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尴尬的气氛,因为两个人的插科打诨和温文尔雅,渐渐的就消散了。
“里面有酒吧,对面那间是茶室,你们随便走走,别上山顶就好了,那里有军区的人放哨,随便上去不好,我去跟他们聊聊天。”
“好。”
吃了饭开上山,现在已经是八点多快九点了,易晔卿正想着年办那边肯定是去不成了,拉着杜若商量,手机铃声就恰到好处地响起来。
“喂,谢老师吗?”易晔卿接起来,声音有点不好意思,“啊对,我们两个还在市区呢,我叔叔带着我们吃饭,所以就......”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一声:“没事,今天周五么,是该好好放松一下,既然跟你叔叔在一起,就没什么了,回来了到年办来补一张假条,还有杜若。”
“好的好的,谢谢谢老师,再见。”
挂了电话,朝着杜若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搞定!”
杜若白了她一眼:“搞什么定啊,那是人家送上门来给你搞的好吗。”
“什么叫送上门给我搞啊,杜若,你现在说话越来越百无禁忌了嘛,这种三级片台词你也说的出口?”
“少装傻了,谢老师跟你说话特别温柔,你没发现?”
易晔卿脸上红了红,好在天色暗了看不清:“哪有!谢老师一向很温柔的啦。”
“一向很温柔的啦,”杜若学着她的声音夸张了一遍,“受不了你。”
好像是想起来什么振奋人心的八卦,杜若的眼睛亮了亮:“对了!听说beautiful那些彩信也给谢老师发过哟!”
“不会吧!这么恶心?”
之前有一个临床七班的小男生,据说是澳门过来上学的,上大课的时候坐在易晔卿后面,用洋泾浜的普通话问她自己有没有走错教室,一来二去就熟了,熟了以后没几天就开始站在她们女生寝室楼下送早饭。原来不管是香港澳门还是大陆,男生追女生的一个普遍招式就是送早饭。但是这位同学特别模范,除了帮易晔卿买,她们寝室剩下三个人的,杜若、小宝和吨吨,他也是每天一起买了送过来,只是易晔卿的会包装得特别好看。
就这样坚持了一个月,易晔卿都要同意做他女朋友了,忽然那小男生就发了条短信过来,唧唧歪歪一堆,归结为一句话就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对不起。
易晔卿当时的感觉就跟吃了苍蝇一样啊!
年轻嘛,气盛。辗转了好几次,就差直接约那个小男生出来吃饭问原因了,终于给她们打听到,原来那小男生跟她分手前一个礼拜,就开始收到一个女生的表白短信,后来他就把持不住,移情别恋了。
“这什么短信啊,能把人单纯用文字勾引过去的表白短信,那得多大段位啊!”四人表示不信。
“谁跟你们说就是文字啊,诶!我这儿正好有,发给你们看看。”
四人收到那短信,各自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抬头八目相对了一眼,默默收拾东西回寝室,只剩下那个内线小男生跟在后面叫:“哎我说,说好你们请的啊,把帐先结一结我说!”
回到寝室,四个人忽然哈哈大笑。
“小易,你说你怎么可能争得过她?”
“要不你躺着我们也给你拍个裸照发给那个澳门男?”
“哎哟我真是#¥@#¥%,今天真是开眼了啊!”
易晔卿默默地坐在书桌前。几年后有一句话叫做“我真是哔了狗了!”大概很能够体现她现在的心情,或许改动一下更贴切:我真是被狗哔了。
短信里姑娘一丝不挂趴在床上,几张照片ppt一样走马灯过一遍场,最后一句闪着星星的话:我在等你,你在哪里?
后来跟其他几个院系的人熟了,才知道好多长得略周整些、或者一看就是富二代的男生都收到过这样的短信。除了自叹不如,就是“哔了狗了”。
再后来加入了管弦乐团,第一次全体见面会的时候,指挥给大家介绍这一届的小提琴首席,觉得站起来的那个姑娘虽然一身白色长裙十分仙气,但是莫名地有一种面熟的感觉。
“靠!不就是那个那个......嘛?”杜若一急,话都说不全了。
易晔卿带上眼镜看了一阵,接上杜若的话头:“是的没错,就是那个四处发裸照的贱人,前几天新生联谊会冲上台说自己叫beautiful的那一位,贱人。”
易晔卿一句话说得面无表情,可是带了两个贱人,杜若知道她是讨厌上她了。
6.旧账(二)
易晔卿宿舍的四个人,怎么说呢,在这个以严谨著称的学校里面算是比较卓尔不群的一类人,踩高跟鞋、迟到早退、逃课逛街......在其他学校司空见惯的,放在这里就属于是离经叛道了,所以要不怎么说医科学校是高四呢。
而beautiful小姐虽然时不时发一些自己比较暴露的照片给男生,上课却总是出现在教室前三排的,认真听课做笔记,作业认真完成,乐团认真排练,时不时穿个纯白长裙仙气一下......跟易晔卿的牛仔外套黑指甲、或者超短牛仔裤恨天高,偶尔还要叼根烟一比,没见过世面的男青年们立刻就自动自发地将前者划分为“女神”,将后者归入“婊子”一类。尤其还听说这位易同学仗着自己家里颇有些背景,时不时就会也不归宿,而年办还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愈发的不待见这位大小姐了。
杜若所说的“在乐团被恶心过”,就是在这样的划分归类前提下发生的。
管弦乐团的各个乐器组都有独立的排练教室,平时都各归各练习,只在每周一和周四有合练。那时候新生刚入学,军训才过去没多久,互相之间还不熟悉。当然,易晔卿知道beautiful大名除外。
两周前弦乐组的老师拿来一份谱子,准备挑几个人来排一个节目,《假如爱有天意》的插曲《folk dance》。小姑娘们都是看过那部电影的,觉得这曲子很好听,都跃跃欲试,出风头是女孩子的天性么,每个人都认认真真地练了。到周四这天老师来了一个个听过,就点了四个人,一个小提琴、两个中提琴、一个大提琴。那天正好易晔卿有事,就第一个让老师听了,过了没什么事,也就走了。等到杜若回了宿舍告诉她刚才排练室里吵得差点翻天,易晔卿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恶心了一把。
《folk dance》应该是有五个人的,除了之前提到的四个,还应该有一个低音贝斯,可是最后出来的名单里面却没有低音贝斯,只是写明大提琴代替低音贝斯的声部。
杜若被弦乐组那边的嘈杂声音吸引过去的时候,老师已经回市区了,拉贝斯的两个女生哭得稀里哗啦,一边哭还一边在那里喃喃自语:“听都没听就说不用贝斯了,之前给我们谱子干什么!”之类的话。
等到周一合练的时候,易晔卿一进排练室就发现情况微妙,所有人在她进去之后一下子就收了声,偌大的排练室里头一点声音都没有,虽然紧跟着大家又摆出了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可是易晔卿知道自己被孤立了。女生么,这点敏感度还是有的。
直到beautiful一个个分发乐谱,易晔卿才知道自己需要暂代贝斯的声部,但是她这个人有个特点,只要是领导吩咐下来的事情,她不会问原因只会照做。可是在乐团其他人看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这么淡定?原来早就知道要代替掉贝斯的啊!人人恍然大悟,恨不得以最大的程度揣摩她的恶意。
那之后的分练合练,同声部的其他几个女生都不愿意跟她合,只有老师吩咐的时候才十分不情愿地勉强拉一段;甚至排练《folk dance》的时候,其他三个人还发生过通知错了时间,等她到了,排练室早空了;还有人酸溜溜地说话:“她这么厉害哪里还要合练啊,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把贝斯的都一起背出来么。”
易晔卿觉得简直不可理喻,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了过街的老鼠了?
再怎么不爽,自己手上的份额还是要练完的。因为加了低音贝斯的部分,好些地方的弓法和指法都要改,辛辛苦苦磕磕绊绊拉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到了老师验收成果那一天,又出了幺蛾子。
一遍听完,老师一直皱着眉头,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好。
那是废话么!贝斯是低音,大提琴怎么可能全部替代得了?这个老师也是又蠢又不负责任,居然当时就会同意让大提琴代替。
一直没怎么正面交锋过的beautiful这时候出头了:“要么这样,王老师,把低音贝斯加进去再听一遍?”
老师只是皱着眉头看了beautiful一眼,点了点头。
就有之前哭得死去活来的那两位姑娘里头的一位出来,加进去拉了一段,效果当然是比没有她的时候好上很多。
“恩,那就这样吧,贝斯再多练练,跟上大部队就好。”已经要转身出去的人,忽然转身对易晔卿说了一句:“你也辛苦了。”
易晔卿石化了好吗?这是夸她呢还是损她呢?
其实人家老师真是没什么特别意思,只不过觉得自己错误地同意了一个错误的意见,害得人家多练了一部分最后还要改回来,挺不好意思的,就那么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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