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N次初恋 (伤素华)

老汤递给他一个杯子：“没想到你会来。”
“我自己也没有。”徐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忽然眉头一皱,看了一眼杯子里的液体,“不是酒？”
老汤很是无奈：“从你进来开始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连我递给你的东西都没看。阿晋，你到底要闹哪样啊？”
“是吗？”徐晋把目光收回，声音里多了几份疲倦，“你不说，我都没发觉。”
很快，他又好像没说过这话一样，举了举酒杯问：“酒呢？”
老汤朝沈笑那边示意：“寿星说了，明天大家都还要工作，今晚不准喝酒……”
庆生活动很丰富，小游戏也三五一堆地玩起来了，唱歌跳舞更是少不了。
跳舞快开始了音乐却迟迟没起来，过了一会儿酒吧经理跑过来说店里的音响设备有点故障，需要他们稍等。
小兰把眼一瞪：“什么破设备啊，太烂了吧！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了还要等到明天去不成？这样不行，笑笑，你不是会弹钢琴吗，你亲自来弹吧。”
沈笑点点头：“好啊。”
她刚站起来就被唐礼落下。
唐礼起身说：“我来伴奏吧，笑笑一会儿还要跳舞。”
暧昧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他就好像一个保护公主的骑士。大家都起哄了，有吹口哨的，有尖叫的……
小兰眼睛盯着徐晋好一会儿，无奈之下只得跑到他身边，把他的手举起来，然后高声说：“我小叔叔说：还是我来吧。”
又出现一位骑士，而且这骑士还是恒远集团越州的总裁，一时间都静下来看着他。
徐晋淡淡一笑，望了沈笑和唐礼一眼：“唐礼的钢琴是专业级别的，我就不在他面前班门弄斧了。”
唐礼冲他点了头，然后走向钢琴的路上听到徐晋的声音。
“我还是请寿星跳一支舞吧，赏光吗？”
唐礼回头，只见万众瞩目之下，徐晋绅士地弯下腰，做出邀请动作。他看见沈笑脸上那迷惑的表情，她大约从没想到徐晋会主动邀请自己跳舞吧。
很快，他看到沈笑询问的眼神。他缓缓地点了下头，然后掀开钢琴盖，在曲谱上翻了几页，正好找到一首华尔兹圆舞曲。
小兰也从最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忙笑着说：“笑笑，等什么呢！我小叔叔可从不轻易请人跳舞，要不是今天是你生日，你也没这机会……”
沈笑又看了唐礼一眼，犹豫着把手放上去。
钢琴圆润的音色从唐礼指尖滑出的那一刻，徐晋带着沈笑踏上舞台，小兰也就近拉了Eric一起过去跳舞，在他们之后又有几对一起上去。
小兰靠在Eric耳边问：“喂，你说我叔今晚是不是不大正常啊？这么主动，我都被吓到了……”
她说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Eric好像兴趣缺缺的样子：“你怎么了，失魂落魄的，失恋了？”
Eric摇头看她。
“那你到底出什么事了，说啊。”
Eric叹了一口气：“我气愤的是……小兰你回来了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如果我今晚没有来参加沈笑的庆生，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知道你回来了？还是说，你回来只是为了看看Jim还有沈笑，压根没打算跟我说……太伤我心了。”
小兰靠到他胸口，笑道：“这不是为了瞒住大家给笑笑一个惊喜，哪里是故意瞒着你啊。而且你和小叔叔工作这么忙，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本来就是想庆生宴上就能见到你的，结果被你说的我好像一个负心人……哼！”
看小兰像是有生气的样子，Eric又笑了：“我跟你开玩笑呢，这小嘴巴怎么就撅起来了。我听爸妈说了，你和他们相处很愉快，他们说想让你做他们的儿媳妇……”
Eric一脸真诚地看着小兰。这眼神让她慌了一下，但很快她恢复过来，笑说：“那可不行，他们的儿媳妇人选太多了，我才不做。我还是坐他们的孙女好了……”
这话生生地把两人辈分拉正了。
Eric面露无奈：“该死的，你怎么回事徐晋的外甥女呢，你们俩明明没差多少。”
小兰赶紧捂住他的嘴巴，瞪眼：“胡说，我叔比我大很多！”忽然她感觉到Eric吻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烫手一般赶紧松开……
小兰脸胀红了。
说起这两人的变化要从小兰去美国之后说起，身处异国他乡的小兰其实并没有她在通信中跟徐晋他们说的那么逍遥自在，不同的文化背景、陌生的语言环境，甚至连饮食习惯都让她没办法迅速融入。
她也出国旅游过还几次，但海外求学和旅游完全不同，是要深入一个异国的环境中，而不是走马观花地浏览过去，也因此会产生这样那样的矛盾。
可以说属于小兰的美国第一周很新鲜又艰难。艰难具体表现在她租的那套房子里住的房东家里突然来了一个桀骜不驯的侄子，很瞧不起小兰这样的东方面孔……
就是在这种背景下Eric意外出现了，他的家就在美国，和小兰的学校相距并不远。他去见小兰的时候，正好碰到她房东家的侄子喊小兰为“Bitch”。Eric一下就火了，上去就把那小子揍得鼻青脸肿，还带着沈笑和她的行李从那家里出来。他把小兰带回了家，把他们家二层的空房间收拾出来给她住。
等小兰收拾妥当的时候，他生气地问过她：“你在这里过得不好，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小兰看着他直笑：“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那个侄子虽然不好，但房东对我都挺不错的。”
Eric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好个屁，他们要是对你好，就不可能任凭侄子这么骂你，他简直是畜生！”
小兰听完就哭了。好像在那种脆弱的时刻，有人说出了她的难处，看懂了她的心事，那种被理解被关爱的时刻好像也只有眼泪能够说明了……
自那以后小兰住进Eric家里，连徐晋都不知道。而Eric一旦遇到手头上事情比较少，也会过去看小兰。
不过最近他又好久没回美国了，因为上一次他回去的时候刚好听爸妈说小兰最近好像有交往的男生，那男生天天下课送她回家。也正是那一次，他回来之后就以失恋的名义找徐晋他们喝酒。
忽然，小兰扯了扯Eric的衣服，把他从回忆中拉回来。
“你看看我小叔叔低头在跟笑笑说什么呢？”
Eric望过去，徐晋果然俯身贴耳地说着什么，沈笑微微点着头，两人看起来亲密极了。他说：“谁知道呢，反正这两人没戏。”
小兰狠狠地瞪他：“在胡说我撕烂你的嘴，笑到最后的人一定是我小叔叔好吗！”
这一边徐晋他们听不见小兰的话。
徐晋低头跟沈笑说话是因为她先提到要把古筝还回来的，徐晋才跟她说：“小兰不知道送你什么生日礼物，才问我要的这个。我们都不会弹古筝，摆在家里也是浪费，不如当做你的生日礼物，还能算一份人情。”
沈笑面露难色：“可你这份人情太大了，我已经欠你很多人情了，再多就还不清了。”
徐晋笑了：“既然已经很多了，也不在乎多一件。”他想起了什么，又补上一句，“再说唐礼在替我拼命工作，我替他送你一份礼也是应该的。”
沈笑说：“他工作好自会有你发奖金给他，至于那古筝你还是得拿回去。还有……听说你最近经常喝酒，不是才刚进过医院吗，这么快就又折腾自己的身体了？”
徐晋愣了一下，这种被管教的感觉自小兰出国后已经很少出现了，此刻的他并不恼怒，反而有些心疼。
脚下舞步移动，他平静地笑笑：“谈生意，没办法的。不过以后会少喝点，你放心。”
沈笑撇过头去：“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怕小兰担心你。”
“还有一件事要谢谢你。”徐晋表情淡淡地说，“沈阿姨同意拆迁，这里面肯定有你的功劳。”
沈笑却摇头：“不关我的事，是你们把我家的老邻居都劝走了，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家，你让我妈还怎么住得下去？她肯定得搬走啊……”
徐晋笑着：“我猜你心里在我骂我奸商。”
沈笑横了他一眼，风采无限：“错，我在想你会赔给我家什么样的房子，听说老邻居们都分到了越州靠近郊区的房子……”
徐晋说：“这两天我派人带你沈阿姨去看房子了，不过她都不太满意，什么时候你有空陪她一起过去参考吧。”
沈妈妈这几天出去都跟沈笑说是去看老朋友，原来她是出去看房了。
沈笑倒是不明白这事她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一曲结束，徐晋过去替了唐礼。
徐晋说：“明天开始我去欧洲出差，你和Eric代我处理这边的事，辛苦了。”
唐礼礼貌而谦和：“不用客气，你要去多久？”
徐晋轻抚黑白琴键：“也许一个月，也过年之前也回不来。”
沈笑的庆生宴热热闹闹了一个晚上，回到家里之后沈妈妈早已经睡着了，二层的沈笑和唐礼却出现了第一次吵架。
回来之后沈笑发现唐礼有些沉默，就问他是不是介意第一支舞不是跟他跳的。
唐礼说她想多了。
沈笑就质问他：“是我想多了还是你想多了？”
唐礼摸着她的脑袋，语气柔和：“他是我的老板，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分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