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暖闭了闭眼,很快的,又睁开了,细声说:“我是言暖,就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发生过那些事,不能随随便便就当做没有,那个过程太过惨烈,惨烈到,已经深深在我灵魂上留下疤痕。我不能跟在你身边,一次次提醒自己我还有那道
疤,那种感觉太痛苦。慕泽深,我也想好好活着,只做现在的颜暖,你明白吗?”
“我知道,当年的事,可能也怪不得你。慕珂后来让我看过当年的那个绑架的视频,那个角度,确实看不到我中枪受伤了,你会选择慕琪,也是理所当然……”颜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声音轻轻。
“算了,我不多说。总之,慕泽深,你必须放我走,你没有选择,因为这是你欠我的。我不需要你的钱或者其他方面的补偿,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那就是远离我的生活。如果你做到这一点,那么我会试着原谅你曾经的所作所为。”
慕泽深摇头,冷峻的面容黯淡下来,过了半响,他才声音暗哑地说:“那我宁愿你恨我。”
颜暖咬牙:“所以,你不打算放我走吗?”
“对!暖暖,你没得选!”慕泽深凝视着颜暖,低声说。
看着她的深眸渐渐染上悲凉,绝望入眼。
他伸手,摸上她如玉的面容,哀求一般的,低声说:“原谅我!暖暖!”
“绝不!”
**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颜暖都是在慕泽深的房间里度过。
慕泽深的说法是她身体还没好,不能离开。
事实是,她被变相软禁了。
每次她要离开丨房间,门口的保镖都会客气而恭敬地对她说:“对不起,颜小姐,先生说您还需要休息。”
颜暖每一次的尝试失败,只是看了看保镖,没有说什么,默默地走回房间里呆着。
慕泽深吩咐佣人往房间里放了很多的书,颜暖每一天就是用书打发时间。
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躺在床上。
昏昏欲睡。
她的身体已经差到一个极点。
绝食了好几天。
慕泽深都没有来见她,只是让护士给她挂吊瓶,注射营养剂。
“颜小姐,你多少吃一点吧,您在不吃,您的身体就要垮了啊。”凌灵苦口婆心地劝颜暖吃东西。
颜暖躺在床上,她张大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曾经漆黑清亮的瞳,现在被一片木然所代替。
颜暖问:“慕泽深要放我走了吗?”
凌灵语塞,恭敬而小心翼翼地说:“先生说,让颜小姐好好休息。”
半响,她才如细蚊一般地发出一个单音:“滚!”
凌灵看着颜暖瘦弱的背影,退了出去。
门外,慕泽深背靠在墙壁上,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吞云吐雾,淡淡地烟雾环绕在他的周围。
眼底是淡淡的淤青,眼白有红丝。严重的睡眠不足。
就像一条暗黑的河,泛着痛苦的气息,无形的萦绕在他的周围。
看到凌灵从房间里退了出来,他深深吸了一口烟,保镖连忙递上一个烟灰缸。
慕泽深掐灭了烟,他声音嘶哑地问:“怎么样?”
凌灵迟疑了一下,仍然是如实的报告:“颜小姐,希望您能让她离开。”
“是么?”慕泽深回答。
他背靠在冰凉的墙壁上。
墙壁的凉意仿佛顺着背部窜入他的四肢百骸,让他不自觉地,身体轻颤。
想着颜暖在里面的房间。
他想要进去,却不敢进去。
不敢进去,在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
不敢看到她对他厌恶的表情。
什么时候,他慕先生,竟然也沦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去,把粥给我端过来。”慕泽深直立起身子,对凌灵淡淡吩咐道。
“是,先生。”
☆、108.暖暖,你可以祈祷我早点死
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发出轻微地一声响,随即又关上。
沉闷,除了沉闷还是沉闷。
“滚出去!”颜暖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侧翻了个身。
“暖暖!”慕泽深低醇的嗓音低低响起,“你还是不想吃饭吗?”
充斥着整个狭小的空间崾。
颜暖猛地想要坐起来,却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只起身了一点,又重重跌落在松软的床垫上。
“慕泽深!”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漆黑的眸底是森冷的寒芒躏。
她看着他,宛若在看一个需要以命生死相博的敌人。
慕泽深端着瓷碗的手微微抖了抖,很快,他又稳住了,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床边,坐下。
“吃饭吧。”他说。
用汤匙舀起粥。
粥已经放得半凉,软糯适口。
慕泽深把汤匙移到颜暖的嘴边,温声说:“吃一点吧,暖暖。”
颜暖厌恶地瞥了一眼粥,把视线移到慕泽深立体的五官上,冷冷地说:“慕泽深,你要么放我走,要么,就给我滚。”
慕泽深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若有似无地笑:“暖暖,你要么自己吃,要么,我喂你。”
啪!
颜暖伸手,拍掉了放在她唇边的汤匙。
汤匙掉在床上,一下子,粥也洒在了床上。
颜暖完全无视了慕泽深微变的脸色,冷冷地说:“你给我滚。”
慕泽深说:“那暖暖是要我喂你了。”
颜暖紧紧抿着唇,眸底是一片冰凉的神色。
慕泽深忽然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强硬地掰开颜暖的嘴巴。
直接就把粥往颜暖的嘴里灌。
动作十分的强势,完全不容颜暖反抗。
一碗粥被灌着,一半进了颜暖的嘴巴,一半流了出来。
慕泽深也不管颜暖死命地挣扎,目的只有一个,要让颜暖吃东西。
颜暖被呛到了,脸色涨得通红,痛苦的呜咽着。
身体都开始颤抖。仿佛一只被逼近绝境的幼兽。
彷徨而又无助。
慕泽深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把碗狠狠往地上一摔,怒极反笑:“好好,颜暖,你很好!你不吃是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吃。”
他气,他怒。
她生他的气,冲他来就好了。
拿她自己的身体折腾个什么劲。
好得很,好得很!
这样确实比直接折磨他来得狠!
颜暖剧烈咳嗽着。
慢慢停了下来,她掀起眼皮看了慕泽深一眼,什么都没有回答。插在手臂上的输液针因为剧烈的动作被扯掉了。
白皙的手背冒出了几滴红色的血液。
不过仅仅一个礼拜的时间,原本美丽的手,现在只剩下皮包骨头,看起来分外的狰狞恐怖。
“张武,去把单女士给请上来,让她亲自来喂她女儿吃饭。”慕泽深声音冷硬地对门外的张武吩咐道。
颜暖蓦地瞪大了一双眼睛。
直愣愣地看着慕泽深。
只见没过两分钟,单玉珠就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单玉珠一见颜暖,看见一个多礼拜不见的女儿消瘦了许多,整个人靠躺在床上,床上都是弄撒的粥。
以为颜暖受了什么虐待。
单玉珠马上疾步走了过去,脸上泪水顺着有些苍老的脸颊流了下来。
她抱着颜暖,哭着说:“暖暖,暖暖,我的暖暖啊,他们说你生病了,还不肯吃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别让妈妈担心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跟妈妈说,妈妈帮你讨回公道。”
单玉珠今天早上原本好好的在单位里上班,林郁忽然出现,对她说颜暖生病了,需要她去看颜暖。
颜暖自从当了两年的植物人,单玉珠整体就提心吊胆的,生怕她再出点什么差错。
她这一辈子的希望就剩这个女儿了,不能再出点什么事情。要是没有颜暖,她可能就跟她老公去了。
颜暖被单玉珠抱着,她呆呆地看着站在门口处,高大的身影。
耳边是单玉珠传来的心疼的痛哭声。
她也想哭,可是什么都哭不出来,于是,那表情就变成了笑。
颜暖的干裂的唇勾勒出一抹极浅极淡的笑意,她笑意轻轻地对着慕泽深说:“我输了,慕泽深!”
慕泽深听得心里一个咯噔,深邃的眸幽暗,像一眼望不见底的一潭深泉。
泉底流淌的,都是痛苦。
也许,应该放了她。
他不想再看她这样。
他的暖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只是,这样的念头只是刚冒出一个苗头,便又被他压抑下去了
。
是的,他还没有输。
单玉珠过来了,颜暖不想让她担心,她的绝食被迫中止了。
单玉珠和颜暖坐在餐厅里。
颜暖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粥。
一整个礼拜都没有进食,忽如其来的食物,让她的整个肠道都在抗议。
想要呕吐,却硬生生忍着。
单玉珠从踏进慕家的那一刻起,看着装修奢华,占地面积极大的慕家。
惴惴不安。
她小心翼翼地问颜暖:“暖暖,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认识这里的人?暖暖啊,那个男人……是你的老板吗?”
慕泽深是颜暖的老板,林郁是这么告诉单玉珠的。
但单玉珠已经是经历过大半人生的人了,一看那个男人对颜暖的态度,看出了些端倪。
还有上次去到家里,替她们家还了十万欠款的男人,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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