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有哪个疯子能做到这么有逻辑有思想有组织么?恐怕不一般哦!”
何旭显然有备而来:“精神科的官方术语我不懂,就由mr.shaw亲自来为你们解惑。”
mr.shaw从后台走来,何旭起身去握手,在镁光灯照不到的地方,何旭的笑容是不加掩饰的森冷和危险。
何旭一手攥拳,再怄他也得忍,这才云淡风轻的转身坐回去。
两人打官方寒暄了一番。mr.shaw的蓝眼珠湛亮惊人,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因素,蓝眼珠里面像是有一团忍而不发的火,在蓝色深处妖异盘旋。
mr.shaw的话里带有不易察觉的喜色,是那种猎物要到手的欢喜:“陈苏的病例,非常特别。我很感谢何副董,给了我机会去观察研究,若我的设想能实现,那将是我从业生涯中里程碑的成就!”
记者问:“mr.shaw能就陈董的病例谈几句吗?”
mr.shaw摇头:“,我治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在治疗期间保密病人的一切情况,全程我都会录音,事后我会将接手的案例著书分析。我知道你们关心陈董的病况,我这样告诉你们,不出几日,我就能让陈董恢复正常。”
何旭的手因为欣喜而微微颤抖:“诸位也听到了,陈董不日就能痊愈。”
mr.shaw没有解释“恢复正常”所指代的意思。
**
发布会结束,mr.shaw要去医院,何旭载他一道。
医生给何旭打来电话:“何副董,您太太高烧已退,呼吸心跳均已正常。不过,可能是惊吓过度,不愿意接收外界的一切刺激,加上脑电图……目前还不能确诊是不是植物人。”
此时前方红灯,路灯是那么的光怪陆离,人行道上的人影仿若在阴间飘忽的鬼魅。何旭想要逃,用比风还快的速度逃出去。
仿佛知道了何旭要踩油门的企图,mr.shaw笑道:“放心吧,如果真的把苏苏吓死了,主人格早该来接手了。可以肯定,目前还是苏苏掌控着身体。”
何旭立刻被mr.shaw一言拉回了人间。
mr.shaw喃喃道:“苏苏的意志越来越强,陈苏越来越弱。”声音越来越低,瞳孔越来越亮,“苏苏终于成长到能与陈苏对抗的程度了。”
“你说什么?”
“何副董还真是疑神疑鬼。”
何旭冷笑:“你心里有什么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利用那个老疯子,害得陈苏生死不明,旭日股票下跌,就为了一己私欲!”越想越忿然,“你借陈苏造势扬名中国——要不是你真的有几两本事,我真怀疑你是沽名钓誉之徒!
mr.shaw不认同:“你们中国人对八卦新闻的热衷远高于学术追求,要不是你们中国人的秉性如此,我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么?”
现下不是跟他追究这些的时候,何旭努力说服自己,罢了,他爱造势就由着他造吧,造的越响,陈苏的病他就越不敢怠慢!
mr.shaw假意安抚道:“行了,不这样怎么引詹平上钩?”
何旭蹙眉,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陈苏,实在没工夫考虑詹平。
mr.shaw揉着额头哀叹:“又得救陈苏,又得杀詹平,还得合法的杀了他——你跟詹大少,这是要活活把我累死啊!”
下车时,mr.shaw脚步一顿,莫名来了一句:“你觉得梁祝这个故事有现实意义吗?”
“梁祝?”
“中国的凄美爱情很多,我一直在想,促使人生死相许的到底是什么。”很快他就知道是什么了。
何旭斜睨他一眼,“你该不会是春天来了吧?”
“何副董真幽默。”
☆、第73章 /
一辆红色卡宴一路尾随何旭的宾利,在停车场停了好一会儿,不见车门开,但见后车窗降了小半,玻璃上映出一条男人赤.裸的小臂。
像是荒漠中养分不足的擎天老树,皮包骨,经脉盘亘,树头的五根枝桠以艰难无力的姿势蜷曲。枝桠间有一点明灭不停的红星,一串烟圈袅袅飘出窗外。
烟草像一只只毒蛊,在男人漂亮的喉结跳动间,顺着咽喉进入消化管,涌向四肢八骸,一边贪婪的吸干男人,一边还捏造着幻觉蛊惑男人。
男人花一年半精心养出的矜贵高雅,一朝就回到了解放前。男人捂住心肺的位置,阵咳不断。
詹政一边给他开车门,一边碎碎念道:“这可是我最后一次帮你,赶紧着吧,咱们得在老爷子回来前赶回去,要是给老爷子知道了,我在这当口把你放出去,还不打断我的腿……”
这一个半月来詹平不分日夜醉生梦死,作为唯一的倾听者,詹政总算捋明白了前因后果,唏嘘同情都不足以表达他的情绪。自从詹平发表了“思慕陆三千金”的声明后,詹陆两家联姻在即,为防事端,准新郎詹平便被软禁家中。
詹平的两条长腿一前一后的着地,屈下的上半身从车里缓缓挪出,腰间和膝盖像是被螺丝上紧了一般,挺腿直腰的动作艰难而且机械。再看他大步迈出,膝盖处的轮轴像是锈住了一般,两条腿笔直僵硬的像在踩高跷。上半身晃了晃,整个人像是浮在梦中。
詹政赶紧过来扶住了他,讪笑道:“这打坐几天都忘记怎么走路了不成?”
越接近病房,詹平的脚步越是虚浮,却推开詹政,捻了捻眉心强作镇定,与听到脚步声而转身的何旭四目相对。
詹政身形如暴风,狂啸而来,形容枯槁的詹平如同不屈的劲松,稳稳当当的屹立在那儿。
何旭一记拳风挥上来,却被詹平苍劲的五指一把网住。就像拧瓶盖一样,何旭的小臂被詹平轻巧的扭了一百八十度。整个过程,詹平都没喘一口气。
而何旭却被逼近的眸色吓的面色刷白——那就不像活人的眼睛!
詹平既不谈判也不质问,就像高高在上的独裁者,掷地有声道:“你已经成功窃取了整个旭日,装圣父的路可以到此为止。而陈苏,她已经一无所有返璞归真,她什么都不是,就只是我的妻子。我来带她走。”
何旭捋起袖子,挑衅的狞笑:“她上了我何家的户口本,就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想要她,除非是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詹平沉重的步伐向前迫压,一字一顿:“那我就从你的尸体上踩过去。”
詹政和mr.shaw及时抱住两人。
对詹平再了解不过詹政冷汗直冒,扯着他就不敢松手,急唤:“大哥!这里是医院!”杀人也得找个好地方不是,“你可是答应老祖宗娶陆家千金的,你今天要是闹出事来,老祖宗是不会让你走出苏州!”潜台词是,冲动是魔鬼,咱不能一根筋得谋定而后动。
詹平哪还等得及!
詹政直接抱着他的大腿恨不得给他跪了,一言说的甚是辛酸,“我这条小命都捏你手上,看在我给你做牛做马无怨无悔的份上——”灵机一动,“现下陈小姐生死未仆,咱们先去看看再说,指不定你一腔痴心人家却当驴肝肺呢!”潜台词,人家跟不跟你走还是个问题呢。
mr.shaw及时来了一句:“医生说了,何太太再不能唤醒的话,可能就是植物人了。何副董,不如让这个詹大少进去一试。”
**
病床上的陈苏没有盖被子,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部爬满过敏红红疹,呼吸清浅到几不可闻。
詹平蹲下,抓住陈苏的左手,与之十指相扣。
明明是腕骨突出形同枯槁的纤细女人手,却像无骨一样娇软,痉挛的男人手指不受控制的将其越箍越紧,陈苏的手指却愈发的软,像是随意搓圆捏扁的橡皮泥,没有一点脾气。
詹平语无伦次道:“苏苏,以前爷爷说我是大老粗是蛮人,我还不信,因为苏苏你从来不叫疼……苏苏,我又欺负你了,你不是恨我么,那你怎么还不起来骂我……你这样由着我,我就默认你还爱我……刚好我也还爱你,相爱的人不是应该坦诚布公么……我,我真不太懂女人的心思,你疼了累了就该告诉我……你不说,我就一直欺负你,往死里欺负你!苏苏!”
詹平,我怎么会恨你呢?
苏苏对你没有恨,只有爱。
詹平,怎么会有疼呢?
苏苏快活还来不及呢。
詹平,你说话不算数,你怎么还不来欺负苏苏?
你不欺负,苏苏就不醒来。
詹平拿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腮骨就像刀锋一样割着陈苏的小手。又拿到嘴边亲了又亲,陈苏的手就像被千万根钉子扎破的轮胎,更没有骨气了。
陈苏的双眼已经阖的安逸,手却愈软俞烫,手上的红疹像是展翅的蝶,红艳艳的。
詹平惶恐的试探了下陈苏的手臂,所到之处就像有火燎原一样,大有千树万树桃花开的气势。
过敏,也是能要人命的。
医生应声而来,表示这是正常现象,给开了一剂软膏,让他先就小范围的肌肤试一下。
詹平一边旋着软膏的盖子,一边佯作威胁道:“医生说,苏苏皮肤这么嫩,万一对软膏也过敏,那可就会溃烂留疤不能见人了……所以作为你的好丈夫我,得找一处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试药……你说,我是该扒上衣还是裤子呢……你再不醒来,全身的丑状就都被我瞧见了……我会嫌弃你的,苏苏!”
明明说着色眯眯的话,最后一声呼唤却梗着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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