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晔卿推开他,去吧台倒了两杯酒回来,递给他一杯。
“今晚,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也不知道我是谁。”
那张熟悉的脸忽然还给了她一个笑,像漆黑夜空中成群划过的流星。
“好。”接过自己的那杯酒干了,又把手伸向易晔卿,喝了一口,凑近她唇边。
混着他气息的酒在她唇齿间游走,带着酒意的吻一路向下,停在某处辗转吮吸时,易晔卿终于忍不住,咽下酒惊呼一声。
......
在冲破那层屏障时,身下的人痛得嘴唇上咬出了两个白印。周子安忽然有些回神:自己这是怎么了?喝多了吗?从下车到现在一路发生的事情还都回忆得起来;清醒着吗?却没有在该停的时候停下。
“卿卿?”看着身下的那张惨白小脸,忍不住叫她。
她却睁开眼睛,恨恨地看着他:“不要叫我名字!”说一个字都像牵着那处不能言说的地方,疼得她要流眼泪,只能闭上眼睛。
看在周子安眼里,就是怨恨,是责怪。
莫名就发了狠,进退间不再温柔,直到那些压抑着的呜咽声冲出她的喉咙,变成不加掩饰的、掺着情欲的呼喊。
......
昏昏沉沉中的数次迎合,易晔卿醒来时已经下午两点多。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勉强撑起身看了一眼,床边有餐车,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
好好休息,醒来吃一点东西。
有日期和时间,没有落款。确切地说,写了半个“子”,又被划掉了。
丢开纸,仍旧觉得浑身酸痛,趴在枕上,又沉沉睡去。
昏睡中似乎有人进来过,在自己身边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等到易晔卿睡饱了醒过来,屋子里仍旧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声。
大约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睡了这么久,身上的痛好了很多,除了身体深处的某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个地方,还是默默地、持续着,让她难受。
掀开被子,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床单上鲜红的印记真真切切告诉她发生过什么,想了想,易晔卿给客房部打了电话让人来收拾,自己进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身上轻松了很多,房间里也整洁干净,之前的早餐餐车已经被推走,换成了晚餐。
揭开餐车上的盖子,一个罗宋汤,一份龙虾伊面,旁边还有一个小盒子,下面压着一张纸:记得吃药。
易晔卿拿叉子的手顿了顿,直接把一车的东西都掀到了地上,深红色的罗宋汤溅起点滴在身上,像极了已经被收拾出去的那张床单上的东西。
起身进浴室,关上门,把所有龙头开到最大,易晔卿一直以为,这么大的声音,肯定能盖住自己的哭声。
只是她不知道,她在里面待了多久,他就在外面站了多久。
......
两个月后,期末考试还剩三门,505里面备战备得很恐慌。
“这三门是很好过啦,筛选考试的话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可是怎么才看到,还要考gre啊?”
“是我们自己没有看清楚,gre是必要条件,英语六级才是附加条件。”
“你说我们学校是不是变态?都要考gre这么变态的东西了,英语六级算个毛啊,再说了,腐国人民承认咱们的英译六级证书吗?”
“你傻啊,管他腐国人民承不承认呢,校领导自己看着开心就好了,你懂的。”
“对了小易,我怎么觉得这几个月你不苟言笑的有点渗得慌?你别是吃错了什么药吧,好好一个孩子都傻了。”
易晔卿合上那份砖头一样厚的gre单词本,叹了口气:“看到这么多参考资料,我睡觉都要吓醒,敢不好好背吗?不念书你们说我吊儿郎当,念书又说我不苟言笑,诸位小主还真他妈的难取悦!”
“对嘛对嘛,这样爆粗口多自然,这才是你啊,不要放弃自己,我们看好你。”
“彼此彼此吧。”
两个月前,易晔卿给文惠打了电话,要求做交换生,必需。文惠虽然有点吃惊,但是自己女儿一向是这样,有了主意坦克都拉不回来,就帮她补了报名表,然后告诉她,其他无所谓,gre分数不要太低就行。
于是易晔卿这两个月来一直在恶补,然后就发现,失恋除了时间和新欢,还有一个方法也很管用,就是背单词。
自己这个,差不多也算是失恋吧?虽然是暗恋,又加了失身。
56.剩我一个人
准备了很久的筛选考试,其实只要半天就过去了,六级在一个月前已经考完,唯一剩下的也就gre。505的姑娘们苦中作乐,已经在商量暑假上哪儿玩一圈犒劳犒劳自己这一学期的拼命。
“考完再说吧,听得我连考试都不想考了。”不知谁这么说了一句。
时间在等待与煎熬中度过,其实易晔卿她们已经不抱什么幻想。别人都是从一年前就开始准备的,刚进校时全员大会上就说到过每年大三的这个事情,只是她们没留意,事到临头只能靠着抱佛脚,而且听有些学长说起,gre考试时间很紧张,对有些人来说,可能试卷发下来都不知道上面画的是些什么鬼,尤其是语文部分。
易晔卿已经想好了,实在来不及,看见选择题就选c,话说六级就是这么干的。
虽然是跟打仗似的几个小时,但是考完也就过了。
gre最晚考,结果成绩倒是最先出来的。505的几个人约好了成绩出来那天一起聚一聚,就在n市。
“都考得怎么样?”吨吨小心翼翼地问。
“数到三,一起把成绩拿出来吧。”
“好的,一,二,三!”四个人屏住呼吸,一起掏出一张纸。
小宝最高1424,剩下三个都差不多,1350左右。
“我妈说别低于1200就行。”易晔卿说。
却见小宝面露难色:“我可能不去了......”
“为什么啊?!”
“要去两年半,那边的课程要考,这边学校的课程也不能落下,而且我家里人已经帮我定了工作方向......”
小宝越说声音越低。
三个人都沉默。
过了一会儿,吨吨开口:“其实前两天,我妈就查到了我的六级成绩,说我没过,我也去不了了。”
易晔卿转头看着杜若:“你呢?不会也忽然说不去了吧?”她本来是开玩笑的,却看到了杜若支支吾吾的脸。
“哈!”手上的奶昔外面一层冰凉水珠,握得她手心黏腻得难受。
“你们谁帮我查一下六级,说不定我也没过呢!”这话听着怎么都是讽刺。
可是吨吨却看了她一眼:“我妈那天查了我们一个宿舍的......”
易晔卿本来想说,学校那几条规定不过是放着好看的,文惠已经明确告诉过她,只要gre别太低别的都不用担心。她本来是想这样说的,可是看着她们的表情,她忽然发觉,就算说出来,也只有一个答案:不去了。
易晔卿抱着胳膊靠回椅背上,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散的,其他三人虽然没说,但是易晔卿明白她们的意思,很惭愧,很内疚,要不你也别去了吧?
如果没出那件事,易晔卿可能也就不去了,可是现在,她还怎么能够嘻嘻哈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他见面?那一晚的事情虽然没有刻意去想,可是每次半夜惊醒,耳边都是他的喘息。带着这样的记忆去跟他们在街头偶遇?易晔卿都觉得自己太不要脸。
跟姑娘们散了以后,易晔卿甚至不知道哪里能去。大学念了两年,到哪儿都是跟宿舍的人一起,哪怕赚外快,都还有一个杜若,没有她们,易晔卿发现自己居然都不认识这座城。这是该说自己悲哀,还是可笑?
想来想去,除了“苏合”,易晔卿还真没地方去。
往吧台边坐下,易晔卿叫了杯长岛冰茶,然后就开始发呆,连身边什么时候坐了个人都没发觉。
“好久不见啊,易晔卿。”
这声音......
易晔卿扯出个笑脸回头看她:“彼此彼此,你真是阴魂不散呢beautiful。”
瞥了一眼她右手腕上戴着的护腕:“手还没有全好吧,那就好好歇着,晚上别又碰见什么人跟你拉拉扯扯的,回头把另一只也伤了,不划算。”
beautiful冷笑两声:“谢谢你惦记了,我就给你看点东西,也没想多对着你这张脸。”
说着忽然一笑,把手机翻到相册那里,举到易晔卿面前:“你在外面找乐子的时候,我也在找你的乐子,你觉得怎么样,我还挺上照的吧?”
易晔卿只看了一眼,照片上的男人闭着眼睛靠在beautiful胸口,两人看样子都没有穿衣服。虽然只有侧脸,还是能看出来是颜语利。
易晔卿对颜语利,爱是绝对谈不上的,但确实很喜欢,最大的原因大概是他灿烂得可以和阳光媲美的笑容。易晔卿总觉得自己,是活在阴影里的人,白天她对着喜欢的人微笑,对着不喜欢的人也微笑,只有在黑暗里,才敢表露自己真实的情绪。不知道是什么形成了她这样的性格,大概从小父母不在身边的孩子,都或多或少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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