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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爱 (花犯夫人)


詹浩也不好责怪詹平,“说起来还多亏大堂哥这几天在店里帮忙了,连黎峻都说大堂哥有法子,过来看看的游客都能留住一半以上。”
詹平只是谦虚道:“顾客的信任需要时间栽培,眼下做的都是小单,于事无补。”
詹浩又叹气起来。
被追究的就不只是詹浩,连知情不报的黎峻也逃不了干系。
黎峻兴冲冲的连门都没敲就进来了:“二少爷,咱们有救了!”
詹浩眼一亮,“快说快说。”
黎峻微妙的看了一眼詹平,很快收回,一板一眼道,“如詹大师所料,旭日陈总要跟琳琅做一笔大单呢。这单要是成了,什么账都不是问题了。”
詹浩问:“怎么回事?”
黎峻答:“陈苏准备买别墅布置婚房,要严大师给她看风水,到时候在宅子里多规划一些玉石,不就成了?”
詹浩急了,“那赶紧让严大师出马呀。”
黎峻垂首,眼中有异芒一闪而过,解释道:“她在我们店里做了七年生意,我琳琅就没赚她多少。她可是精的不能再精的商人!严大师有真本事不假,他可不会无中生有,依他的话就卖不了几块玉石。”
詹浩本能的看向詹平:“急什么?不是有大堂哥在么?他都能算到陈总会过来,卖点石头又算什么?”
詹平算到了其一。不管琳琅名声怎么样,陈苏这人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甚至这么点猫腻事,她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他在陈苏心里种了“刑夫克子”的根,陈苏自然要找人拔起,琳琅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詹平却没算到其二。
自窗棂泻入的阳光只到詹平的脚边,詹平逆着光,周身一团暗色,神情更不分明。
詹平低低的轻笑声携着逼人的压抑:“婚房啊……”余音绕梁良久不散。
詹浩就把詹平当神看了,搓手道:“大堂哥别忘了帮我推明清仿古石雕啊!成了我带你分成!”
詹平轻哼:“狗屁东西都是明清、唐宋的!就你还做生意!”
詹浩萎了,“完了!”
詹平站了起身,临窗而立,伸出一只手,似要接住阳光,低声几不可闻:“陈苏,你敢结婚,我就让你的婚房摆满赝品!……呵,那也得你能结婚才行……你确定你能飞出我的掌心么?”
三人筹谋了一番,詹浩出门前依然不放心:“黎峻你让人去给大堂哥买点润喉药,大堂哥嗓子哑的都快发不出声了。”
詹平只说了两个字:“不必。”
为了这一天,他何止用心良苦,还劳其筋骨、好一番折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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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苏连啜了两杯茶后,衣冠楚楚的詹浩走过来。
詹浩见到陈苏的一霎那,他本就好美色,尤其是黎峻还给他做了一点小功课,心里头有股邪念压都压不住。
陈苏客套道:“有劳二少爷亲自过来了。”
詹浩心花怒放道:“这是我的荣幸。”
陈苏头都没抬:“二少爷不打算接单的话,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詹浩被敲醒,他虽然浪.荡,到底从小耳濡目染,加上有意在美人面前显摆自己,一番开场白发挥的精彩绝伦。两人很快就针对陈苏的意向沟通起来。其实也很简单,就陈苏、何旭和佳城三人的命格,布置出一幢风水养人的别墅。
詹浩笑道:“不知道陈总知不知道玄学里的摸骨算命?”
陈苏话里保守又犀利:“听说过,差不多失传了吧,会的也多数是招摇撞骗。”
詹浩得意道,“我店里可是请来了一位、盲人摸骨大师。指不准是继严大师之后的镇店之宝呢。目前还没见他失手过,陈总有没有兴趣?”
陈苏拿杯的手一滞:“当然。”
詹浩拍手,黎峻过来开了一瓶小拉菲,给陈苏和詹浩各满了一杯。
陈苏面色不改,“二少爷要请我喝酒,也不该赶今天这个日子。”
詹浩惬意的啜了一口,“这可是公共财产,我总算找着机会假公济私了……其实呢,是这样的,喝了酒后神经和肌肉放松,更便于大师摸到骨型。陈总自己把握,喝到神经放松就行。”
何旭领着佳城回来时,就看到陈苏与詹浩言笑晏晏的对饮。
这样的陈苏他早已屡见不鲜,明艳热络,眉梢都是风情。
何旭的心瞬间落入谷底,那股已经被风吹散的罪恶感,很快被折磨八年的嫉妒覆没。

☆、第26章 绑架案(二)

陈苏被小拉菲灌的陶陶然,随詹浩从东厢出来走到庭院,从北房正门进去。
北房共三大间,正中的主屋最大最亮堂,是玉石展示柜,十来个套装淡妆的柜员在跟游客介绍。
北房的东间是算命大师的工作间,四周悬有黄符,闭窗焚香,营造了一种仙气袅袅的诡异气氛。
陈苏酒劲上头,两腿就要站不稳,“大师呢?”
詹浩按住陈苏的肩膀,让她落座在檀木雕花椅子上,撇脸示意,“呶,大师就在帷布后面。”
一大块红色帷布挡住了窗前的光,帷布后面的人沐浴在强光源之下,一个男人的黑色轮廓鲜明的映在帷布上。
大师侧身相对,双手抱在腰前,大袖跟拖沓的大褂遮住了身形,像怀了一个大肚子。
陈苏揉着太阳穴,调笑道,“大师原来是个胖子啊!”
詹浩愣了一下,“这有什么不对吗?”
陈苏竖起食指,摇了摇,醉意阑珊的呵着气:“当然不对了,都说泄露天机是要遭天谴折寿的,阳气吸干骨瘦如柴……这位大师倒是心宽体胖啊!”
大师垂下手,削瘦的侧身淬着红光,像一把饮血的钢剑。
陈苏坐在椅子上,黑影迫压过来,顿时觉得前有崇山峻岭,精神和肉.体都低人一等。
陈苏勉强讪笑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大师果然是仙风道骨。”
詹浩临走时嘱咐道:“大师开天眼时,双眼受到重创,面目狰狞,所以大师的规矩是,来者必须全程闭眼。”
陈苏轻蔑的撇嘴,“大师都开了天眼了,还看不破一张面皮么?”
詹浩解释,“非也。大师是怕吓着你们,你们一旦心悸紧张肌肉紧绷,就摸不准了,酒不就白喝了?”
陈苏点头应允,詹浩掩门离开。
帷布一掀,陈苏只觉眼前一道阴风刮过,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原本放松的肌肉控制不住的紧绷起来。
陈苏竖耳聆听轻微的脚步声,大师应该穿的是布鞋。
紧接着是广袖一挥、拂平褂面、大师落座的声音。
大师与她膝盖相抵,褂面与她的牛仔裤一柔一刚,摩擦出令人脸红耳热的声音。
詹平皱眉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派雍容又不失利落的打扮。金黄的卷发服帖的盘在脑后,中分的地方,白色的头皮因酒气熏成了绯红色。
水貂毛围巾就像一簇白狐尾巴盘在脖子上,也不知这该死的女人是真的嫌热还是有意的,纤长细指勾着围巾,没有章法的扯着。
他怎么会判断她的打扮雍容?
扯了围巾后的大衣领口开的很低,里面打底的领口更低,露出蓬勃的沟壑。
真是……伤风败俗!
从颈到沟,一路嫣红,像漫不经心的火苗,像诱人上钩的桃色陷阱!
陈苏的鼻尖几不可见的动了动,从浓郁的檀香味里面捕捉到刺激的……润.滑油的味道!
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有次老外落了文件在酒店,她去房间里拿,就看到撕开的几个安全.套……因为还没退房打扫,一屋子都是这种怪味!
说恐惧还谈不上,陈苏两团扇睫毛颤个不停,她可不想睁开眼看到不该看的。
陈苏问道:“大师怎么还不摸骨?”
詹平正跟塑胶手套搏斗着,他的手坑坑洼洼,又很大,很难戴的上去,只能借助润.滑油。
詹平已经哑成气若游丝的老者声音,加上重感冒,这古怪的味道堵的鼻子难受,剧咳一阵后,才吐出两个字:“戴、套!”
大师在陈苏眼里的形象迅速萎成一个病残老朽。
陈苏凌然冷笑:“大师几个月没碰女人了?”
詹平好不容易戴好手套,用水净手,回道,“几年了。”
“大师有老婆吗?”
“曾经有。”
“然后呢?”
“跟人跑了。”
看来是不行啊!
陈苏了然道,“我相信大师的本事了,这一定是大师泄露天机的报应!大师还是遵循天意、莫再做无谓挣扎了!”
相比陈苏的龌龊心思,詹平简直就像高岭之花一样纯洁。
詹平一手掐住陈苏的下巴,迫使她的脸抬起,一手拍上陈苏的脸颊,“肌肉放松。”
陈苏算是明白怪味的来源了,几年不曾害羞的老脸像火一样烧了起来。
什么叫面若桃花,吹弹可破的脸上一层酒气,与珍珠白水貂毛大衣相辉映,就像薄如蝶翼的腊梅落在皑皑白雪上。
热度简直能融化塑胶手套,詹平的手指像被电到的鱼,迟钝到麻木。
陈苏的身体对詹平有本能恐惧,大脑却以为自己是判命前的紧张,试图用谈笑缓解,“大师为何戴手套?不会影响摸骨的效果吧?”
“陈小姐是想听客套版还是专业版?”
“大师也来生意人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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