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说过,他说如果我要结婚可以找他。
他曾经说过,他说我们会一定结婚,结婚的场所是海边。
他曾经说过,他也爱我。
他曾经说了好多好多,唯一没有说的是,他和凌夏还有了孩子。
我每一步走得都极为艰难。似乎每一步脚底心踩得都是刀刃,每一步,鲜血淋漓,却没有回头之路。
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爱他,相信他,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的,我只想问问他,为什么要给我希望之后,无情地毁灭。
既然他没有办法许我未来,他又何必说得那么斩钉截铁?
难怪刘妈那样看我,难怪刘妈说安家的事情不需要我过问,难怪他要把我藏起来,不过是因为,他给不了我未来。
我并不怪你无法许我未来,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回到房间,瘫软在地上好久好久,我捂住眼睛,不断地揉搓着因为难过而越来越疼痛的眼眶,这种疼痛比当年他突然离开都痛,比凌夏告诉我事实都痛,比任何时候都痛。
我想忍住不哭,我想还依然像曾经一样坚强地站起来,继续微笑生活,才发现原来那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而是一颗强大的心。
我不知道我此时此刻的心能再被他伤多少次,我只知道,此刻的我,如果就此死去,也是一种解脱。
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眼前突然慢慢模糊,然后陷入一片漆黑,我望着漆黑的虚空好久,才想自己是不是突然瞎了,不然为什么大白天的看不见任何东西。
我闭上了眼睛。不断地揉搓着眼睛,我不敢相信,我真的会瞎。
揉搓了好久,睁开好几次,可依然是一片黑暗,黑暗的尽头没有光,我越是用力看,越是黑暗,到了最后,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我瞎了看不到了,还是这世界本来就是那么黑暗。
这个时候,突然一阵铃声传来,我睁着眼在黑暗中寻找,却始终没有任何光亮。
我闭上了眼睛,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然后脚下一绊跌落在床上,大床柔软,就如那一场轻柔的梦,将我的意识一点点吞噬。
我像是睡了很久,又像是根本没有睡 ,只是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我并没有瞎,这个事实让我忍不住笑出声。
已经做了那么久的瞎子了,终于能重见光明了吗?
我换了衣服,换上了来时的衣服,我依旧什么都没带走,然后就像当初一样离开,可是在我关上门的一刹那,我看到了床头那一只蓝色的长方形盒子,那是蝴蝶流苏玉簪,那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又重新走进房间,轻轻拿起那只盒子,然后缓缓打开它,就如当初我捧着圣物一样,轻柔郑重地打开它。
蝴蝶流苏玉簪,玉质温润,乳白色的的玉中,隐隐有蓝色嵌入,蓝色的图案,如一只振翅欲飞的蝶。
我轻轻将玉簪握住,放在胸口,我依稀记得,当年我也是这样保护这只玉簪,我紧紧握着这只玉簪,在黑暗中我听到他失去理智地叫唤,还有他发现我之后,紧紧得抱住我的模样。
那一切就如昨夜发生的,历历在目,展现在眼前。
可是转眼间,那个紧紧抱着我的少年已经长成了年轻有为的男人,转眼间可以娶妻了,转眼间做了一个未出生孩子的父亲。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玉簪放回盒子,然后拿着盒子走到了书房,将盒子放在了书桌的抽屉里。
凌夏的脾气我也知道不少,当初她可以这么糟蹋我家,谁又知道她会不会发疯对我住过的房间重新整治?
我不怕她怎么将这间房间弄到天翻地覆,我怕她,毁了那只玉簪,那只承载了我们三年感情的玉簪。
我紧绷着身子慢慢走下楼梯,楼下依然是凌夏在弹钢琴,之前的钢琴曲我不知道,而她现在在弹的曲子是恰巧我知道的,那是《胜利交响曲》。
是的她胜利了,不论在哪方面她都赢得非常漂亮。
我缓缓站在楼下,听着她把第二乐章弹完,她缓缓站起,唇角依然勾着优雅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多了几分胜利的快感。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她笑了笑,“恭喜你,凌小姐。”
凌夏笑着看向我,问,“要我送你一程吗?”
我低笑一声,“就不麻烦凌小姐了,想必凌小姐一刻也不想看到我。”
“错!”她笑容从容,“我很喜欢看你现在生无可恋的样子,那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刻。”
我哼笑一声,“凌小姐,你最开心的不是挽着安覆宁步入婚姻的殿堂吗?”
凌夏似是恍然大悟,然后笑得张狂,“没错,哈哈,曲落,从此以后,你再也无法和我抢他了。”
我依然笑着,转回头,一步步往门口走去。
抢?我从来没有和凌夏争抢过,安覆宁曾经问我为什么不把他从凌夏的手中抢回来,而现在就算我是想抢,我也没有筹码去抢。
走出别墅,我踩着沙滩上,闭着眼睛往公路走去,将生日那一夜全部的喜悦抛在了身后,将那心形的烟火抛在了身后,将那热气球上的相依相偎抛在了身后,也将那一场盛世的烟花抛在了身后。
烟花再美,也只是刹那一瞬,就像流星一样,绚烂片刻,而沉寂却是永恒。
我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就笑了,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开心地笑过,而我的眼睛却在笑声中,越来越痛。
眼前又是一片黑暗,我还是看不到尽头,在黑暗中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看不到尽头,看不到前方的路,我什么都看不到。
耳边是掠过发梢的风,耳边是呼啸而过的车辆,而我却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这个时候,我突然全身紧绷,一辆疾驰的车,似乎向我冲来,我没有躲,我也不知道往哪躲,漫天的黑暗,我什么都看不到,而我却在那一刻,我看到了曾经在医院前面,依然是我将要被车撞的场景,是他拉住了我,抱住我了。
而现在……
猛地停在身边的车,突然传来尖锐的摩擦声,我不知怎么就突然跌倒在地,看着眼前的黑暗,满目茫然。
“你没看到有车吗?不知道躲吗?你瞎啊?”就在我坐在地上的时候,一个气急败坏的浑厚嗓音突然传来。
我低低说了一声抱歉,然后颤颤巍巍地起身。
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女声传来,“行了,我们赶快走吧,迟到了你负责啊?”
那男的似乎说了什么,大致不是什么好听的。
而我的注意力却被那个女声吸引,我顺着声音转过头去,不确定地说了一声,“阿好?”
“你……”那女的声音又传来,然后便惊喜地说,“落落?是你?落落?”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你怎么在这?”
我听到开车门的声音,似乎有人走到我眼前说,“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呢?”说完,她又喊了一声,“赶快叫落落阿姨。”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小男孩脆生生叫了我一声。
手突然被握住,我茫然地抬头,阿好声音带着一丝奇怪,“落落,你怎么在这里……等等……你的眼睛看不到我吗?”
我怔了怔,不在意地说,“大概是三年前落下的老毛病吧?等一会就好了。”
“怎么会这样?”阿好的手抚上我的眼睛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不是和安覆宁重新和好了吗?怎么一个人在这?”
“安覆宁?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里听过?”小男孩的声音又脆生生地传来,他停了片刻,又兴奋地叫,“我记起来了,昨天我无意之间看了一个新闻,说的就是这个安覆宁,要娶谁谁谁来着。”
“臭小子!你闭嘴!”阿好怒声道。
小男孩似乎有些委屈地哼了哼。
阿好拉起我的手说,“别听小孩子胡说,我们先上车再说。”
我被拉上了车,车子很快就起动了,刚才的男声是阿好的老公,那小男孩是阿好的儿子。
阿好的儿子现在都那么机灵了,明明才半年不见的啊!
阿好握着我的手说,“落落,到底怎么了?你和安覆宁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眨了眨眼睛,似乎想看清前方,但是似乎是徒劳,我笑了笑说,“正如嘟嘟所说,安覆宁要和凌夏结婚了,婚期在明年年初。”
阿好的手颤了颤说,“不是说你们在一起了吗?安覆宁这个混蛋,他又负了你?!我不会放过他的,对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摇头,阿好吃惊地问,“今天是沈律结婚的日子啊,你不知道?”
我又摇头,阿好气得发抖,“安覆宁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参加,不想让你知道他的丑事。落落你放心,晚上我一定当面给他难堪。”
“你别折腾了。”说话的是阿好的老公,他说,“你,晚上如果给他难堪,那不是告诉别人,落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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