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愉微垂下头,紧拢着眉,沉默了须臾,才应了一声,“嗯,不记得了。”
到现在,依旧没什么印象,只不过,白皓南让她隐隐觉得有点熟悉,至少每次面对白皓南的时候,她会无端的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这就像是本能似的。
她的回答,让景臣不觉意外,但仍旧是眼神凝重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裴思愉抿了抿唇,尔后,又是缓缓道,“或许,你应该远离我,会比较好些。”
“为何?”他挑眉。
“会给你招来麻烦的。”她说,“我自己本身,好像比我知道的,要复杂很多,你并不合适参与进来。”
而之前他跟白皓南的话,她不是没有听进去,白皓南的不善,她有所领会一些,一种不安,悄然在她心底蔓延。
她总觉得,她跟景臣继续纠缠下去,就好像……会害了他似的。
于是,对于白皓南无时不刻具有危险的感觉,她突然有点烦透了,最难忍受的,就是别人若有似无,却偏偏又不容小觊的威胁。
如今她自己这边的事还没彻底解决清楚,裴晋川接下来的情况还未定,而白皓南就像猛兽一般随时随地的虎视眈眈着,直觉里,她不能拖景臣下水。
会万劫不复的。
看得出来她在担忧着什么,景臣却是捏起她的下颌,戏虐笑着盯着她的眼,毫不在意地笑道,“我看起来,像是惧怕麻烦的人?对我这么没信心?嗯?”
“没有必要。”对视着他迷人的眼眸,她镇定地说,“你没有必要牵扯进来,这只是我的事情,而且还跟你毫无关系,趁着现在都还能收手,不如各自散了,以后若是见到了,我们起码还可以是朋友的关系。”
“可我想跟你做的,并不是那么索然无味的朋友关系。”他眸光微微眯了起,捏住她的下颌,流泻出一股认真的意味来,“裴思愉,我想要朋友,想要多少朋友,都可以拥有,唯独你,从来就不想做什么朋友。”
“……”
“并且。”他提唇,笑了笑,有点意味深长,“倘若你知道,你在我心里兴风作浪了多久,这句话,你一定说不出口。”
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牢记一个感情短暂的人,并不是他不想忘记,而是难以忘记。
否则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他身边的莺莺燕燕这么多,却唯独,再也没让他遇到心动的那一个?
感情这种东西,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他一直都懂,在他心底盘踞着的人,到底是谁。
面对他总是不会退步的坚韧,裴思愉不知该高兴,还是应该感到惆怅,她想,她一定是他有些心动了。
不然,为何总是这么不受控制的为他涌出诸多情绪?
微垂下眼眸,她已然冷静着,淡声道,“可是,跟我在一起,似乎要承受很多东西,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到底算个什么状况,有些事情连我自己都忘记了,甚至都不懂该怎么去解决现在的状况。”弯唇笑了笑,她说,“连我都已经渐渐觉得自己越来越复杂了,你又怎么坚持下去?”
她真有点想知道,到底,她跟白皓南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才会弄成如今这个局面?
为什么穆淑贞惧他,为什么裴晋川恨他,为什么,她会忘记自己的丈夫。
而景臣,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她早就有了丈夫,那么又是怎么跟景臣联系到一起的?
这些种种的问题,扰乱着她,现在又因裴晋川的关系,她甚至连深思的时间都没有。
眼帘下垂着,她摇头笑着说,“我好像,比我自己了解到的,还要复杂更多。”
“复杂便就复杂了。”将她失笑着的模样看在眼里,景臣口吻毫不在意,“这并没有任何关系阻碍,你就是你,简单也好复杂也罢,你就是裴思愉。”
是让他心动的那个女人,这便已经足够了。
从第一次见她起,他就很清楚,她不能算是一个简单的女人,简单的人,又怎么会年纪轻轻,就进到精神病院这种地方?
一开始,他就不曾想过,她过去的世界,能有多简单。
裴思愉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该对他说什么,沉默了半响,只能是道,“你很会给自己添堵。”
分明知道了她的过去不太美好,还说这种话,不是给自己添堵,又是什么?
男人不是应该喜欢简单一点的女人么?
“正好啊。”松开她的下颌,景臣双手抄进兜里,站在窗口边,冲她轻佻戏虐地一笑,“可以勾起我猎奇的心思,这样也就不会让人觉得,生活太过枯燥无味,特别是在对待女人方面,太过简单容易,通常很容易让男人丧失征服的欲望,我的征服欲可比普通男人要强烈得多,而你恰恰能满足我,何乐而不为?”
跟他相处在一起,总是莫名的让人觉得轻松,裴思愉忽然想起刚开始那会儿,自己还给过他脸色看,突然有点悻悻然。
她耸耸肩,转身往病床边走去,“那就随便你了,吃了什么苦,我可不负责买单。”
“若真有什么苦难,就当我咎由自取,在明知道你有丈夫的情况下,还是犯贱的想爱你,容不得你在别的男人身边就可以了。”
身后灌来他笑着的语言,裴思愉怔了怔,然后垂眸,无声笑了笑,如果他也算犯贱,那还真是犯贱得让人有点喜欢。
可是,她呢?
她现在又算什么?
在明知道自己有丈夫的情况下,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渐渐为另一个男人而跳动,她这种行为,又算什么呢?
她想,她需要弄清楚,她跟白皓南,到底算怎么回事了……
☆、第200章 是你自己要忘了他
夜里,医院的走廊格外安静。
坐在病房内,望着裴晋川依旧不曾清醒的苍老面容,裴思愉半垂下眼眸,心中不知是何情绪。
须臾。站起身,将床头边柜子上的摆放着,在透明色花瓶内已经凋零的花取出来,随手扔在垃圾桶内,然后又将花瓶里的水在洗手间倒掉。
她刚刚将花瓶又放会柜上,穆淑贞在这时从外面走了进来。木刚乒巴。
“妈。”她回身叫了一声。
穆淑贞手里提着水壶,将水壶放置好后,看了看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器的裴晋川,从内心深处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叹息,尔后,扭头复杂睨了睨裴思愉,说。“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不清楚她要跟自己说什么,但恰好,裴思愉也有事情想问她。便点了下头,没做拒绝。
来到医院外边的走廊,寻到走廊尽头的安静靠窗的角落,穆淑贞才停下脚步来,回头对裴思愉直入主题的开口,“你以后不要再跟景臣有往来了。”
对于穆淑贞的这句话,裴思愉不感意外。在正常逻辑思维下,她确实已经不合适跟景臣再有任何牵扯。
但裴思愉却垂下眼帘,声音镇定地说,“这件事,并不是我能控制的。”
穆淑贞也清楚,说到底裴思愉也没有纠缠景臣,是景臣自己缠了上来,她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格,她还是很了解的。
叹了口气,穆淑贞说,“你尽可能的,还是不要见他吧,能离得多远。就离得多远,尽可能的跟他保持距离,我们家的事,就不要再牵扯别人进来了。”
裴思愉拧了拧眉,抬眸睨着她,“是不是因为白皓南?为什么你们这么怕他?为什么爸看到他后会变成这样?白皓南他……真的是我丈夫?”
穆淑贞神色闪烁,眉宇间尽是纠结,说不出的苦愁。
“妈。”见她迟迟不语。裴思愉上前一步,“难道到这种时候,你们还打算瞒着我吗?你应该很清楚,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什么,除了爸的病情,最让我疑惑的是什么。”
之所以隔着这么多天依旧不问,一方面是裴晋川的病情让她没心思再去在意其他,另一面是,她在等穆淑贞主动跟她解释,穆淑贞不可能想不到,现在困惑着她的是些什么事情。
对于什么过去的事情,穆淑贞是真不想让裴思愉知道,可如今已经由不得他们了,连裴晋川都彻底倒下去,所有的东西都由她来抗,面对白皓南,不是她次次都能招架得起的。
尽管不太愿意承认,穆淑贞却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你丈夫。”
由她嘴里听到这个确切的事实,裴思愉已经不会再吃惊,转而是拧紧眉梢问,“我什么时候跟他结的婚?为什么我印象中一点都没有?”
“因为你被催眠了。”穆淑贞心情沉重地道,“以前通过心理暗示的催眠,让你把关于他的记忆都封存了,你很早之前就跟他在国外注册结婚了。”
通过心理暗示催眠了她?
裴思愉面色微微的白了,“为什么,会催眠我?为什么不让我记得他?”
“因为以前发生了太多不美好。”
听闻这句话,裴思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又隐隐觉得,穆淑贞应该是没有在骗她。
至少跟她说出来的这些话,没有骗她的必要,穆淑贞也几乎从不会骗人,不想说的,顶多的闭嘴不语,任谁撬开她牙关都没用。
可是,究竟什么样的事情,才算不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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