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初握了握她的手:“哪个男人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
她的目光不自觉的追随着白元修不停打电话的身影:“可惜,他似乎并不认为这是他的福气啊。”
*
“让我下车!”
就在众人为江一寒的失踪忧心不已时,她却坐在一辆疾驰的加长宾利车上。
车后座非常宽敞,她的轮椅就被放在一边,她被臧雨诺抱着坐在他的腿上,但她冷眼相加,只要求下车。
臧雨诺宽厚的手掌抚在她瘦削的后背上,面带怜惜:“一寒,我送你出国,为你找最好的医生治疗,我一定会让你重返T台。”
“不需要。”江一寒注视着透过黑色的车窗外面也变得黑黝黝的风景,“臧总,如果真的要出国治疗,会有人比你安排的更好,是我自己不想去,我觉得这样也ting好的,上不上T台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你是说白元修?”臧雨诺点头,“他倒的确是个痴情种子,可是你以为,他跟我会有什么区别呢,至少现在我可以你想要的一切,而他,能给你什么呢。”
“一切?”她的眼中露出浓浓的讽刺,“你真的能给我我所想的
tang一切吗?”
臧雨诺可能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继续用手掌抚着她的背:“当然,除了臧太太的名分,但你实际上,跟真的臧太太又有什么区别呢。”
男人或许真的永远无法理解那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对女人来说有多重要,女人费尽心机,争的头破血流,说到底,不就是为了一个名分吗?没有名分,她就算得到的再多又如何,在世人眼里,她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小~三,永远都是被人唾弃的第三者。
够了,她已经不想继续陪他走下去了,所以说:“请让我再前面下车吧。”
“不可能!”臧雨诺蓦然收紧了放在她腰间的手,语出警告,“一寒,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说过的话是绝不会改变的,这场游戏,只有我才能说不,在我没有决定放手前,你最好收起你那些心思,否则后果,你和白元修都承受不起!”
他隐隐动怒,江一寒也听得出他话里的威胁,蹙眉:“臧雨诺,你有本事就冲着我来,别去为难白元修。”
“冲你来?你有什么可以让我冲着你来的?别为难白元修?一寒,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反而让我更加讨厌他,恨不得像捏一只蚂蚁一样捏死他?”他咬着她圆润的耳垂,做着世上最动人的情事,却说着最恶毒最可怕的言语。
江一寒细长的眸陡然眯起:“臧雨诺,是你说过,如果我想离开,就放我走的,难道你后悔了?”
“是的,我后悔了。”他毫不掩饰自己霸道的行为,“我还没想放你走,所以你不能走,出国,去把你的腿治好再说。”
“不用。”江一寒冷淡拒绝,“我已经走了太多的路,感觉太累了,以后,我只想坐在轮椅上,找一个愿意推着我一路前行的男人一起走,难道你会喜欢一个半身不遂的女人吗?”
“你这是在跟自己赌气,拿自己的后半生开玩笑。”
“呵呵,谢谢臧总的好意,可是,既然你不能对我的后半生负责,就请别来指手画脚,因为,你不配!”
“一寒,别试图激怒我,要不然,吃亏的就是白元修!”臧雨诺低沉的警告就像一个魔咒,紧箍在江一寒的头上。她那么被动的,不得反抗,只能任由他将自己带走。
如果说人生是一条表面平静的河流,当它经过峡湾的时候,会突然涌起咆哮跌宕的浪花,常常令我们粉身碎骨而不自知。
江一寒觉得,自己已经在粉身碎骨的边缘,如果真有这么一天,那么她也许会玉石俱焚。
*
虽然警察不肯立案,可白元修动用了一切关系,还是让警察受理了这起失踪案,开始调查医院周围的监控录像。
宋若初白元修和周悦然,则拿着江一寒的照片到周围询问,看看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子。但依旧是石沉大海,毫无结果。
白元修的着急全看在周悦然的眼里,宋若初递了瓶水给她,看着周悦然问的起了泡的嘴角,宋若初其实很感动与她的单纯和执着:“周小姐,喝点水吧。”
“谢谢。”周悦然拧开了盖子,却没有喝,而是拿过去递给白元修,“元修,你喝点儿水吧。”
白元修问也不问,接过来就咕噜噜喝下去大半瓶,周悦然的眼里居然还露出满满的欣喜,宋若初叹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见周悦然回来了,赶紧又开了一瓶给她:“他那么对你,你还对他那么好。”
“江小姐那么对他,他不也对她那么好。”周悦然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如果我可以不对他好,就好了。”
她们边走边聊的时候,白元修接到了警察打来的电话,说是一个监控录像拍到了江一寒的身影,让他去警局看看。
于是三人又驱车赶到警局。
监控画面定格在一辆黑色的加长宾利车上,车牌已经被放大,这种豪车全市根本找不出几辆,白元修只打了几个电话就确认了车主。
居然是臧雨诺。
其实仔细想想,也应该想得到的。
他朝警局外走去,宋若初追上他的步子:“白元修,你去哪里?”
“找她。”
“你知道去哪里找吗?”宋若初拦住他急匆匆的步子,“别冲动,车子根据监控早上了高速了,你现在要去哪里找呢,再等等吧,只
有等警察确定他们去了哪里才能去啊。”
白元修烦躁的mo出香烟到一边抽烟,宋若初哀叹了一声。江一寒居然又跟臧雨诺走了……感情果然可以叫女人盲目的失去理智。
她忍不住又给江一寒打了个电话,没想到电话居然通了,她瞬间提起一口气:“一寒?你现在哪里?”
“染染?”江一寒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宋若初怔了,她很快自己反应过来:“哦,不好意思,若初,是你吧,刚才那一瞬间,我以为……以为是苏染回来了……”
宋若初的手微微紧握成拳,任由嘴边苦涩蔓延:“没关系,你现在在哪里呢,没事吧。”
“没事。”江一寒回答,“帮我告诉白元修,别找我了,我很好,会照顾自己的,也让他照顾好自己,好好珍惜身边人,就说,我,不值得他这样。”
白元修丢了烟蒂大步走来,宋若初立刻把手机递给了他,可当白元修大骂他妈的江一寒,你到底死哪里去了的时候,电话已经被切断,陷入忙音中。
他喂了好多声,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关机了。
他愤怒极了,太阳穴和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她想安慰几句,可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他的伤痛,岂是三言两语可以安慰得了的。
既然知道了江一寒确实跟臧雨诺走的,而且暂时也没事,自然是没有继续调查的必要了。
可白元修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像是失了魂,看着就让人心疼。
*
晚天欲雪。
走在马路上,空气尽是湿冷。
她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路过一家男装店的时候,被里面模特儿穿着的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吸引住了。
很简单的款式,很利落的剪裁,没有任何多余的缀饰,但一眼,就让人喜欢上了。
店员见她驻足,热情的为她开门将她迎了进去。
店内开着空调,温度极高,没一会儿她就觉得浑身暖和起来。店员领她到那件呢子大衣前解释道:“小姐,你真是有眼光,这可是我们店里刚到的最新款呢,全市只此一件,都找不到第二件来,你是买给先生还是男朋友呢,知道穿多大的尺寸吗?现在尺寸还是齐全的。”
“嗯,买给,先生的。”她淡淡道,“你拿下来让我仔细看看吧。”
这件衣服确实质地上乘,但需要有品味的男人才能穿出它独特的气质来,她想象着封景墨穿上这件衣服的样子,脑子里却不期然出现容铭远的身影。
两个人身材差不多,一个深沉温润,一个腹黑霸道,若真的要比较起来,该是都有自己的味道吧。
越看越满意,她就让店员包起来去旁边刷卡了,6999,还真是ting不便宜的。
店员给她刷卡的时候又说:“小姐,我们正在搞满7000送500的活动,你要不要再买双袜子或者买条内~裤什么的给自己的先生,反正都是平常要用的东西,也不会浪费。”
她当然是选袜子了,不过袜子都是白色的,这并不符合封先生的品味,他只穿内敛的黑色,而且还有指定的牌子……店员又说那选条内~裤吧,是全棉的大牌,穿着还ting舒服的。
她记得一句很著名的两~性名言,男人送女人内~裤是想与女人确立关系,女人送男人内~裤是一件确立关系……妻子给丈夫买内~裤,其实是很正常很合情合理的一件事情。
“好吧,那就这条吧。”实际上,她并不清楚封景墨的具体尺寸,而是凭着本能,下意识买的。
凑买7000,送了所谓的500元的丝巾。聊胜于无吧,她并不强求。
出门的时候,果然下雪了。淅淅沥沥的雪花从空中降落,还未落到地上便已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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