挣扎兀自大叫的伏地魔,再次摊开手,居高临下望着他。
“哈利。”她静静地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亲自动手杀了他。准备好了吗?”
十一岁的哈利心头剧震,紧紧攥住了拳头——同时他心里又有一丝迷惘,现在就要杀人了吗?他还一个杀人的咒语都不会用……
“该死!别以为你们动得了我!”伏地魔疯狂挣扎,狂躁地大喊大叫。
“你现在才十一岁,哈利。”她低声说,“在这个世界,你还是个孩子。但父母之仇,是血海深仇,一定要你亲自报的。人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距离你父母牺牲,也整整十年了。”
哈利听着眼神愈发幽深,心中天人交战,然而最终仇恨还是占了上风,拳头几乎颤抖起来——
赫敏瞟了地上一眼,表情似乎归于寂灭,无悲无喜,最后说了一句:“似乎你还能再活一两分钟……那么我就让你看看——魔法石真正的用法!”
她说着,摊平的手指猛地一收,竟然紧紧捏住了魔法石,当着伏地魔的面,一招便把它捏成了齑粉!
伏地魔不可置信,心如滴血地惨叫起来:“不!!!!——你竟敢!!!啊啊啊!!!——”
哈利不知道怎么杀他,干脆直接掏出魔杖对着他的脸捅了过去——
赫敏看也不看旁边两人,而是径直平视向眼前的虚空,涓狂、悲愤、寂寞,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累积的种种情绪纷纷外放,气势如虹——刹那间地下密室内光华大作,哈利不由得挡了挡眼睛——
而她,不躲不避,清醒地看着手中充沛的魔力迅速灌注进自己的身体,刹那间经脉鼓胀,魔力如洪流般滚滚倾入丹田灵海!
她并不面向惨叫的伏地魔,而是冷笑地对着空气,一字一句地说:“我做了,便是做了。陪玩了这么久,总要收点利息。”
——不是要博弈么?既然已把我算了进去,我何必继续低调做人?
——若就此觉得我是同伏地魔一路的魔道,直接来对我动手便是!
说完,她便猛地运转起层层心法,彻底收手!
场内光华尽数泄入她体内,此时真元灵海早已重新汇聚组合,以全新的方式构成了起来,最后竟在丹田内重新融合,汇聚成一颗凝实无比的道法内丹!
这一切,过来人她早已熟门熟路……
——终于,一天之内,两次晋境……
金丹境,初成!
——那魔法石,不……它的炼制手段,分明就与自己的人造魔核一路!
——可不就是魔核?魔力充沛,供他人用来续命,却终究力量有限,不可得到真正的长生……
何为长生?
夺天地万物造化之气,逆天问道!
可笑伏地魔沦入如此魔道,却什么都不懂……
一切平静了。但隔着窥视的目光,邓布利多居然眼睁睁看着她把魔法石吞噬了。
没有出手阻拦,也没有忽然现身。
赫敏皱起了眉。此时的她已不再是之前的她,金丹境以上者,才有资格被称为“真人”——她内心憋屈已久,若是邓布利多要为此出手,亦不是没有一战之力!相反,与世界顶尖大能对决,令人期待得很!
但是什么都没发生。忽然间安静下来的密室里,只有她身上磅礴真气鼓荡的气息。
“赫敏……”哈利低低地,用魔杖愣愣地指着奇洛的后脑勺:“他……我大概,把他眼睛戳瞎了……但不知道杀成功了没……他刚才突然就不叫了……但是,也消失了……”
与此同时,密室之外,与众教授站在一起紧紧等待的斯内普霍然举起了手!
他再也顾不上掩饰,而是径自掀开袖子——
——被洗髓丹改造过的洁白手臂上,原本极为醒目的深灰色黑魔标记,此时竟迅速地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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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赫敏因为自己过去生活经历的一些原因,看到这种魔头情绪略失控
不过主魂不会就此彻底挂掉的
☆、第 36 章
此夜此时,仿佛天地之间,刹那永夜,又彻然大亮。
马尔福庄园。
“砰……”纳西莎坐在壁炉边倒茶,忽然间把茶杯摔了。她的胳膊持续地颤抖着,怎么也放不下来,鲜血从指间流出——直到对上对面卢修斯的眼睛……
“是我想的那样么,卢克……”她的声音在发抖,说不清是欣喜或者震惊。
卢修斯面色瞬息万变地看着她,两人同时霍然站起来,猛地掀开了手臂——
巴蒂·克劳奇府。
家养小精灵闪闪手足无措,不断地哀求:“小主人……你怎么了……求求你告诉闪闪好不好……是生病了不舒服,还是没有力气——闪闪是个坏精灵!女主人临死前要求闪闪一定要照顾好小主人,闪闪没有做到!主人不在家,小主人又什么都不肯和闪闪说!”
她尖叫着,不断撞墙折磨自己。
在面前的病榻上,一个瘦得仿佛只剩下枯骨的年轻人面无表情地仰望着天花板。他身上仅存的一点点生气,就是从黑洞洞的眼眶里,不断往下渗漏出的眼泪……
阿兹卡班孤岛,此时已经寒风呼啸。
所有犯人都木木地呆着,不能比行尸走肉更行尸走肉。摄魂怪们感觉不到季节的寒冷,只能感觉到每日太阳都降临得那么早。
一切照旧。摄魂怪头领对着所有手下点了点头。
一切照旧的意思是,所有的犯人依旧变得和白痴没什么区别,神情恍惚精神萎靡,这是被他们吸走了所有的快乐的缘故——但其实这样的工作很没意思,摄魂怪们很渴望能到别的地方去,亲吻一些真正快乐的灵魂。
然而就在忽然之间,所有摄魂怪忽然都散开了,离中心监狱躲得远远的。那里是特大要犯看守区,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平时一般没有什么问题——摄魂怪头领不禁很奇怪地飘过去查看,这才发现,原来是有人突发地产生了强烈的负面情绪,负面得,令摄魂怪也有些不适了。
中心监狱里,其他人依旧呆呆的,唯有贝拉特里克斯一人倚靠在铁窗边。她早已不美了,甚至也不年轻了,华美黑裙也已经脏了。她平时也和其他人一样,是个很正常的犯人,虚弱,疯癫,生不如死。
“Lord……”但今天她忽然哭了。嘴里吐出破碎的句子,句不成章。
贝拉倚在铁窗边,紧紧抱着自己的一只手臂,仿佛用尽一生的眼泪那样,嚎啕大哭。
霍格沃茨医疗翼。
“斑斑!哎斑斑!别闹——”珀西很为难地捉着那只缺了趾头的老鼠,对庞弗雷夫人说:“对不起……它平时很乖很安静的,所以我才把它带来。罗恩肯定希望一醒来就看到它。”
“它也在担心他主人吧……”纳威焦虑地坐在一旁,双手紧紧交织在一起:“也不知道赫敏哈利怎么样了。”
更遥远的欧洲大陆上,德姆斯特朗的夜来临得更早。
寒冷的风从石头城墙和广场上吹过,这个国家的寒冷仿佛把人心都冻住了,所有人都那样沉默、严肃、不苟言笑——但经过浩瀚森严的门厅时,伊戈尔·卡卡洛夫忽然一个没站稳,摔了一跤。
城墙上不灭的烛火在寒风中诡谲地摇曳。直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校长?校长你没事吧?——”
卡卡洛夫回头,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学生,烛火下的面容越发恍惚:“……我没事……只是不小心。威克,你明天还要训练,早点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