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间老式的房屋里,妇女和老板娘张罗着嫁衣,老婆子将我按在铜镜前给我梳妆。她的嘴里不停的念着我听不懂的,调子又怪怪的咒语。
我身体疲软,没有力气做任何反抗,只能在心里的埋怨,那怨恨的火苗濒临爆发。
老太婆那双死鱼眼睛自然是看见了我的表情,她满不在乎的笑着说:“开心是嫁,难过也是嫁,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最终没有一个能够逃脱我为她们安排好的宿命。”
我低着头擦了一把不争气的眼睛,用力的握住了拳头。
她们若是安排我嫁给一个人,我也就认了,毕竟还有离婚这条路。可是现在他们是要把我当成是贡品献祭给山鬼,那是有去无回的事情,谁能笑出来,笑一个我看看!
老婆子接着道:“如果你还对老井的事耿耿于怀,那么我实话告诉你,东华镇秦家的人不是普通人,用秦家后人的骨肉浸浴可以盖住活人身上的阳气。虽然你是个阴气特别重的姑娘,但是活人的气息仍然一息尚存,山鬼可不喜欢有活人气息的姑娘,所以刚才那个步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身上阴气重是不争的事实,杨婶说这就是我总是做恶梦的原因,可是秦家人不是普通人是怎么回事?
我扯着嘴角冷笑:“你以为这样胡说一通,我就会原谅你们吗?你们牺牲我换取东安镇的安宁,是不是想过如果我化作了厉鬼,又怎么会放过害死我的人?”
在一旁忙碌的老板娘和妇女齐刷刷的变了脸色,小心的观察老婆子的脸色。
老婆子到底是老姜,她浑然不在乎,随手拿起胭脂盒子用指尖挑了一点,慢慢的,缓缓的,在我的眉心揉擦着。
她嘴里不轻不重的说:“每一个从这里嫁出去的姑娘都会说这种傻话,每一次都要逼老婆子出狠招,别怪老婆子,这是你的那张利嘴给你惹的祸。”
“干什么了?你对我干什么了?”我不经慌张起来。其实我本身没有感到一点点异样,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害怕的紧。
“放心,这是胭脂咒,你若是好好的活到寿终正寝它对你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坏处,但如果你死于非命,你的三魂七魄就会烟消云散,就这么简单。”
老婆子刺耳的声音就像是一个漩涡在我的耳膜间一圈一圈的激荡开,我终于承受不住的晕死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有一只冰冷的手牵引着我来到了一间黑墙红瓦三角形的屋舍前,房屋正门的屋檐下点着大大的白色灯笼,惨白的烛光洒在冰冷的青石石阶上。
我沿着石阶走进门里,一扇影壁雕刻着奇怪的图腾狰狞的吓人。
我害怕的绕过影壁一口气跑到了一落庭院前,清辉漫撒的月光下,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伟岸挺拔,背影冷峻的负手立在院子中间一盆白色的芍药前。
是庄以诚!我见着救星般的大喊:“庄以诚,庄以诚……”
那人听见我的呼喊,慢慢的转过身来----
019 厉鬼新的指示
月光下他是背光的面对我,但是我还是看清楚了那张脸,那不是一张冷峻高贵又帅气的脸,而一张满脸鲜血腐肉狰狞恐怖的脸----他!根本不是庄以诚!
我激动的情绪瞬间僵硬在面庞上----是那个厉鬼,那逼人的冷冽气势分明是那个厉鬼!
难道我是在做梦吗?我记得每一次厉鬼出现都是在我的梦里,现在我也一定在做梦。可是我分明被老婆子她们挟持着,我怎么会有机会睡觉呢?
“宋舒怡呢?”他言语冰冷,听来叫人让人毛骨悚然,是厉鬼无疑。
关于寻找宋舒怡这件事责任完全不在我,分明是他给错了地址,但他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狠狠的说:“你说,你这样没用,是不是想我在你亲人身上动点手脚?”
一想到多病的小姨和天真的沈黎,我就急了,慌了。
“不行,你不能伤害她们!”
我本来想让他再给我点时间,等我先解决献祭这麻烦。话还没有说完,厉鬼已经咄咄逼人的逼了过来,逼得我退无可退:“很好,那你的失职该怎么办呢?”
“我……我,你想怎样?”我现在腹背受敌,简直就是点背到家了!
左右一想也不知道厉鬼知不知道我的处境?如果他愿意帮助我对付阴媒婆婆,事成之后我肯定卖力的为他寻找那个什么宋舒怡。
“简单。”厉鬼甩甩袖子,接着说:“听说山鬼很厉害,你替我除了他。”
“什么?”我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几个愚民我都对付不了,你居然还让我去杀山鬼,你是想我失手后把你供出来吧?”
厉鬼阴阴的笑起来,心思真是深不可测。
“既然你不能替我除掉他,那么我要你何用?”
“我……我可以替你找宋舒怡呀,中国有十三亿人口,你之所以缠上我替你找宋舒怡,不单单只是因为我的血染了你的衣裳吧?”
“有点意思,你倒是很会为自己创造生机。”他又说:“我可以替你对付那些愚民,所以你最好给我平安无事的回来,否则会发生什么后果,你自己拭目以待吧!”
厉鬼愿意帮助我,我不知道是悲是喜,和一个恶鬼做交易真的明智吗?
见我不说话,恶鬼越发的得寸进尺,抓住我的下巴狠狠警告道:“这件事如果你再搞砸了,我会杀了你那个药罐子小姨,然而将尸血融入沈黎的身体里,让她生生世世做我的奴隶。蠢女人你记住了!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她们的生死,所以我提醒你当----心----点!”
他举起手掌又往我嘴里灌了一些味道古怪的液体,抓着我的下巴的手恨不得捏碎我的下巴骨。
“到地方了,你回去吧。”厉鬼推了我一把,我突然身体猛地一震,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一顶白色的轿子里。
这顶轿子完全就是纸做的,手一戳就破了----只有死人坐的车马轿子才是纸做的吧?
一股浓烈的恐惧袭上心头,我缓了一口气,将厉鬼的话铭记于心,才敢掀起帘子----
020 睡在风里的少年
轿子外面是一片浓雾,浓雾里的可见度不到两米。
隐隐约约的能够看见婆娑的树影就像是鬼爪一样在风里摇曳,狂风呜呜的风将地上的叶子卷的老高。
这里是哪里呀?莫非我已经被献祭给了山神了?可是为什么没有经过任何仪式呢,还有山鬼在哪里呢?我现在是活人还是死人呀?
我简单粗暴的在手臂上掐了一把----很疼,那我应该是活着的吧?
我小心翼翼的踩着嘎吱响的枯枝落叶,在这深山老林,又是这么个时间点,想要见到是人不可能的了。可是我走着走着的时候,却突然看见浓雾的深处有一盏光隐隐摇曳着,就像是村子里点的那种老旧电灯一样,昏黄,昏黄的。
莫非这深山老林有住人?或者住的正是那位山鬼?它真的存在吗?亦或者只是东华镇那些迂腐的老百姓的杜撰臆想?
事已至此退缩也已经是不可能,我只能硬着头皮朝着亮着光的地方走去,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
深山老林的路路坑坑洼洼,时而上坡,时而下坡,一个不留神都会摔一个狗吃屎。
我揉着手肘膝盖,已经是摔伤了好几处,伤口痛的地方逼的我差点哭出来。等终于离那串亮光近了时,我居然听见了一阵阵令人头皮发毛,毛骨悚然的长啸声!
那啸声在呜呜咽咽的山风里像一根线穿起了我全身的神经,它轻轻一拉我所有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
我抓着参天大树,这深更半夜的深山老林有人是不可能的,那啸声弄不好是什么野兽也说不定,我一定要加倍小心才行。
“……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我听见一阵断断续续仿佛呓语一般的话,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愁意缠绵在风里,浓烈刺鼻的酒味在风里绕了几道弯转入我的鼻息。
这样深沉的情感禽兽鬼怪是不会拥有的吧?
我掩住嘴鼻小心翼翼的往前面走了几步,隐约间看见呜呜的风里睡着一个人,人的旁边点着一根手腕粗的白色蜡烛。
借着笔直的烛光我看见,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上衣半裸,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和结实的腹肌,一只手拿着一瓶酒,一只手撑着脑袋。
他颓废忧郁的样子让我想到了一个作者笔下的男主角,可惜我忘了那本书的书名,只是多年以后还深深的记得自己脑补出来的关于主角的样子,就跟这位睡在地上的少年一样无二。
他,是人?是鬼?是妖怪?
我怔怔的望着他迷醉颓废的样子,思绪有些混乱起来。深更半夜跑到深山里来借酒浇愁,他该是有多么的失意呀?
我往四周看了看,确定只有这个少年无疑,才稍微放松了一些警惕,躲在大树后面也不敢轻举妄动。等到他不再迎风长啸,不再自言自语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摸过去推了推他,“喂,你是什么人啊?睡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怕山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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