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乱情迷 (浮生梦语)

我、小梅还有另外一个同事分别观察编辑了编号的三只小白鼠，每隔半小时做一次记录。
在我们做试验的这段时间里，马双杰正带人汇总各地的失踪人员，并对当天警察局里的值班情况做进一步地核实。
出了这次的事情，不得不让人怀疑警察内部是不是被安插了内奸！
凯撒则是去了姚雪的经纪公司。
在回来的路上，凯撒显得非常沉默。他似乎在沉淀自己，进入了深层的思考中。我知道，这一次的较量，对凯撒很重要。
布鲁图不但是他曾经唯一的朋友，更是践踏他的信任，背叛他，篡取他的所有，更危害他生命的人。
凯撒和布鲁图之间的恩怨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做个了结。
姚雪重新回来之后，紧锣密鼓地准备新的通告，档期安排的很满。
警方曾经试图联系姚雪。除了她失踪的原因，其他一切未果。
据姚雪亲口所说，她从公寓消失，是因为经纪公司为了保障她的人身安全，避而不宣为她安排了一次旅游。
现在危机解除，安君君落网，她就回来重新恢复了工作。
随后的几次走访，姚雪公司方面都以她在外地赶通告为由拒绝。似乎在刻意避开警方。
所以，凯撒决定自己出马，去探探姚雪的口风。因为他觉得姚雪并没有那么简单。
出乎意料，实验还没有做完，凯撒就回来了。
透明的玻璃室外，远远地就看到凯撒纤长的身影站在那里。趁着半个小时的空档，我将手里的记录交给助手，自己摘除口罩，走了出去。
“怎么样，见到姚雪了吗？”
凯撒：“见到了，毫无线索。”
我吃惊地看着凯撒，我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是见不到姚雪。本以为是杞人忧天，以姚雪对凯撒的喜欢，他应该不会吃闭门羹才是。没想到，居然是凯撒见到了姚雪，却没有问出结果。
因为再不济，凯撒只要用催眠术就可以了啊？难道姚雪真的和案件无关？
可如果事情真的如此简单，凯撒也不会是这副表情。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试探地问道，“难道是被‘他’先下手为强了？”
凯撒和我对视了下，似乎在嘉奖我这次居然这么聪明。他紧接着说道：“有人先一步对姚雪使用了催眠，并且刻意让我察觉。我想，这事一定和那个家伙脱不了关系！”
他说道“他”时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瞳孔中的红色忽闪忽灭，似乎在刻意隐忍。
“姐！姐！你快来看！”这时，实验室里突然一阵骚乱。
凯撒紧跟着进了实验室。此刻，笼子里的三只老鼠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标注一号，直接注射血液的老鼠双腿抽搐，四肢朝天，成濒死状态。
标注三号喂食了凯撒血液的老鼠血红着一只眼睛，跟闹鼠疫一样，情绪显得十分癫狂，甚至开始攻击明显为弱者的老鼠一号。
我曾在电视上看到过，鼠疫的时候，成群结队数以万计地老鼠横扫而过，所到之处，荒骨遍野。家畜、野生动物、甚至是人，凡是有肉的地方，黑压压地一群老鼠爬过，都成了嶙峋的白骨。
就跟闹蝗虫灾害一样。只不过，蝗虫会让庄稼颗粒无收，鼠疫则可以毁灭一整个村落。
这时，第二只老鼠也发生了和第三只老鼠同样的情形。
“快，立刻消灭他们。”
两只疯狂的老鼠攻击着铁笼，铁笼已经撞歪变形。再这样下去，如果放他们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没有准备，显得惊慌失措。危机时刻，凯撒一把兜住企图逃跑的老鼠，扔进玻璃容器里，盖上盖子。
透明容器里的老鼠仍旧在不断叫嚣。
在凯撒的示意下，助手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酒精灯，放在容器下炙烤着老鼠。
小梅更是跑出去，问食堂要了滚烫的热油。
滋滋声中，空气里有一股难闻的味道。老鼠总算死了，事态平息下来。
“究竟怎么回事？我只听过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没见过老鼠急了，比兔子可怕一万倍。”小梅扶着膝盖气喘吁吁。
我沉沉地呼出一口浊气，在报告上写下了三个字：僵尸药。
本以为，再也不会看到这样的尸体，但显然，只要那个人还活着，他就会继续制造僵尸。
凯撒曾经怀疑说，布鲁图正在做人体试验。因为他如今制造出来的僵尸并不完善。无论从攻击力上，还是行动能力上，并不能和真正的僵尸媲美。
如今看来，怕是一语成谶。
现在的事情，显然到了不能隐瞒的时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的让布鲁图试验成功了他满意的僵尸，a市乃至整个人类将会面临怎么样恐怖的灾难。
这样的后果，显然不是我一个小小的法医能够承担的后果。这件事，不能在隐瞒下去了，必须让上级知道并且引起足够的重视。
我深深地歉意地看了凯撒一眼。虽然，这样做，凯撒的身份恐怕隐瞒不下去了……
心狠狠地纠成一团。
我虽然害怕他会死，但是，我不能自私到不顾更多无辜者的生命。
意外的，凯撒居然对我一笑。我紧紧地拽着报告，恨不得将它揉成一团。
最后，我还是将报告提交了上去。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显得非常沉默。一到家，关上房门，我偷偷拉住了凯撒的衣角，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凯撒，你走吧，回到意大利去。或者，你可以……立刻……离开我……偷偷去到警察追查不到的地方。”
他毫不在意地拿开我颤抖的手，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女人，咱们办个party吧。”
我深思了一下，努力地微笑：“好。”
这是我第一次和凯撒来大型超市购物。有凯撒在身边，回头率总是百分之一百的，但是这一次，我选择坦然地接受。
鼓足勇气，我笑意吟吟地挽起凯撒的胳膊：“晚上的派对上，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呢？哦，少不了凯撒喜欢的红酒！”
我们手挽手，像是一对新婚夫妇。我凝视着凯撒的侧脸，心想，没有关系的，凯撒，我会把这份喜欢紧紧地放在心里。
你可以不知道，但只要你还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安全地生活，我就没有关系。

　　☆、068两个人的派对

“再等等，等猪肝汤好了，我们就可以开动了。”
跳跃的烛火，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双人的西餐桌上，摆着葡萄美酒夜光杯，一份九分熟的牛排，一份七分熟的牛排，一份生鱼片、鹅肝、意大利粉、生菜沙拉。
夜幕降临，气氛刚好。这次的派对，我并没有邀请任何人，这是属于两个人的派对。
“来，你平常最喜欢吃的猪肝汤。”我解开围裙，在另外一边坐下，“咱们开吃吧。”
“cheers！”
“cheers！”
烛光下，高脚杯里的葡萄酒流光溢彩。香椿的美酒倒影着凯撒菱角分明的脸，蛊惑人心的天蓝色瞳孔，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心跳成不规则的跳动。
难怪小情侣约会的时候都喜欢把灯光调暗，这样的气氛，还真是暧昧的让人浮想联翩。
遥记得凯撒第一次来我家的场景，那个时候，我还想千方百计地送走这尊大佛，现在却对着烛光共进晚餐。
我对凯撒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是他第一次在地下车库救了我？是我们第一次吵架，他第一次被我误会？是爆炸的那一刻，他的不离不弃，还是他长达一年的陪伴？
更或者在第一次被他吸血的时候。
缘分啊，真是一种高深莫测的东西。
我江一燕活了29年，经历过校园的青涩，也有过和吴港互相理解搭配式的感情，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从未真正的爱过。
爱是什么，它或许有很多的表现形式。有的人的爱是占有，有的人的爱是放手，有的人的爱是成全。
而我只希望对方好好的活着就是满足。
凯撒端着高脚杯的动作永远很优雅，这种优雅沁入骨子里，仿佛天生就是如此，让人百看不厌。
此刻，我在想，时间就此在这一刻停驻该多好。人如初，岁月静好。然而，他或许并不如表面看得那么平静。凯撒他一定不会轻言放弃和布鲁图的对决。
虽然他并没有拒绝我的提议，但是，他也没有直面回答。
哪怕他搬出了公寓，他也会伺机隐藏在a市，直到把布鲁图找出来。
但是，我担心，凯撒的身份一旦被揭露，他所将要面对的就不单单是布鲁图所统辖的恶势力。
世人的认知和排斥会让凯撒腹背受敌。
吸血鬼这个字眼对于人来来说太危险，危险得让人不得不趁早扼杀才安心。
一想到这点，我就会变得焦虑不安、忧心忡忡。为此，我翻遍了所有关于吸血鬼的典籍记载，哪怕是神话怪谈。
能有什么方法让吸血鬼暂时沉睡，却不伤及性命吗？
一番准备后，终于有了今天两个人的派对。
今晚之后，凯撒或许会恨我，但是一想到他被全面通缉、浑身浴血的模样，我就不敢往下想。
高脚杯里抹了迷药，我还准备了桃木锥。心里像是揣着架子鼓，我勉力让自己不露出破绽，维持表面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