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突然起了冷风下起了小雨。刘俊冷得缩在车里,又不敢整夜开空调睡觉,害怕车里面氧气不够。
他把空调开到最大,打开前排的车窗,躺在后排座上。感觉冷了就关一会儿窗户,过一阵子再打开。这样折腾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早上累得腰酸背痛,感觉鼻塞嗓子疼,这是受寒感冒了!
刘俊想要去买药,可又怕这时候冷拓出来。他正在犹豫,就见冷家的大门又打开了。
冷拓打着黑色的大雨伞走出来,他竟然一直朝着警车的方向来。
“砰砰”他用手指轻轻敲着车窗,刘俊把玻璃摇下来。
“年轻人,命是自己的!”他把手中的塑料袋递过去,“药和温水。”
刘俊听见他叫自己“年轻人”心里不得劲,他不过才三十五,比自己大了十五岁,听着好像是自己的长辈。
“我路过,一会儿就走。”刘俊发动车子。
“呵呵。”冷拓听见他欲盖弥彰的谎话了然的笑了,“年轻人,有意思。”
冷拓是个自信到自傲的男人,他自有一套自己独特的世界观,世人的一切在他看来不过是个笑话。刘俊的跟踪早就被他发现,在他眼中,刘俊就是个自以为聪明的跳梁小丑。他心情好的时候,愿意逗逗。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在冷拓的注视下,刘俊开车离开。过了两个多小时,刘俊换了一辆车,换了一个地方停,还戴着超大的墨镜和一顶帽子。
冷拓站在三楼的落地窗前面,窗口放着一架高倍的望远镜。当他看见刘俊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觉得自己的日子变得有意思多了。
他该做什么做什么,压根就没把一个小小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而且骨子里的热血开始升温。他觉得自己完美的人生,完美的生活,现在有了一个观众,他有责任让这个游戏更精彩一些。
刘俊在这里跟他周旋,于此同时,曲寞接到了柯敏从巴厘岛打来的电话。
“曲队,我问遍了岛上每一家酒店,终于有一家酒店的前台认出燕妮。不过她说燕妮是一个人来的,订的也是单人间。她在他们酒店住了几天,然后退房走了,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
曲寞静静地听完,“你调查的结果在我意料之中。你好好玩儿,不要着急回来。”说完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陆离听见眉头紧锁,原本对柯敏巴厘岛之行充满了期待的他,如今也有些迷茫了。现在线索只剩下王海波一条,他加大力度追查。
当年王海波被判入狱一年,出狱之后一家人就从南江市消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可经过他们的努力,还是找到了蛛丝马迹。前几年更换第二代身份证,王海波一定会回到户口所在地才能办理。顺着这个线索,陆离查了他原本户口所在社区的档案,终于找到了他的现住址和联系方式。
当陆离他们出现在他面前,说清楚来意的时候,他明显有些抗拒。
“事情都过去快二十年,还有什么好提的?”他家住在邻市的棚户区,环境很差。一间半大的平房,卧室里只放了一张双人床,厨房里面塞了一个旧冰箱,单缸的洗衣机,显得拥挤凌乱。家里没有厕所,附近的邻居都去胡同口的公厕。
他今年还不到五十,可已经满头的白发,走路驮着后背,显然是长期劳累所致。他的妻子皮肤黝黑,双手粗糙布满细小的裂口。
床头摆放着一张全家福,照片里有个女孩,应该是他们的女儿。墙上贴着不少奖状,从小学到高中,看样子女儿学习挺优秀。
“孩子上大学呢吧?”陆离见到他不愿意提及往事,便换了个话题,试图拉近一下距离。
听见提到自己的女儿,王海波脸色缓和了好多,满眼都是欣慰。
“我女儿在中国公安大学读痕迹学专业,已经大四了。”他自豪地说着。
“这个专业可是新生事物,而且跟国际接轨。”陆离说得是真心话,“南江市警察局新成立了法证科,里面正缺少痕迹鉴定方面的人才。你女儿今年七月就毕业,可以去应聘试试。”
“南江?还是算了。”王海波一皱眉头。
陆离见状接着说:“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能看出那件事改变了你的生活轨迹,影响了你的下半生。现在回想起来,你仍旧放不下。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说出来?或许,十九年后的今天,到了了结的时候了。”
不得不说,陆离的话戳到了他的内心深处。这么多年,他心有不甘又怨天尤人,始终放不下想不开!要是把那件事带进棺材里去,估计他死都不能开心。
“好吧。”他终于点点头,“我可以说出来,不过你要保证我们一家的生活不受影响,特别是我的女儿!”
“我用肩膀上的肩章保证!”陆离郑重其事地说着。
听见这话,王海波慢慢回忆起来。
☆、078 雁啄眼
王海洋回忆了当年的事情,每一个细节都复述地一清二楚。他怎么可能忘记?就是这件事让他从即将一飞冲天跌落到泥土里。
当年,他从传媒大学毕业,应聘到大商日报做记者。因为有良好的专业素养又敢冲敢吃苦,接连做了几个大新闻,在大商站稳了脚跟。照这样发展下去,很快他就能升到副主编、主编的位置。
可惜,正是因为他胆子大,什么新闻都敢跟踪报道,人生的轨迹就像流星一样,闪烁了一下就坠落了。
那年商界出了个不大不小的新闻,商界新秀冷文海青梅竹马的妻子病逝,他和众多记者一起赶去采访。冷家谢绝众多媒体的打扰,只安排旗下的杂志做专访,而且丧事办得很快,很简单。
他不甘心错失这样一个机会,就想尽一切办法打听到李毓芬墓地的地址,半夜躲在附近的墓碑后面。
第二天,冷家对外围进行了封锁,他非常幸运的留在墓园里面。他偷拍了李毓芬下葬的全过程,不过让他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
下葬的时候,冷拓作为唯一的儿子,竟然不肯下跪给母亲磕头。
冷文静更是把自家的媒体都请出去,狠狠打了儿子两个嘴巴。那冷拓也是怪了,不哭反笑,表情透着诡异。现在王海波回忆起来,仍然感觉浑身毛愣愣的。
“你说冷拓还嚷着自己母亲没有死?”陆离奇怪地问着。
“嗯。”王海波点点头,“冷拓被他父亲按着跪下,可嘴里还嚷嚷着母亲在家里好好的之类的话。他父亲一松手,他就站起来,一溜烟跑了。我悄悄地追着跟上,看见他开着一辆红色的跑车离开,忙上车去追。
那小子的车开得很快,我几次险些跟丢,一直到了海边的冷家别墅。
我瞧见他疯了似的冲进去,连门都没关,就跟着进去。我还在心里打腹稿,要是遇见佣人什么的该怎么解释。可别墅里面静悄悄,一个人都看不着。
一楼是超大的客厅和厨房,我轻手轻脚上了二楼,在最里面的卧室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一个女人靠在沙发上坐着,身上穿着白色的长纱裙,头发顺直地披散着,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嘴角还带着微笑。冷拓就蹲在她跟前,头靠在她胸口,满脸都是幸福的模样。
我一眼就认出那女人,就是李毓芬,冷文海的妻子!原来她真没有死,可为什么冷文海对外宣称她死了,还给她办葬礼呢?埋在墓地里的人究竟是谁?或者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冷拓突然扭头朝着门口瞧,我吓得连忙逃走,甚至连照相都没来得及。开车回到报社,我急忙赶出一篇稿子,大致内容就是质疑李毓芬的生死,准备临时加进去印刷。可是联系不到主编审核,我又不想放弃这个新闻,害怕拖下去会夜长梦多。于是,我伪造了主编的签字,擅自做主去印刷厂。
第二天,新闻一出引起了轰动。冷文海暴怒,状告报社。报社出面赔礼道歉,我也丢了饭碗。后来,冷文海把报社逼得关门,还暗中警告同行,不许录用我。
那时候我年轻气盛,觉得自己不过是在说实话,坚决不能畏惧强权的压迫。于是,我自费暗中调查,却一直没什么发现。冷家别墅装了最新的防盗系统,我不敢擅自偷跑进去。”
“那你又发现李毓芬出现过吗?”陆离看见他停下来喝水,忍不住追问着。
“没有!她就像真得死了一样,从冷家别墅消失了。我每天乔装打扮成捡垃圾的流浪者,在冷家别墅附近徘徊,还总去翻垃圾桶。看见的人都以为我在找值钱的东西,其实我是想从这些生活垃圾找到李毓芬存在的蛛丝马迹。可惜,一无所获!
一年之后,冷文海再婚,现任妻子和前任妻子张婷的长相很相似,大伙都说他是旧情难忘。
我发现冷文海和现任妻子的感情很好,而冷拓自从生母去世就没再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冷文海送儿子去贵族封闭学校念书,每周末有专车接送,保护地密不透风。
终于有一天,让我发现了异常。那天是月末,别墅的佣人照例被放假。我正在用望远镜监视冷家别墅的二楼,突然发现冷文海和妻子激烈的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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