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强化系比力气?小弟弟你还太嫩啦!
震惊的表情渐渐收敛起来,却只是将怒火掩藏在自己身体里罢了,飞坦都不明白这火气是从哪来的。因为夏天隐藏自己的实力不告诉自己?因为自己的弱小?又或是恼羞成怒着自己的自大?都有吧。
他咬了咬牙,眯起眼睛,夏天那忍俊不禁的表情更是让他身体内的怒火都要爆破出来了,只是他强自按捺着,因为输了而发脾气未免也太难看了。
他深吸一口气,瞪着夏天咬牙一字一顿的低声道:“再来!”而后紧紧地抿住了嘴唇,绷成一条直线,正如他那紧绷着的神经一般。
“再来多少次都一样的。”夏天懒洋洋地说道。刚刚与飞坦的交手让她摸清了飞坦的底细,如果说辛吉尔是一桶满满的水,那么飞坦的水平也就只是从桶里倒出的一杯水而已。
少年并未理会她嘲讽的态度,只是坚定地将手肘顶在桌面上,手掌虚握着。
看着这样的飞坦,夏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末了只得遂了飞坦的愿,再度将手掌与他的交握。
又一次,又一次——
一次又一次。
结果怎么会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改变,飞坦自然是明白自己和夏天的差距的,可是他停不下来。
带着这个年纪的少年应该有的倔强,他恼火的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着眼前的巨人,只是,这世界上的客观事实是从不会因为自己的努力而改变的。
不服输又怎样?
跌倒了爬起来,继续追赶,可是想要赶超也是需要时间的。
再次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打败,飞坦怔忪的瞧着,终于没有再度挑战,他沉默了一会,蓦地低低地笑了起来。手背的关节处已经因为屡次砸在桌面上而破了皮,但他却感觉不到疼痛,与这种上的痛相比,内心的煎熬才真正让他无力。
他看向库洛洛,后者一直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看着,黑黢黢的双眼永远是那样的清亮、明晰。
兜头一盆冷水砸下,飞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库洛洛一定早就看清了夏天的真正实力,只有他自己还盲目的沉浸在过往对夏天的印象里。看到他挑战夏天,库洛洛却并未做任何提醒——反正也不会危害到他的生命。甚至在近来的相处中,他也是如此放任着自己的自大发酵、膨胀——爬得越高摔得就越痛,而现在,是时候清醒了。
最近还真是被麻痹了呢——被力量,被夏天的照顾。如果是几年前的他用这样的状态生存,他恐怕已经活不到现在了。
飞坦又看了眼夏天,她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因为是强者所以从未真正过在意自己平日对她的那些挑衅吗?不……该说她从未动摇过,哪像自己这般因为她而整日情绪起伏的厉害,甚至不知不觉中大脑里已经塞满了她的影子。
放在桌面上的手颤了几下,而后慢慢握成了拳头,飞坦收回自己的手,看着夏天低笑着哑声道,“我输了。”
少年金色的双眸里掩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直视着夏天,没有嘲讽、没有挫败、也没有恼火,就这样平静的用着陈述客观事实的语气承认着自己的失败。
只是,有一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只有这一次,他不会再失败了!
这是库洛洛借着夏天给他上的一课,同时也在提醒着他最近的失常,他学到了,不会再犯。
只是这样平静的飞坦反倒是让夏天感到不自在起来,总觉得像是在酝酿什么阴谋似的……摇摇头赶跑这不吉利的想法,夏天轻咳两声,正要正色教育教育飞坦,却听到库洛洛状似天真的说道:“飞坦,你的实力比夏天姐姐还差的远呢。”
夏天的话顿时卡在了嗓子里。
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夏天小心觑向飞坦,后者果不其然的抽了抽嘴角,却隐忍的没有反驳库洛洛,只是在她看过来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差别待遇的夏天心都要碎了。
最终飞坦却只是冷哼一声,瞥着夏天冷声道:“姐姐?她可不是我的姐姐,”接着终于正眼看着夏天,“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你自己知道。”
虽然大脑清醒着意识到这整个过程都是自己的失误,但要真正接受还是需要一个缓冲的,飞坦压抑地喘息了几声,最终还是无法完全克制住自己的恼火。他猛地站起身,接着便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看着这样的飞坦,库洛洛轻轻地勾了下嘴角。
过了没多会,库洛洛和侠客也告辞了,夏天窝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眼瞧着都已经夜里十点多了飞坦也没有回来的迹象。
该不会是离家出走了吧?
不,不会这么幼稚的。
之前也有过夜不归宿的情况,所以夏天只是稍加想了一下便把这个想法抛到了脑后。
大概是今天受的刺激太大跑出去修炼了吧。
因为飞坦已经学会了念能力,夏天并不是很担心飞坦的人身安全。
她打了个呵欠,揉着头发走到盥洗室洗漱,看着镜子里叼着牙刷的自己,忍不住好奇的扯了扯自己的脸。
这是一张属于年轻女人的脸,脸上的胶原蛋白充满了活力。
夏天是标准的鹅蛋脸,皮肤白皙,鼻梁高挺,微微上挑的眼角让她看起来有点妩媚,只是多数情况下这点女性的美丽都被她的无厘头破坏的一干二净。
——她自己更是对什么女性魅力一无所觉。
她眯着眼睛认真打量着自己。
“看起来就这么没有威严么?”
她含糊地自言自语着,而后吐掉嘴里的泡沫屏气做了几个严肃的表情,最后却还是颓丧的败下阵来。
用清水将脸洗净,擦脸的时候夏天想着是时候把自己的身份证明提上章程了。总是被飞坦毫不犹豫的怀疑身份什么的,她也很苦逼好吗!
☆、第二十六章
躺在柔软的床上,夏天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一会该怎么证明自己是飞坦的“亲姐姐”的问题,而后迷迷糊糊的沉入了香甜的梦境。
养成小屋虽然是虚构出来的空间,但自窗户看到的景色却是与外界相连的。
流星街的夜晚总是格外的静——没有人声,在这样的静谧下,蟋蟀藏在垃圾的缝隙中摩挲着翅膀发出的轻鸣、老鼠拖着尾巴爬过泥地留下一连串沙沙的声响,各式各样细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带来了与流星街格格不入的安宁。
夏天翻了个身,背对着窗户,她砸了两下嘴巴,而后继续酣甜地沉睡着。
窗外的月色透过窗户稀稀拉拉的洒了进来,点缀出黑夜里最明亮的色彩,却也只是给最漆黑的颜色附上了一层带着荧光的柔软纱帐,将一切都笼罩地朦胧起来。
朦胧是神秘,却也是暧昧,欲语还休。
直到开关门的闷响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一身血腥味的飞坦终于回来了,黑夜将他身上暗红的血迹掩藏,上面有倒霉的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身为念能力者,飞坦自然能在夜里视物。他安静的在玄关处换好了拖鞋,接着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走到餐桌前,面无表情的打量了眼客厅,而后向着夏天的房间迈了一步,却又停住了。
眉头不耐烦的隆了起来,他扯着领口抽动鼻子轻嗅了两下,而后无奈地“嘁”了一声,接着转身走向了公用的卫生间。
淋浴的声音很快便响了起来,只是不过过了不到十分钟便停下了。
血腥味被冲刷的干干净净,光-裸着的飞坦带着一身沐浴乳的清香湿哒哒的走回自己的房间,静悄悄的在木质地板上留下一连串的湿脚印。
他轻车熟路的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宽松的衣物穿好,随意扯了两下好让衣服更加舒适,至于之前那一身已经被他丢进了垃圾桶里。
这些日子他的头发长长了一些,那些像是动物绒毛般乱翘着的头发此刻服帖的贴附在他的脑袋上,还滴着水,很快就把刚换上的新衣服浸了个半湿。
对此,他浑不在意,只是在通过镜子看到自己模糊的身影时无意识的扯了下嘴角,并且这丝浅淡的笑意很快便消失了。
他悄无声息的穿过客厅,再度站在夏天的门前。
隔着一扇木门,他能清晰地听到夏天的呼吸声,绵长且富有规律,也许是因为做了个好梦。
想着,飞坦又扯了下嘴角,却不再是之前那轻松地微笑,反而带了点恶意。
他推开了夏天的房门。
事实上自从有了意识之后他再也没来过夏天的房间。
房间装潢简单,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除了比他的屋子大了一些,没有什么不同——它甚至还没客厅有人气。
是的,人气,这房间看着就同那些冷冰冰的宾馆客房一样——只是用来睡觉,而不能被称作家。
飞坦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一会,静静地等待着。
没有攻击,没有夏天惊慌失措的大喊,一切都简单的如他猜想的那般——夏天根本就没有醒来。
她依然绵长的呼吸着,沉在自己的梦里。
飞坦静悄悄的走到夏天的床前,低头打量侧卧在床上,正对着自己的夏天。
她侧躺着,手脚并用的抱着卷在一起的被子,睡裤和睡衣全都卷了起来,裸露着细腻的皮肤,睡地一脸幸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