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你都来不及,”他唇角挂笑,“我怎么可能会威胁你呢?”
“抱歉。”裴思愉冷声道,“我真没感觉到,有什么疼我的地方。”顿了顿,她牢牢盯着他,“如果你真有一点会替别人着想,就现在让我离开,我还有事,不能再继续在这里耽搁下去。”
“思愉。”他视线对视上她,沉吟了会,才缓缓地说,“你性格还是这样。”
而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每一次她不肯听话的样子,不肯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如果没有她这样的性格,他想,他们之间一定可以减少诸多不必要的误会因素。状丽助号。
那略带了叹息的口吻,仿佛是在感叹着什么,裴思愉心里头乱乱的,仿佛是有一双手不断的挠着她的心口。
明白不论说什么,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自己离开,她只好不得已地放下浑身的针刺,强忍着紊乱的心绪,冷静地道,“那到底要怎样,你才能让我走?”
南眸光暗沉,“你就这么急着想要回去?”
她不否认,“我有必须要回去看的人。”
南忽然不说话了,眼底里尽是冷淡的光芒,犹如寒冰一样地看着她,仿佛对于她的态度,有所不满,尽管并不犀利,可让熟悉他的人,都不难看得出来,他着实在不满。
阿晨也是为她如此强硬的态度感到一阵冷汗,在他印象中,其实裴思愉性格并不是这么冷锐,只不过每次当南提出那些无理而让人难以忍受的要求时,才会一次次的让她忍不住爆发……
阿晨不愿回想过去,因为太多记忆并不怎么美好,也不希望裴思愉跟南之间,重蹈覆辙似的又是一场硝烟弥漫,忍不住刚想开口劝导裴思愉,不料南却先开了口,道,“进来陪我用过晚餐之后,可以让你回去。”
听闻这句话,阿晨简直诧异了住,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一跳,有些不可思议。
他竟然说可以让她回去?
这可不像是南的作风。
裴思愉也有些怀疑地看着他,“只是用过晚餐,就能让我回去?”
“嗯。”南只应了这么一声,“你现在不记得我,知道强留你在这里,也只会让你心生憎恨,所以倒不如陪我用过晚餐,就放你回去。”
毕竟,接下来的日子,还很漫长。
他虽然没有多少时间能在这里继续浪费,但这么多年都找过来了,不能急于这一时三刻,适得其反的效果,不是他想要的。
何况,裴家两老,他还没找他们算账……
看他似乎不像是在说谎,也不像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尽管心中依然没什么好心情,裴思愉抑制住心头上的情绪,还是迈开脚步,终于朝他走来。
“别紧张。”拉过她的手,南忽而淡淡地笑笑说,“你是我妻子,陪我吃个晚餐,是理所当然,无需时时刻刻在防备什么,这样只会让你神经疲惫。”
裴思愉想挣脱开他的手掌,可想着吃过晚餐很快就能离开,勉强的抑制住了那股冲动。
在这种时候还跟他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开,显然不太明智,倘若他突然反悔,她就真的没辙,毕竟她现在算是孤身一人……
无端的,脑海中徒然闪过景臣的面孔,邪痞的笑容撩拨得她心绪更为紊乱了,暗暗甩了甩头试图不被他干扰到,然而他却深根固蒂的盘踞着,驱之不散……
望着两人还算和谐的进入套房内,门外的阿晨总算悄悄安下心来,幸而没有就这样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否则他真不知道,以前两个人的状况,是否还会上演。
**
套房里有特设的餐厅,豪华奢糜的布局,雕刻着精致繁复花纹极品制材的红色地毯,璀璨贵气的吊灯,宽敞偌大的空间,无一不在彰显着矜贵之气。
从南的穿着,气质,以及他的习性习惯以及所住的地方,让裴思愉不难猜测,这是一个不容小觊的男人。
有钱,有权,有势,都是起码的。
只不过底子让人摸不透,让人并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一定不会是这个城市里的人,从他吃东西的举动习惯来看,更像是常年生活在国外的。
裴思愉突然想起,之前他跟傅筱楠在餐厅内同坐一桌的事,考虑到傅筱楠跟宋言的关系,看他吃得差不多的样子,她犹豫了会才试探问,“你跟傅筱楠什么关系?”
这个男人如此不善,不像是傅筱楠的朋友。
南放下刀叉,用手帕优雅地抹了抹嘴角,随口淡淡的解释道,“因为身份不便暴露,刚开始利用她一起来到这个城市,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大概以后也不会再见。
听闻他这么说,裴思愉稍稍安下了心,见他已经吃好,刚想开口起身要离开,却猝不及防地见到,他将白色手帕放到旁边的桌面上,而手帕的边角处,秀着一个“愉”字。
正好就是她裴思愉的愉……
“思愉。”就在她怔神间,南不知何时起身踱步到了她身后,手顺着她的腰际,渐渐往上攀延,清淡的气息包裹着她,暧昧地微微咬了下她耳垂,吞吐轻呐,“现在,我们应该来做夫妻之间的事情了。”
☆、第191章 什么地方受伤?
暧昧地气息将她包裹,男人顺着她腰肢曲线渐渐往上游走的手,让裴思愉浑身倏然一激,猛地从椅子中站起身急急往后退了几步。“南先生,你答应过我让我走的!”
她拉开跟他的距离,可犹豫反应过于激烈急促,导致于一不小心,腰部撞在了桌子的边沿,发出与实物碰撞的声音,腰部顿时一阵疼痛感蔓延。
南自然听得到那声响,见她却依旧是对他充满防备的模样,没有一丝叫疼的冷淡表情,他上前一步,“疼吗?”
他欲要伸手过来拉她,却被她毫不客气地甩开。对他的警惕之色,溢于言表。
南轻皱了下眉,有丝不赞同地说,“你并不需要防备我什么,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害自己的妻子。”
分明之前答应了她用完晚餐会让她走,结果却又这样出其不意,裴思愉对他的话充满了怀疑。
强忍着腰际上传来的钝痛,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那就现在立刻让我走。”
“思愉。”南的神情,略有不快,语气也参杂了一丝冰冷地味道,“我们是夫妻,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义务,这很理所当然。”
“可我说了我并不记得你!”裴思愉恼怒地道,“就算我真的忘记了,但现在对我来说你就是个陌生人,你要我跟陌生人做夫妻之间的义务?你不觉得这种事情很荒唐吗?!”
荒唐到她不能接受。
一个突然出现的人,说她是他的妻子,要跟她做夫妻之间的义务,这种话。怎么都感觉让人又怒又想嘲笑。
虽然她现在隐隐觉得,或许有那么一丝可能性,她跟这个男人过去可能真有什么纠葛,因为手帕上的那个字,她不知是巧合,还是真是她的名字。
但夫妻义务这种事,听着仍旧不免觉得好笑。
她现在什么都还不清楚,一头雾水云里雾里的摸不透,他却来对她说要履行做夫妻的义务……
“荒唐?”南眸光阖了阖,随即是淡淡地轻笑,若有似无地视线,轻瞟着她,唇角勾勒出一抹疑似浅淡的讥讽。“说我是陌生人的这句话,应该才叫荒唐。”
“……”
“思愉,我们并不是陌生人。”他说,“你跟我,才是最亲密的人。”
裴思愉已经觉得他真的够不可理喻,倘若她是他的妻子,站在他的角度她或多或少能理解他的这些语言,但她只能站在自己的角度,来看待这个于她而言陌生的男人。
她神色紧绷,步子移开,悄然远离餐桌边。持续跟他拉远距离,心紧张得犹如鼓敲,警惕地盯着他道,“这么说,你不打算让我离开了?”
南眉梢轻皱,定定地睨着她,忽然却不再说话。
“南先生。”裴思愉依旧防备着,努力维持着平静的心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刻意,缓缓深吸了口气,说,“做人言而无信,那么一辈子也将会让人无法再信任你,你不让我离开我是没辙。”一字一顿的,她说,“但这次过后,你的任何一句话,我都不会再信。”
南看着她的眸光微微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脑海中回想起的,是昔日她对他说了一句,“我还能相信你什么?”
心尖分明似血一样的疼着,然而他更多的是觉得麻木,一种空洞习惯的麻木。
沉了沉眸,他适才转身,往落地窗前踱步而去,淡淡的语言,溢出喉咙,“明天,我会去你上班的地方接你。”
裴思愉一愣,然而他却扔出了这么一句话后,却不再多言,但这意思,似乎是可以让她离开了?
没有在意他说的话,裴思愉看他转身不再理会她的举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他,悄然移开步伐,渐渐往房门口移去。
南分明是能注意到她的举动,却没有说一句话,甚至不回头看她,倨傲地身姿定在落地窗前,犹如帝王般充满淡漠地居高临下,冷眼俯瞰着世间万物。
**
阿晨守在门外,见裴思愉打开门匆匆逃似的出来,他拧了拧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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