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道:“我去拿药箱,给你包扎。”
……
少女的手极为柔软,消毒,擦药,贴创可贴。一点都不疼。
近在咫尺的少女面上,细小的金色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脸颊绯红的,手越发的柔软了。
我知她对我有些少女心思,我曾经救过她,她在学校被几个小流氓给围住的时候刚巧我回来,走过去三下两下就把人家打跑了。
我生的童颜,乍看和高中生差不多。
估计她把我当做是英雄救美了。
我等她快弄好的时候,才笑眯眯道:“过阵子,哥把你真正的嫂子带回来。”
其实就是我胡诌的,用来打断她的念想罢了。
莺莺小手一抖,很快又镇定下来,继续给我擦药,抿唇低眸,应了声“好”。
包扎好后,我吃饱喝足在床上躺下。小妮子忙忙碌碌的收拾东西,我在心里琢磨着,池琛不能放了我爷爷奶奶,总能答应我,给莺莺找户好人家,风光嫁了……
毕竟以后我和池琛,很可能要走很久的路。
倒不是我傻,故意拒绝韩祁白后,自己在这儿悲春伤秋。
而是,我们根本不可能和四品罂粟门作对。
四品罂粟门,杀人与无形,甚至殃及全城。
就算我和韩禽兽救得出爷爷奶奶,那接下来呢?池琛若要杀我,我难道和韩祁白四下逃窜吗?
甚至……我怀疑,我也已经被下蛊了也说不定。
还是就此道别吧!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这本就是江湖规矩。
我自我安慰完后,莺莺已经打扫完毕,她带了习题来,她做作业,我不好开电视打发时间,就随便拿起杂志看。
前段时间的杂志还没来得及换下,上头黑大的粗体字标写着:[江家二少为夜店女子跳江自杀!]
想不出,江户川还是个情种,可惜用错了人。
不过----是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能够,对江户川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江二少拒之千里?
算了,关我什么事。
我随手丢了杂志,太阳晒得暖暖的,空调也吹得暖暖的。
昨夜没睡好,这会儿擦了药,凉悠悠,舒服的很,便又睡了。
别看池琛早上走的不声不响,到半夜后,又准时来蹭床。在我知道他是来蹭床之前,他依旧是一副死烟鬼的模样:进门,锁门,到窗口,点烟,抽上。
然后,表情依旧那个舒畅……
眸子都全都眯起来了。
整个一狐狸模样,魅。
可我现在不想闻烟味,怕勾起关于韩祁白的记忆来。
现知道韩祁白对我的那份心,我对池琛只有浓浓的恨意,和期待摆脱他,虽然我知道,这根本是天方夜谭。
池琛立在窗口,今天不知参加了什么宴会,一身燕尾服,华丽丽的妖孽。
他抽完了,啪的一声关上窗户,走到我床边。
看他抬腿瞬间,我迅速抬手,“等等!二少,你又来我的床?”池琛冷眸一眯:“滚去沙发。”
我咬咬牙,面上堆笑:“好好好,我滚,我滚。您说什么,是什么!”
这自己走,总比被踹强。
不想刚走两步,被喊住了。
池琛眸子一眯,“你把人小姑娘怎么着了,床上哪来血。”下一秒,他声音一转,带了疑惑:“你屁股上怎么也有血……”
第三十九章 被王八蛋吃了
此刻,我是否该庆幸,刚才被吓傻了,没在池琛说“你把人小姑娘怎么了”时,接住话茬。
不然,我该如何解释我屁股上的血?
屁股上的血,这还不简单!我尴尬的捂着屁股,道:“不好意思啊,最近便秘,痔疮又犯了……”
身后,传来池琛浓浓嫌恶之声--
“闭嘴,恶心。”
谁说不恶心呢?可我有什么办法?
何况……能恶心他,我还不得好好利用。
我一脸尴尬的捂着屁股,回头,哭丧着个脸:“二少,要不趁着我住院,我顺便把这痔疮切了吧?虽然会耽误一段时间,但是一劳永逸啊!哎哟喂,我告诉您,今天大便可粗了,疼得我……”
“闭嘴!说你不要脸都抬举你了,恶心的东西。”
他一边说着恶心,一边又走回床边。
我对着他背影,“呸”了一声。心里狂吼----王八蛋,恶心的话,你特么别躺下啊!
池琛还真没躺下,而是拿出电话,拨通了,放在耳边,不知对谁吩咐着:“去买两袋卫生用品来,对,女人的。”
接着,池琛又道:“再来一床被子和床单。”
我靠,既然这么嫌弃我,干嘛还非要来住?神经病啊!我耐着心里的不耐,笑眯眯看着他,“二少家的豪华大床是哪里不舒服吗?”
池琛放下电话,瞄了我一眼,“你忘了自己身份?”
“嗯?”我不解。
池琛懒得多说,就两个字:“阳童。”
对,我要给他驱除脏气,所以,他才晚上来找我……
他还是江户川。
我一直忌惮他四品罂粟门的身份,倒是把这茬给忘记了。
那边儿,池琛嗤嗤笑道:“看你这幅鳖样,心情就好。”
我一怔,皱起眉。他这是故意找茬?我不会上当,我寒霜沉的住气。不是对手先忍着。等以后,我偷学了他的蛊虫,回头玩死他丫!张口,笑颜依旧----
“哎哟,二少您这话就说错了,我这哪里是鳖样,我是憋样,这屁股啊又疼了,我让屁股先去吐了,回聊啊……”池琛显然被我恶心到了,面色变了变----
“滚!”
我立刻应着“是是是”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到卫生间,甩上门,对着镜子一扬眉,不能对付他,恶心恶心他也是好的。
小爷我才不鳖!
我故意在卫生间嗷嗷大叫着,“哎哟,好疼啊……疼啊……疼死了……”过了不知多久,嚎的正开心,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响,这么着急这就踹门了?我端坐在马桶上,病号服把该遮的全遮住了,那王八蛋是啥都看不见的。
池琛走进来自是满脸嫌恶。我则满脸痛苦,捂着肚子:“哎哟,二少,您是等不急了吗?您去隔壁吧?奥哟哟,我还得好一会儿……”
池琛一言不发,丢了塑料袋给我。袋子里,还真是卫生巾。
我抓在手里,谄笑:“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劳烦您亲自送来!”
池琛没搭理我,甚至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快步走了。
大概是嫌臭,到门口他才停下,依然没回头----
“你再嚎一声,今晚就睡在马桶上。”
我已经恶心够了,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况且,够光明正大的换卫生巾,我还是很开心的。
以前没用这招,主要是因为这太没尊严了,还恶心。
可跟池琛在一起,我算是看开了,尊严什么的早就被狗吃了。
哦不----
是被王八蛋吃了。
第四十章 二下扬州
我从卫生间出来,池琛已阖眸躺在床上,这王八蛋睡个觉也睡的风情万种,跟幅画儿似得。
据说鬼附在人身上,就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他既然用这具身体,就必须得按照正常作息来。
说通俗点就是,池琛也要吃饭拉屎和睡觉!这王八蛋害我尊严尽失,我早晚得让他也节操尽毁。沙发上早放好新被子,我刚躺下盖好被子,听得“沉睡”的池琛开口说话了……
“今晚再哭,就把舌头眼睛一并挖了。”
我险从沙发上跌下来。这王八蛋一天不吓人一天睡不着觉是吧?咬牙切齿却还得一腔谄媚:“哟,二少,您还没睡呐?”池琛身形纹丝未动,没理我。
我继续道:“要不,让寒霜给讲个睡前故事什么的?我很擅长讲故事的。”
比如农夫与蛇。 我好心把他放出来,他反倒赖上我了。
池琛冷哼了一声,“讲一个太监,下面没了?”
我:“……”
我忍。
闭目,再也不说话找刺激了。
他也不再说了,呼吸声又均匀起来。
等着吧!小爷总有一天会翻身农民把歌唱……那么多怂事都让他知道了,此人不除,传出去我不用活着了。
要是当初一舍利打他嘴里去,超度他就没现在那么多破事了!可惜,舍利已经掉江水里了。而且当时那情况……
“唉。”
我叹口气,看着白墙,想起了禽兽。
池浅有一点说错了----
我其实没想哭。
我只是没控制住眼泪而已。
韩祁白现在有家有室,名利双收,又已退出圈子,按规矩我还在圈里,我俩本来就该是陌路人。如果再见面,我是说如果----
我会装作陌生人。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只有池琛浅浅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去扬州。
那荒山,虽毫无风水宝地之态,但种种迹象又表示那是帝王之斗。历史上,只有隋炀帝杨广死在那儿,可那六个小粽子,生的衣服完整,衣服也并非隋朝服饰,隋朝衣服到现在,还能保存如此完好,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的。那些小粽子的衣服倒更像是,某些邪教的。
不知为什么,我总有种不详预感:将来总有一天,不是我死在池琛手里,就是池琛死在我手里。这话,在我说的第二天,全部被驳回。
新闻正放着江家二少出席的签约仪式。
“是江二少啊,好帅!”莺莺对美男感兴趣我也不意外,她说完后,似乎怕我多想,又安慰我道:“寒霜哥也很帅!”
我没做声,只盯着电视----这王八蛋,在签属《荒山开发景点协议》,荒山,被他拿下了。
我都还没出席,他怎么就给签了?
电视上的江户川,似乎知道我在看着一般,签完之后抬起头,唇角一勾,那笑妖孽非凡,无数闪光灯齐聚一身,他起身,优雅的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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