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宋心澄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老夫人,您怎么能这样想我!我爱不爱瞿旸,您不知道?如果只是为了地位,我何苦浪费五年的青春在他身上,到头来,不得不对外宣称一直爱的是慕靖桓来保住名誉!还有希和……”她的唇瓣死死的咬紧,眼里满是委屈,“……更是跟我更没有任何关系!希和子宫有损,不能生孩子,慕阿姨早就想将她赶出慕家,她和慕靖桓早就已经商量着离婚了……”
“你说什么!”年老夫人的声音蓦地提高。
宋心澄似乎被吓了一跳,嗫嚅的问道:“怎么了吗,老夫人?”
年老夫人手中刚刚选的十几支粉色康乃馨悉数掉到了地上。
她的手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慕靖桓的前妻是谁她很清楚,希和是谁,她也很清楚。
她不像老爷子那样,固执的反对希和嫁进他们年家。在她看来,只要儿子喜欢,又是个性格讨喜的,就算她离过婚,她也不会太在意,更不用那个女人曾在慕靖桓那里受了委屈。
可是刚刚宋心澄说什么?
“你刚刚说希和……子宫有损,不能生……孩子?”年老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宋心澄抿了抿唇,叹了一口气:“我不骗您,希和是个好女孩,本身我不该跟您说的,可是我知道老太太您想要抱孙子,瞿旸……也不能没有后人……老太太,希和确实被诊不能生孩子,不过,有可能,是误诊,或者现在医疗发达,也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你别说了!”老太太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忽然恼怒的看向宋心澄,“宋家丫头,从前我怎么不知道,你除了长得好看,肚子里,蓄的全部都是坏水!”
宋心澄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年老夫人是这样的反应,她委屈的咬了咬嘴唇:“老夫人,我也是为了您,为了年家……也罢,就当我做了一回恶人!”
年老夫人的脸色阴晴不定,也再没有了心思选花朵。
她的视线来来回回的扫视着面前的女孩,特别是面前女孩的一双眼睛,良久,嘴唇也紧跟着抿了起来。
“宋家丫头,你是不是不甘心瞿旸爱上了希和那丫头?”年老夫人忽然出声。
宋心澄垂放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握紧,嘴唇却咬得更紧,眼里也更加委屈。
“老夫人,如果您硬要这样说,心澄也没有办法,我快要和靖桓结婚了,也早已经对瞿旸死心。靖桓对我很好,我也渐渐爱上了他。至于瞿旸,毕竟是曾经喜欢过的男人,我欣赏他,现在更是将他当成了自己的朋友,我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点?你不说,他们不是能幸福的过下去么?你告诉了我,就不怕我拆散他们俩?”年老夫人的眸光犀利,直直的看进宋心澄的眼睛深处。
宋心澄的心跳了跳,连忙让自己镇定下来,扯了扯嘴角:“这样重要的事情,我如果不告诉您,我会觉得心里愧疚。毕竟,您曾经将我当自己的女儿来疼……”
年老夫人闭了闭眼:“所以,你今天来花店,说了这么多话,拐了这么多弯,都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一个事实?”年老夫人睁开眼,眼里满是精光,“宋家丫头,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老夫人,我……”宋心澄脸色一变,终于明白,姜还是老的辣。年老夫人平时不怎么吭声,也不怎么觉得她犀利,可什么事情,她都看在心里!
“你别说了。”年老夫人打断了她的话,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年家的保姆走进了花店,将老夫人给扶着走了出去。
临出去前,她冷冷的扫了一眼宋心澄,语气也不在是从前的客气:“宋家丫头,不管慕家人对希和那丫头怎么样,不管慕靖桓和她是不是在商量着离婚,你在别人离婚之前介入,就是遭人唾弃的对象,你刚刚怎么说得,好像你很无辜?”
说完,不等宋心澄解释什么,年老夫人便在保姆的搀扶下往外走去。
宋心澄眼睁睁的看着年老夫人走出,心里一瞬间只掀起了滔天的怒气。
来之前,她有想过年老夫人的反应的,肯定是会对她现在跟慕靖桓的关系表示一定的气愤,但她也想过,只要她将希和的事情说出来,凭他们想要孙子的心里,怎么可能容忍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呆在自己儿子身边。却没有想到,她只在最初有反应外,全程都只在攻击自己!
……
“宋家丫头,不管慕家人对希和那丫头怎么样,不管慕靖桓和她是不是在商量着离婚,你在别人离婚之前介入,就是遭人唾弃的对象。”
……
宋心澄的指甲死死的掐进了肉里。
她就不信,年老夫人能真的毫无芥蒂的接受希和!
与此同时,年老夫人镇定的走出花店,在上车时,却突然一阵腿软,幸好保姆及时扶住,才没有让她摔到到地上。
“老夫人,您还好吧?”保姆有些担忧,从花店出来,老夫人的脸色就很不对。
年老夫人摇了摇头,在保姆的搀扶下,缓缓的上了车。
车子开走后,老夫人的视线在花店上流连了一番,眼里已经染上了深深的担忧。
前段时间,自己儿子说非希和那丫头不娶时,眼里那种坚定的光芒,她只在五年前在自己儿子眼睛里看到过。那时,芯瑜的妈刚去世不久,她想给自己儿子介绍个结婚的对象照顾父女俩,却被他拒绝,说这生不想再找女人。这一晃,就是五年。
好不容易终于松了心,找了一个,却让她知道,这个女人,不能为她儿子添个儿女什么的。
她好想明白了老伴为什么一直坚决反对两人走在一起,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希和那个丫头,是个不能生的?
几乎是颤抖着手,年老夫人将电话拨到了老伴那里。
年老爷子才一接起,她就急切的问道:“靖远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让瞿旸和希和那丫头在一起?”
年老爷子最近正烦心着这件事情,听到老伴又拿这件事说事,当即就想挂电话,挂之前,年老夫人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是不是因为希和那丫头不能生孩子?”
年老爷子的呼吸一紧,多年的商业经验,让他并没有在电话里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只蹙眉淡淡的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听年老爷子的话,年老夫人以为是真的了,心里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压着:“是宋家那丫头跟我说的。这不重要,你是不是因为这个不让希和那丫头和儿子在一起的?!”
当然不是。
年老爷子抿紧了唇,他还在医院里,可他那个儿子却已经不来看他了,连带的让他孙女也不来看他了。
不过就是因为不同意他和希和那女人在一起。
可他怎么可能答应他们在一起!
“是不是!”年老夫人又问了一次。
年老爷子被问得心烦,却忽然福临心至,沉着声音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是真的啊……”手机另一边,年老夫人像是世界都塌了一般,很快就直接挂了手机,泪水也跟着流了出来。
“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保姆看到,微微蹙了蹙眉,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向一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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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希和便让年瞿旸坐在沙发上,她拿了医药箱里的酒精和棉签,要给他的伤口消下毒。
慕靖桓的那一拳头,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年瞿旸的眼角倒没什么大碍,嘴角此刻看到才发现不止青紫了,还裂了道口子。
沾着酒精的棉签落到他的伤口,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上的肌肉却紧绷着。
希和见了,下手的动作更加轻柔。
“很痛?”她问。
年瞿旸蹙了蹙眉,只将她搂进了自己怀里。
希和也不挣扎,坐在他的腿上,替他擦伤口。
弄好后,他没有松手,她便没有出声。
“我母亲喜欢花草类的东西,所以周末,你不用买别的东西,就买盆君子兰送她,她都会很开心。”年瞿旸忽然道。
希和一愣,而后点头:“我记住了。”
她神色乖巧,年瞿旸的神情放松了些,握住了她的一只手:“至于我父亲,虽然这周末会回家,但你只要将我母亲哄得开心,就不用管他。”
“……”希和脑袋里有黑线掉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要是你父亲和大哥,始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会怎么样?”
说完这句话,她似乎有些紧张,本是被他握住一只手,变成了自己把玩他的一只手。
下巴被面前的男人给抬了起来,年瞿旸深深的看进她的一双眼眸里:“如果他们始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会怎么样?”
希和一愣,随即便敛下了眉:“……我不知道。”
“不相信我能护住你?”年瞿旸似笑非笑的问道。
希和顿了顿摇头:“没有,我相信你。”
年瞿旸忽然笑了起来,他不怎么在别人面前笑,倒是经常在她面前露出笑容。笑过后,他突然问道:“今天对我说了谎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