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爱虹掏出手机边往医院外走边给赵子俊打电话:“喂,子俊呐!我上医院做检查看见李雅君自个儿去做人流了。他俩也都这么大岁数了,没结婚,有了也该要着,是不是有啥事啊?你给唐华打个电话问问。”赵子俊接听到王爱虹的电话心中酸甜苦辣咸的不是个味儿。自个儿去?难道唐华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一起去吗?他还爱她吗?如果爱,就这么个爱法儿?赵子俊越想越气,马上给唐华拨去电话:“喂,唐华!李雅君在医院做流产手术你知道吗?”唐华正在家中吃饭,唐玉告诉他:“李雅君问过我家里有表哥去世没有,我实言相告并没有啥表哥表嫂。”唐华听唐玉说完心中不爽,知道李雅君肯定觉得他欺骗了她。正在郁闷之际,唐华接到赵子俊的电话,听他这么一说反而有些不相信了:“你咋知道的呢?”他问。“哎呀,王爱虹都有孩子了,她在医院做检查时看见的。我说你俩是不是有病啊,有了孩子要打掉。你俩是不是闹矛盾了?要不你不能不陪她去。有矛盾就解决矛盾,何苦拿孩子出气呢?你气她了?她得生多大的气才能舍下孩子?你要不爱她,你就快点儿放手!换成另外的人,那么好的女孩,不把她捧上天也得起码放在心上。你呢?我看你根本就不配和她在一起!”赵子俊越气越说,声如爆豆。唐华摁了他的电话
躺在床上,唐华流着泪想象着遭受了身心巨痛的李雅君会是什么样子:她苍白面容上的点点泪痕正诉说着她对孩子的不舍和对他的怨恨,她柔弱的身体由于做了手术更加弱不禁风,她将在幽幽长夜自舔心灵的创伤而不会再等他的音讯不会再千遍万遍地呼唤他的名字。李雅君回到班上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她觉得爱应该是她自己的事,就比如肚子里的孩子。我爱我的孩子,与别人无关。她想。她不仅留下孩子还要好好地生下孩子,还要教孩子走路教孩子说话然后天天接送孩子上学。是男孩,就把他培养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帮着他娶妻生子让他呵护妻儿一家子快乐幸福。是女孩,就陪她去学习琴棋书画,长大后考上一所好点的大学再找个不必多富有但是绝对爱她的老公,每天卿卿我我花前月下,看她受一点委屈,她的老公都会挺身而出做她遮风避雨的大树。最好生一对龙凤胎,然后去旅行去度假去她李雅君从未去过的好多好多地方。临近下班的时候,唐华给李雅君打来了电话;“亲爱的,我知道你做了手术,我去看你好吗?”李雅君不知道唐华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她也不想辩解,只是说:“不用,晚上我值班。”唐华马上说:“撒谎都不会撒,你前天晚上刚值的班儿今儿还值啊,再说做了手术你得请假休息几天。”李雅君冷笑道:“我是没你会撒谎!还表哥表嫂的。就值班。别打了。”说完关了机。
李雅君下班回家刚走到家门近处的楼梯,就看到了等在门口手里提着几个食品袋儿的唐华。唐华见李雅君有些迟疑不愿上楼,就放下袋子跑下楼梯抱起李雅君说:“亲爱的你别生气了,喜欢孩子再要就是了。哎哟可别累着我亲爱的。”李雅君并不挣脱,她想:看你还玩啥花样儿。到了门口,唐华放下李雅君,李雅君便掏出钥匙开门,唐华一手拎起袋子一手从背后抱住了她,随着房门打开,他把李雅君抱进屋内扔掉袋子随手关上门。当唐华把李雅君身子转过来想要吻她的时候,被李雅君推开了:“我累了。我要躺着。没事儿你就回去吧。”说着走进卧室躺下并闭了眼不再看唐华。唐华呆愣了一下,马上也来到卧室,侧身躺在李雅君的身边看着李雅君说:“亲爱的,我撒谎我不对,其实我说真的就好了,也不至于让你误会我。你不知道我那些天因为应酬喝了多少酒,有一回关在屋里睡了几天几夜呢,都没敢告诉你,怕你以为我是个酒懵子。之后又关了几天机是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我只有好好的不让你失望才能对得起你的牵肠挂肚对不?就跟你爸喝酒那回,我俩不是杯子不是瓶子都上盆了你知道不?所以说这个时期怀的孩子我怕他有问题所以才希望你去做掉。”唐华刚上楼时还发愁如何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想到忽然间就说出了这番话,他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临场发挥能力。要是以前也这么说,李雅君不但不会生气,还兴许很通情达理地自己要求做掉呢。“又白话呢吧。”李雅君睁开眼看看唐华又闭上了眼睛,她现在已分不清从唐华嘴里说出来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不过她能听从自己内心发出的声音:不管他有怎样的说辞,孩子必须留下。唐华伸手拍拍李雅君的脸蛋儿说:“不白话,是真的。亲爱的这几天都瘦了,对不起,都是老公不好。老公做点好吃的给你好好补补。你等着啊!”说完又拍了拍李雅君的脸蛋儿并亲了一下便去做饭了。
讨厌的油烟味儿让李雅君干呕了几下,她起身下床往地上的垃圾袋里吐了两口酸水儿,回身又躺在了床上。她告诉自己:不能让唐华发现她这些反应。他既然好说歹说的不愿要,自己也懒得和他再费唇舌。或许有一天,他看到可爱的小孩乐晕过去也不一定呢。即便那时他仍不喜欢,她就自己养,看他覥啥脸当爸爸。很快,饭菜放到了桌子上,唐华走进卧室对李雅君说:“亲爱的,你要不要在床上吃?我端给你。床上铺上点东西就行。”“不了,我还是下地吃吧。”李雅君说着就起身下床,唐华抱着李雅君走到小客厅把她放到饭桌旁的椅子上说:“喜欢吃吗?”李雅君一看:还是一盆鱼,还有炖的乌鸡汤,汤里有几颗大红枣和一些枸杞,还有猪血糕鸡蛋糕,还有红糖荷包蛋。李雅君想:这分明是给坐月子人吃的嘛,真是好笑。看李雅君似乎有了笑意,唐华高兴地拿起匙子舀了一匙儿鸡汤用嘴吹吹热气送到李雅君的嘴边,李雅君喝了进去,说:“不用你喂,各吃各的吧。”突然她发现鱼似乎又是新做的,就问唐华:“你新买两条鱼啊?”唐华说:“是啊,昨儿剩的那些放冰箱里没动,我慢慢吃,保证剩不下,你就负责吃新鲜的!谁让你是我亲爱的呢!”说着把一匙儿猪血糕送到李雅君的口中。“挺好吃。”李雅君确实觉得好吃,不禁说了这一句。唐华受到鼓舞似的马上把猪血糕端得离李雅君更近。“要掉地下了,还往这边整。”李雅君说。“看到你爱吃东西我就放心了。亲爱的,等你好一点儿咱俩上夜市儿蹓跶蹓跶去,今年这夜市儿都快结束了,我还一回没去过呢。”“不去。有啥好蹓跶的?挤得够呛,也没啥好玩意儿。”李雅君心想:看你就来气,还跟你在一块儿蹓跶?我自己去也不跟你一块儿去。“那,咱俩上笔架山?马上就是十.一,天气渐凉,再不去今年就去不成了。你不想和我一起上天桥了吗?”唐华深情地望着李雅君,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埋头吃饭的李雅君说:“天凉就别去了呗,明年再说吧。”李雅君虽然看似不经意地这么一说,心中却是无限向往。那梦幻般的遐想,她早就盼着能真实地出现在眼前了。此时,只是这浪漫情怀在她对唐华的不满情绪尚未淡化及至消除的时候,真的没法儿如她之前所想的一样,和他完美展现出来。
唐华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拿过来一看,是赵子俊的,唐华接听了电话。“哥儿们,你在哪儿呢?那阵儿我说话太急了,有不中听的你就担待点儿啊!”唐华说:“我在雅君这儿呢。没事儿了,你也是替我们着急嘛。听你说王爱虹怀孕了?恭喜啊,你结婚可是双喜临门啊!”“你甭光羡慕我,我又要说你了,你不和我一样吗?是你不好好把握,硬把喜事推出门。对了,过几天就十.一了,我们在城西剧场的礼堂办婚宴,你和雅君要早点儿来啊!我就不给你们下请柬了。要不来我可雇个大轿抬你们去!”“你和雅君还说几句不?唐华话未说完,李雅君就夺过唐华手中的手机对赵子俊说:“子俊!恭喜你了!到时我们一定早早儿就过去!”“那好!谢谢你们!”赵子俊说完挂了电话。李雅君想起刚才唐华说的子俊结婚时双喜临门,不禁戳到了她的痛处,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唐华忍住泪对李雅君说:“看看,吃得好好的,这赵子俊偏这时打来电话,让我亲爱的吃不好饭,赶明儿我非揍他一顿。”李雅君生气地看着唐华:“要揍也该揍你自己!都是你气得我!撒谎撩屁的也不知你安的啥心。”唐华说:“那好,我就揍我自己!给我亲爱的出气!”唐华说着抡起拳头砸向自己的胸膛。李雅君赶忙去抓他的胳膊,不料一拳正砸在她的手腕上,“哎哟喂!”李雅君大叫一声痛得直甩手,唐华刹时停了下来,说:“哎呀我看看!这可咋整,我是无时无刻不在伤害你啊。连揍自己也会伤到你。”说着握住李雅君的手又把着手腕活动活动。李雅君想缩回手,却被唐华握紧不肯放开。李雅君使劲地挣脱,唐华放下她手腕的同时,双手紧紧地把她抱在怀中。李雅君也不由得抱紧了唐华,任自己在他的怀中涕泪横流,而唐华也把脸贴在李雅君的头上泪流不止。李雅君此时感觉自己依然深深地爱着唐华,这爱没有弱不禁风,在她因为孩子问题对他的怨忿达到顶峰时,她就像被怨忿迷了心窍一般以为爱已过去,现在她知道了,她感悟到的爱的回归,其实是她的爱原本就一直在她心中,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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