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安若一个人。
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捂着胸口的那一处纹身。
仿佛又回到几年前那个噩梦般的下午……
果果又生病了。
安若已经记不清楚,这是她出生后三个月内的第几次。
她打电话给贺天擎,可一直没有人接。
外面,阴雨绵绵,雷电交加。
让她一个人拖着两个不满百天的孩子去医院,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杨婕的办公室,就在离这儿一站路远的一幢大楼里。
也许,她可以把澄澄托付给对方照看一下。
安若心里这么想着,把两个孩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婴儿车,撑着雨伞便出门了。
一路上,果果嘤嘤的哭声,把安若的心揪得苦不堪言。
当她带着两个婴儿,踏进杨婕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时,她的大半个身子,都已经被雨水淋湿透了。
等杨婕听完她的来意,懊闷的一拍桌子说,“拜托,安小姐,我这里是公司,是工作的地方,不是幼稚园,更不是私人托儿所。”
两个孩子呱呱的哭声,让她对安若实在没什么好脸色。
“真的很抱歉。”
除了她和贺天擎,安若也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手帮忙。她苦苦地央求道,“如果一会儿,你打通了天擎的电话,你可以让他把澄澄先接回去!”
“我……”杨婕无可奈何,这女人霸占了他的男友,还要请自己照顾她的孩子。
“这是澄澄一会儿要喝的奶,二十分钟后,你得喂他一次。还有,这个是尿片……”安若絮絮叨叨的向她交待。
“行了。行了。你去吧!”杨婕像吆喝苍蝇似的,不耐烦的冲她挥了挥手。
见她伫在门口,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又问,“孩子都交给我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能……再借我点钱吗?”安若不好意思地咬了咬下唇。
“你……”杨婕难以置信,然后,把脸一垮说,“对不起,不能。月底了,我也没钱!”
“谢谢。”安若摸了摸自己干瘪瘪的钱包。除了一会儿要给果果挂号看病,她连打出租车,去医院的钱,都好像有点捉襟见肘。
杨婕在她关门出去的瞬间,开口似乎想叫住她。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再说安若一个人抱着果果,从杨婕的办公室里出来,正准备走进电梯时,一个刚刚踏出电梯的男人,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咦?安小姐。这么巧?”对方的声音十分熟悉。
安若定睛一看。
居然是贺天擎的老师,那个老色鬼安田。她只好尴尬地赔了个笑。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安田的表情略显惊异,“对了,你的郝先生呢?”
安若的笑,更显狼狈。
谁都知道郝驿宸娶了谢雨璇,这老头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吧!
安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衣着朴素,甚至还有一点点的不修边幅,顿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要带孩子去医院,不好意思,请让一下。”安若不想和他过多纠缠。
“去医院。下这么大的雨,就让我送你去好了。”安田殷切地说着,目光朝安若纤细的手腕,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
安若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也谨记当初杨婕给自己的那些衷告。
这老头就是个变态!
他一直认定自己和郝驿宸有不伦,不?的关系。
所以,面对这张看似慈眉善目的脸庞,安若不得不防。
但……
果果涨着通红的小脸,在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安若犹豫了片刻,说,“那好吧。不过,我得先打个电话通知天擎,本来他答应要来接我的。”
她故意表明自己和贺天擎的关系。
料想这老头顾忌师生情面,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但贺天擎的电话,依旧打不通。
等到一个钟头后……
安若抱着打过针,暂时平静下来的果果,从医院里走出来时,安田还坐在他自己的车上,等着把她们母女俩送回去。
这个时候,安若的内心才感到有一点点惭愧。
她一路提防,一路戒备,可事实上,老头到了医院鞍前马后,把她和果果照顾得无微不至。所以,在他下车为自己开门时,安若发自肺腑的给老头鞠了个躬,说了声“谢谢。”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晚了。
落了一整天的雨水,随着气温的骤降,开始变成有棱有角的雪花在空中飞舞。
安若疲惫的靠着椅背,完全放松了警惕,就快要和怀里的女儿一起睡着了。
她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安田,也卸下了斯文的伪装,若有所思地瞅了她一眼。
很快,车停在路边。
安若直起身子,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看到路边是一排整?划一的联排别墅。
“这个是我的房子,我得进去拿点东西,你不会介意吧!”安田老头指着正对他们的那幢小楼,不失礼仪的对安若说。
“那我就在车上等你。”安若不疑有它。
“当然可以。”安田的嘴边留下一抹狡黠的笑容,推门,下车,踩着刚刚落到地上的雪花,走进了别墅。
可是……
不一会儿。
安若的手机便响了。
她还以为是贺天擎,迅速的接起来,喂了一声。
“安小姐,是我呀。”安田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把我书柜的钥匙丢在车上了。就在储物箱里,你能给我送进来一下吗?”
安若依言,从储物箱里找到了钥匙。看着外面纷飞的雪花,她迟疑了片刻,最后把果果留在暖和的车内,自己一个人下了车。
别墅的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安田先生。”安若站在玄关处,拘谨地叫了声。
屋内空旷而冷清,一遍遍回荡着她的叫声。
“这儿。”
楼梯的拐角处,传来安田的回应。
安若踌躇了一秒,但还是迈开步子,慢慢地爬上了楼。
然而……
趴在贺家卧床上的安若,猛然吸了口冷气,及时从过去的这段回忆里走了出来。
因为接下来的这一部分,肯定是她记忆里最黑暗,最阴森,也最恐怖的一幕。カカ
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进那个涂满红油漆的房间里。
淫秽不堪的图画,各式各样的情?趣道具,还有形似真人般的充/气娃/娃……
她发出毛骨怵然的尖叫,她拼尽全力的挣扎,她慌不措路的想逃……
可她刚一进门,双手就被安田扣上了镣铐。
安田带着狞笑的老脸,一直是她噩梦里最清晰的一幅画面。
安若不知道自己在那种混乱的状况下,到底做了些什么。
只在恢复神智,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衣冠不整的倒在地上,安田就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板上。
他死了。
嘴角的白沫和脖子上的淤痕,证明他是被人给活活勒死的。
凶器,显然就是安若手上的镣铐。
至于凶手……
此时,又沉浸在回忆里,无法自拔的安若匍在床上,痛心疾首地揪紧床单,哭得泣不成声。
那个时候的她,好像完全被吓傻了。
就那么呆呆的,面对安田的尸体,不停的打着摆子,直到贺天擎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来。
她才如梦初醒,目光在屋内慌乱的巡逡,待捕捉到桌角的一柄瑞士军刀,她毫不犹豫的抓起来,尔后,朝自己的胸口捅下去。
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胸口,也染红了贺天擎的前襟。
“安若……”贺天擎当时抱着她哭了,哭得伤心欲绝,像个孩子。
她在不省人事前,也哭了。
如果死,能洗去她犯下的罪恶,那么,她情愿永远也不要醒来。
“果……果。”这是她在阖上眼睛前,对贺天擎说的叮嘱,“她……她在安田的车上,快去抱她,抱她出来。”
“什么车?”贺天擎一头雾水。
“就是门口停的那辆……”安若断断续续。
“门口?没有车,没有什么车啊……”カ
贺天擎茫然的表情,让安若明白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但在她的胸口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疤,还让她永远失去了果果。
不知道是谁偷走了那辆车。
也顺便偷走了她还没有退掉烧的女儿……
果果。
她的果果。
当安若几天后,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时,几乎快要被这个消息击得再次崩溃……
窗外的雨,此时此刻终于停了。
安若在贺家的卧床上翻了个身,望着窗外清朗的夜色,彻头彻尾的从那段记忆里走了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贺天擎在事后解决的。
他迅速伪造了一个现场,让安田家的人,误以为安田是死于一场性/窒息,从而偃旗熄?,没有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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