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走的离那堆男性生物远了一些后,被我搂着刚刚一直憋笑的东汐瑛终于忍不住地笑出了声,毫不忌讳场合地将一只手轻柔地搭在我的脸颊上,透着点媚态和柔情直视着我的眼睛,无奈又宠溺地说了一句:“你呀,真是有好好尽责呢。”
我微笑着,有些挑衅地对东汐瑛挑了下眉:“这样,难道不好么?”
东汐瑛笑而不语,伸手捂着我搭在她腰上的手,并没有要我放下的意思,在我的手背上拍了拍:“走,陪着我去看看沄伊。她这些底下人,我可不怎么熟悉,也觉得没什么感兴趣的。还是去找她比较有意思。”听着她的话,我条件反射般地抿了下嘴,心里想着:“这要是被你觉得感兴趣的人,我觉得那就糟糕了。”于是我故意地低声给她来了一句:“那么你对弥生白商这位新任的桓氏总经理有什么看法?”
东汐瑛倒也没什么感到惊讶的,像是早就预料到我会问到这个事情。只是“嗯……”了一声,一派思索的表情过后,侧过头对我嫣然一笑:“他铁定是留给你来负责的。要我单独去会他,虽然我可以尝试一下,但你乐意吗?”说着话还对我抛来一个带有挑衅意味的媚眼。得,谁让我已经被她知底摸透了呢。
“嗯,那我确实是不会乐意的。”我表示赞同地颌首,语气又是无比的认真。这倒是让东汐瑛不由一顿,愣了一下,接着又有些不顾形象地笑了起来。好在我们现在是在另一端的过道,此刻就我们两个人。要不然,被那些第一次见到东汐瑛本尊的人瞧见了,还不彻底傻眼。东汐瑛似乎是笑得肚子泛疼,转过身,正对着我,一只手扶着我的肩膀,一只手捂着肚子,头又是朝下,弯着腰,就快爬地上了的感觉。我忙搂着她的腰,好让她不至于真的下滑。皱了皱眉头:“我说的话有这么好笑?”
东汐瑛听出我话语中的不满,直起了腰,手指竟还去抹了抹眼角似有若无的笑出来的眼泪,同时摇头地说道:“也不是。只是,书书,我刚刚以为你顶多不发声或者就笑笑带过。没想到你就这么直接回答我。我竟然会猜想错误了,然后就……”
“忍不住地笑了?”
我有些不高兴地瞧着她。她赔礼道歉地微踮起脚尖,在我的唇上落下一吻。丝毫没有顾忌到这很有可能把她嘴唇上的口红留在我的嘴唇上,接着双手搂着我的脖子,用知错与撒娇的语气与我道歉道:“好了,对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真的很难得啊。要是换做以前,书书你一定只会把真实的答案留在心里。我这也是高兴呀。”
我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与她这么对视了大约两三秒。最终还是在她那楚楚可怜的如小动物般无辜的眼神中沦陷。暗暗叹了口气,对着她有点无奈地说道:“东汐瑛,我这辈子遇上你,就真的彻底栽在你手里。”
一听完我的话,东汐瑛又亲了一下我的嘴唇:“嗯,就知道书书最好了。”说完,拉着我的手往里面的那个小套间里走,“我们去找沄伊吧,陪她说会儿话。”
“我一起过去是不是不太好?”
我有点哭笑不得却又任由东汐瑛拉着我往那个小套间越走越近。东汐瑛没好气地回头白了我一眼:“有什么不好的。你又不是外人,而且你和溥琞关系好,沄伊也是知道的。只是,你可能要做好被沄伊拷问的准备了。”
拷问?!
我不禁打了个激灵,有些示弱道:“夫人,你不会真要让我去被桓沄伊逼供吧。我对溥琞的近况知道得可是和你完全一致的,没有比你多出一分一毫啊。”
于是东汐瑛很体贴会安抚了我一句:“没事,有我罩着你。不会真的让她对你动手动脚的。但说说话还是可以的。”说完这句,东汐瑛敲了敲套间的门,然后推了进去:“沄伊,我们来了。”
套间的沙发上就只有桓沄伊一个人端坐在那里。这让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由地紧张了一下。脑子里又蹦出了溥琞的那句桓沄伊其实只是座休眠火山。休眠火山就意味着她一定会有醒来爆发的一刻。我便下意识地紧盯着桓沄伊脸上的表情变化,但她脸上那淡淡的一抹笑,倒让我自觉形秽起来,明明知道东汐瑛很可能只是说着玩的,我居然还是上套地当真了。
“沄伊,这宴会才刚开始吧。你怎么就一个人出来待着了?”
“我,本来就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以前是因为没办法推掉,今天……”桓沄伊顿了顿,“既然是自己家里的宴会,那就随性一点吧。”
“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见不得相见的人,还要去面对自己不愿意的婚约?”东汐瑛很直接地问道。桓沄伊似乎也早就习惯了东汐瑛这种一针见血的方式,没有说话,只是撇过头,强忍着些什么,身子不住地发颤。我站在一旁,看着坐在她身旁的东汐瑛,伸手一下下地在桓沄伊的后背上顺着气。
渐渐的,桓沄伊的抽泣声越发明显了起来,哽咽着说道:“汐瑛,他……他说,和我们桓家,两清了。”
他?桓沄伊口中的这个他,应该指的是溥琞,可这个两清了是什么意思?
东汐瑛沉默不语,桓沄伊也只是抽泣着没有继续说话,而我怎么看也不适合当发言人。于是,这个套间里有的也只有桓沄伊一个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良久,桓沄伊终于回过头。情绪难得激动地拉着东汐瑛的手,象极一个无助的孩子问道:“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他的意思是以后不会再见你了?”东汐瑛脸上的笑容彻底逝去,满是认真地看着桓沄伊。桓沄伊摇了摇头:“他只说两清,没有说还会不会见我。可……这次,他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不是吗?他离开之前就给我发过一条短信说祝福我和弥生,希望我们两个幸福。可,可他,明明就……明明就知道我要的幸福不在这里。”桓沄伊抑制不住眼角滑落的泪水。我不忍再去看她那梨花带泪的模样,抬起头看向天花板。溥琞这次可能是真的打算断了自己和桓沄伊的关联?可那又是为什么?就因为桓秋明不会同意他和桓沄伊在一起?
不,这很明显不是真正的理由。因为桓沄伊应下了和弥生的婚事,让溥琞觉得失望?可他明明知道那极有可能是桓沄伊不得已而为之,并且也不是马上就能结婚的事情。这些都不可能是溥琞会这么做的理由。难道……
这时候传来的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门外传来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声音:“沄,你在里面吗?”这个中文还有些生硬的腔调,除了弥生白商,不作第二人选。我先瞧了眼桓沄伊,又看向东汐瑛,东汐瑛对我点了点头。我会意地转身,打开门。没有让门外的弥生进来,而是我自己出去,随后又立刻阖上门。
弥生见门打开正打算进来,可一见到出来的人是我,便不由一愣。我没有松开握着门把的手,因为我不知道眼前这个人会不会在我一松开门把后就伸手上前,接着对他付之一笑告诫道:“不好意思,弥生君。汐瑛想和沄伊聊会儿天。她们女人之间的闺蜜话语,就算是身为未婚夫的我们,也不好进去打搅不是么?”
第三十九章(一)
“这,这是自然。”弥生听完我的话,赔笑着回答道,“作为丈夫,我们自己是要体恤妻子的。”丈夫?妻子?我听着他的话,不禁微眯着眼快速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带些冷意地浅笑:“已经在民政局那登记入册了?”弥生起初有点反应不过来,然后又摇头道:“不,我打算带沄先回东京举行回来,然后在我们那里登记。”
我点了点头又问道:“这次听说原本桓氏被人弄得有了些麻烦的事情缠身,后来是怎么解决的?”弥生先是笑了笑,然后就开口说道:“我们一开始都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情。桓叔叔也不和我讲,我也是听人说了才知道。然后就找了认识的人替他处理了一些事情,还真没想到居然真的解决了。”
听着弥生的话,我的脑袋似乎是被人狠狠地拍打了一下,虽然有些疼痛,却让我顿然想通了事情。没想到溥琞和溥乐寻替桓家处理好了事情,却是替他人做了嫁衣。而这嫁衣还好死不死地就这么让弥生占了便宜。看着弥生那微笑的表情,我却觉得他笑得那般龌蹉可憎。但我也不好立刻发泄出来,怎么说弥生现在是桓秋明的座上宾,我不能剥了桓秋明的面子。
原来,溥琞对桓沄伊的两清,就是这个意思?
我不禁冷哼嘲笑了一声,天下无耻之人虽是比比兼是。不曾想今天倒是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得了好处,还是如此心安理得。就因为喜欢桓沄伊,因为桓秋明会感谢帮助自己解决困难的人,甚至不惜让女儿以身相许?不,弥生只要让桓秋明知道是自己替他处理掉的那些事情,那么桓秋明就会更加放心将桓沄伊以及桓氏交给他。好,好一手移花接木。还是如此合情合理。我不由暗暗握紧了手,替溥琞感到不值不忿。
“景书哥!”
我侧过头,桓茗溪小跑着朝我们这边来。这才一段日子不见,她消瘦了一些,却又出落得越发好看,与她姐姐桓沄伊有所不同的是桓茗溪多了一分少女的俏皮与活力。当她瞧见弥生就站在我对面时,脚步一顿,眉头微蹙,倏地冷下了脸:“你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