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承认,她是恨,是想报复,可她只想报复谢雨璇,报复郝母,报复害死郝姑母,和每一次陷害过自己的人。
至于郝驿宸,好像从来都不在她的报复名单上。
尤其是在得知,郝驿宸失去了记忆,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个线控木偶,任由谢雨璇和郝母摆布之后。安若的心里,对他只有不忍,不舍,不弃。
“安若,是你改变主意了,还是郝驿宸的甜言蜜语,又让你动摇了?”贺天擎略带讥讽地问道。ア
“不,不是的。”安若嗫嚅。
郝驿宸没有甜言蜜语,但她的确动摇了。ア
“安若,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我的工作。也是一场男人之间的战争,从五年前就开始。你不能插足,也无法改变!”贺天擎冷若冰霜。
在他挂断电话之前,安若隐约听到,他指挥下属去上海,而自己改道去澳洲的声音。
这是男人的战争,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甚至最后倒地牺牲的,往往都是女人。
安若颓丧地抓了抓头发,然后,久久的注视着自己死气沉沉的手机。
她要打个电话,提醒郝驿宸吗?她要告诉郝驿宸,天擎已经兵分两路,对他采取新的行动了吗?
她踌躇,犹豫,徘徊……
她围着自己的办公室,心神不定地转来转去。
直到倾泻的日光,从室内的地板上慢慢消逝。小丁敲门表示下班要先走了。安若才垂下肩头,一咬牙,抓起手机。
这一回,郝驿宸的电话终于通了。
“喂。”
“安医生。”郝驿宸的嗓音,仿似也会微笑。
“你在哪儿,澳洲吗?”安若心乱如麻,明明憋了一肚子的话,可事到临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我……我想告诉你……”
“你的丈夫追着我去澳洲了。”郝驿宸气定神闲。
“你……你是怎么知道?”安若诧异。
郝驿宸笑了。半个钟头前,他就接到贺天擎登上飞往澳洲飞机的消息,“贺太太,是你把这件事,告诉你丈夫的?”
“是。”安若无法否认。
“那么,你现在慌慌张张的来通知我,是想假意提醒我,向我忏悔,还是想重新获取我的信任呢?”郝驿宸像只满嘴利牙的狼,随时准备把人咬个遍体鳞伤。
“你……”安若没想到,她的好心换来的只是郝驿宸的冷嘲热讽。
“笃笃笃!”
这时,电话里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是安若极其熟悉的女声,“郝先生,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下班先走了。”
郝驿宸坐在他自己的办公桌后,泰然自若地冲对方点点头。
那是……郝驿宸的秘书!安若今天才和她打过交道,才听过她的声音。
“郝驿宸,你……你根本就没有去澳洲。”安若咬牙切?,难以置信。
“对。”郝驿宸没有否认,也不想否认。
“原来……你在骗我,”安若仿佛被他的利牙咬到第一口,“不,你在利用我!”
“准确的说,是在试探你。”郝驿宸的嗓音,冷酷的如南极大陆下的千年寒冰,“而事实证明,贺太太,你经不起一个小小的试探,很快就露出了马脚。”巨来土扛。
“你……”安若一瞬间仿佛被怒火包围。
这男人不相信她,这男人以为她在帮着贺天擎对付他。
他和贺天擎。一个骗她,一个利用她,一个冠冕堂皇,一个虚情假意。
“你们两个混蛋!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安若怒不可遏,把手机砸到地上。
郝驿宸只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连忙让手机远离耳朵。
过了一会儿,等他再贴到耳边,悄然无声,没有动静。
这女人,出卖了他,居然还能理直气壮,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还没有质问她,为什么要偷走自己的文件呢!
郝驿宸怔怔的,看着办公桌上的手机:贺太太,别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安若丧魂落魄的走出医院,一辆火红色,像火烈鸟似的敞蓬跑车,停在正对大门的台阶下,冲她热情的按了下喇叭。
安若也没太在意,拢了拢肩头的包,继续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对方连忙又按几下,甚至夸张的扬起手,冲着她大叫示意,“安若,安若。”
安若不是假装没听到,而是心事重重,真的没有听到。
“安若,”对方终于忍不住跳下车,几个大步冲上来,拦住她的去路。
安若站下来,定睛一看。
尖嘴猴腮,蚕眉细眼。
头发全被梳到脑后,油光水滑。
手里捧着一大束殷红的火玫瑰,配合他咧开的厚唇,简直就是一付标准的“吴氏三俗图”。
俗,俗到家,俗得彻底,俗不可耐!
“安若,瞧瞧你,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付高高在上,爱理不理,像个女神似的。”吴威凡笑眯眯的看着她。
“吴公子,你儿子不是出院了吗?你还来医院干嘛。”安若对他从来就没有好脸色。
“来看你呀!”吴威凡大言不惭,把捧花硬要往安若的手里塞。
“对不起,我花粉过敏,不用了。”安若往后一躲,嫌恶地推开他。
“那……”他愣怔地低头看了看玫瑰,说,“那我明天给你弄个没有花粉的来。”
安若无聊地摇摇头,绕开她,继续朝前走。
吴威凡也干脆,把花直接丢进路边的垃圾桶,追上来奉迎谄媚地问,“要不,安若,你说,你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样的花。记得以前还在学校时,同学都爱叫你紫丁香,说你就像它一样耐寒抗旱……”
安若突然站住了,回过头,郑重其事地问:“哎,吴威凡,我办公室的那些花……该不会是你弄来的吧?”
“花?什么花?”吴威凡回头看了看那束躺在垃圾桶里的玫瑰,一头雾水。
“就是……”安若凝神想了想,觉得不对。
大学五年,吴威凡也曾给她送过花。不过,每一次都和今天一样,玫瑰,玫瑰,还是玫瑰。
像他这种俗气的人,大概以为世界上只有玫瑰一种花吧!
而且,要花大把的钱,将她的办公室填满这种事,他要做起来,肯定会弄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根本不会这么藏头露尾,神秘兮兮,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安若没再追问,没精打采的继续朝前走。
吴威凡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哎,安若,咱们好久没见,要不一起去吃个饭吧。我请客!”
安若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走到自己的车前,义正辞严地说,“吴威凡,你现在有家有口,而我,也是贺太太了。所以,吃饭这种事,只怕不方便。”
吴威凡嘿嘿两下,笑出声来,笑得嗤之以鼻,笑得高深莫测。让安若完全不知他在笑什么,只是反感的白了他一眼。
“安若,你就算了吧!”吴威凡摊开手,阴阳怪气地说,“也不知是你在装单纯,还是真单纯。你早年跟在姓郝的身边,就该知道,这个圈子有多混乱,多靡烂了。再说,这世上的男人,有几个不背着老婆偷腥的。你们家的贺先生装得一付正人君子,在商圈里表面上口碑良好。其实,也不过是个……”
“你想说什么?”安若不由怒目相视。
“哎,我可没有信口开河,我这可是有凭有据的。”吴威凡说着,从怀里摸出几张照片。
安若气急败坏的瞪着他。半晌,才从他手上接过来,低头一看……
一张一张,所有的照片上,都有相同的一对男女——贺天擎和杨婕。
仅管光线昏暗,背景模糊,但安若依然能清楚地看到,他们俩面红耳赤,神情迷乱。
和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躲在酒吧间的角落里,相依相偎,忘情热吻。
两个人的身体,就如同焊在一起般,严丝活逢,密不透风。
杨婕的手,好似藤条紧紧攀附在贺天擎的背上。
而贺天擎,一手扶在杨婕的脑后,一手环住杨婕的柳腰,似乎想从她的身体上,汲取更多更深一层的爱/哺。
安若的心,像被什么剜了下。
她和贺天擎,从没有过这样的亲昵和爱/抚。所以,她也从未在贺天擎的脸上,看到过这样沉醉的表情。
他爱杨婕吗?如果爱,当初为什么还要和她分开。
联想到自己和郝驿宸过往的种种……她没有资格去指责什么,怨恨什么。
可是贺先生,她的丈夫。即使是名义上的丈夫,这几张照片,也足以让她品尝到苦涩和难堪。
照片底部显示的日期,就是贺天擎和她吵完架,摔门而出的那一天。
安若闭上眼睛,吸了口冷气。
她想起贺天擎鞋面上的泥点,想起他身上散发的浓郁的红酒味,想到自己主动献吻时,他毫不犹豫躲开时的生硬解释……
“后来,他们不知为什么吵了起来,这女人气冲冲的跑了。不过,你老公马上急急忙忙地追出去。再然后,我就看着,他开车载着那个女人一起走了。那个时候,最多凌晨两点,哎,那一天,他有回去吗?”吴威凡添油加醋的说完。末了,还来个画龙点晴,故意的明知故问,想把安若刺激的更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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