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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 “两个原因。第一，你以前在悠悠最困难的时候雪中送炭，第二，你确实是个人才，白艺池签了你公司可以盈利。”
“所以说你是替悠悠来报恩的？那大可不必。”他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下车了。
夏于默一阵胸闷，本以为陆则谦只是玩玩而已的心态，照这么看来，陆则谦对悠悠是认真的，要不然也不会以丈夫的身份报恩。
回家家里，夏于默一打开就看到一只小型泰迪犬趴在地板上。棕色的卷毛，一双黝黑亮丽的大眼睛，就像一只毛茸茸的玩具。他走过去把它抱在怀里，小狗乖巧地轻叫一声。
抱着小狗走到梁康盛的房里，“梁叔叔，这小狗是你买的吗？”
梁康盛嘴里叼着一根烟，“在小区门口捡的，可能是被人遗弃了，它的后腿有点残疾……你们都大了，有自己的事业，悠悠忙得连家都很少回，马上又要去拍《索克斯号》了，你也忙，我就想养只狗，你们不在的时候，身边还有只狗来陪我，至少死的时候，这只狗还可以叫唤两声，免得死在家里别人都不知道。”
夏于默坐在床边，摸着小狗的脑袋，“梁叔叔，您可千万别这么说。现在悠悠和我赚的钱比以前多多了，您也戒赌了，正是享福的好时候。”
梁康盛叹了口气，盯着夏于默怀里的小狗，“其实我本来二十年前就应该死的……”
“梁叔叔，您在说什么？”
“二十年前，为了养家糊口，我做了一些坑蒙拐骗的事，但什么来钱快呢？当然是做算命的先生，谎称自己有阴阳眼，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没想到瞎猫碰到死耗子，还真算准了一个人的命运。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根据他的穿着和气质，一看就知道此人非富即贵。那天他为了答谢我，给我了一张“索克斯号”的船票。那可是个豪华游轮，航线经过的国家，都是我很想去的。”
梁康盛指尖的香烟已经燃尽，但他还浑然不知，“当时算命时，我骗了一点钱，但我手里只要一有钱就心里痒，我拿去赌，可是我太贪心，把赢的钱全部输出去了，最终血本无归。没有办法还债，我只好把那张船票给抵押出去了……让人意外的是，邮轮行驶的第四天居然遇上海上风暴，船上的人几乎没有生还的。”
“梁叔叔，那是您福大命大，连阎王爷都不收你。”
“我不知道最后那张船票给了哪个倒霉蛋，于默，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赌了吗？”梁康盛神色有些紧张。
夏于默摇头，静静地看着他。
“前几个月，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那个倒霉蛋变成了倒霉鬼，在梦里面把我扔进了冰冷而黑暗的大海里，他怪我赌钱，害他枉送了性命。”梁康盛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他用手擦了擦，“所以我不敢再赌了，自从不沾赌博后，那个倒霉蛋再也没有找我了。”
夏于默对这件事情半信半疑，不过能戒掉赌博这个习惯，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梁康盛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鼓得厚厚的牛皮纸信封，“于默，这几年来，真的是非常感谢你，本想让你当我的女婿的，但目前我们似乎只能当父子了。收下吧，这是你梁叔叔的一点心意。”
夏于默皱起了眉头，陆则谦要报恩，连梁叔叔也要报恩……他其实一点也不想他们报恩，如果一旦拿了钱，他们的情谊就有一种变质的感觉了。
“梁叔叔，真的不用，你自己留着花吧。我现在每天开销不大，而且我自己也有钱赚。”他把那信封还给他。
“得人恩果千年记，我梁康盛再怎么不成事，知恩图报我还是知道的，你要坚持不收，我明天就搬出去住。”梁康盛固执道。
夏于默没辙，只好收下那笔钱，“梁叔叔，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别那么见外了。”
“好。”梁康盛笑着点头。
离《索克斯号》开机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这几天梁亦悠身边围绕着舞蹈老师，武术指导，营养师。唯一让她感到亲切的是，武术指导带了个小助理，刘子涵。
这三个月是梁亦悠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程度甚至超过了被绑架的那几天。每天上午，她都在训练钢管舞，每天下午跟着武术指导学动作，到了晚上还不能吃饱，饿着肚子继续重复一天所学的内容。
根据陈导演要求，梁亦悠必须要练就强有力的腰部。她翻了个白眼，强有力的腰部，你以为我是陆则谦呀？当然这话她也不敢当着导演的面说。
对于她这种四肢不发达的人而言，不管是练舞还是练武都显得很僵硬。
“悠悠，注意不是扭屁股，是用你的两跨划弧形。”美丽而性感的钢管舞老师第二十三次重复着，耐心十足。
梁亦悠出了一头汗，身上那件浅灰色的短款瑜伽背心变成深灰色，白皙的脸颊泛着潮红，她整个人呈大字状躺在地上，“老师，你再让我休息下。”
吴老师拿着一瓶淡盐水给她，声音温柔，“你先休息五分钟，五分钟后，我们接着练。”
“老师你真是个萌妹子。”梁亦悠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
“悠悠，我们要抓紧时间练习了，现在连杆都还没有上……”
梁亦悠听了就头疼，“老师，你是不知道，别人让我跳舞我就想跳楼，对于跳舞实在是没有天赋……”
“你不用跳得那么专业，在大荧屏上过得去就行了。”老师弯起眉眼，朝她亲切地笑。
“老师，你学钢管舞你家人同意吗？在大多数人眼里，潜意识对钢管舞都不太接纳……”
“现在好多了，钢管舞现在改名叫缘杆，很多人也学习钢管舞，在跳舞的时候你要收紧你的腹部，对塑形有帮助，还有人跳钢管舞减肥。”
梁亦悠的视线从吴老师的小腿一直到下巴，身材婀娜多姿，而且有陈导演说的——强有力的腰部。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来练习吧……”
梁亦悠不情愿地起来，机械地重复刚才的动作。
“不对不对——”吴老师连连打断，“我把手放在你的两跨上，你根据我手用力的方向来扭胯。记住，是跨而不是臀。”
梁亦悠似懂非懂，在心里默念“是胯而不是臀。”吴老师的手在她的两跨上朝不同方向推挤，梁亦悠顿时就呆了，本来屁股还可以扭一下的，现在浑身都动不了了。
吴老师有点灰心，强打精神道：“这样吧，我来扭动跨部，你把手放在我的跨上，你注意看看我是怎么动的……”
虽然梁亦悠觉得很怪，但还是照做了。吴老师动的时快时慢，梁亦悠这才明白什么叫做跨动而不是扭屁股。
上午的舞蹈课总算结束了，吴老师给她布置了一个任务，每天压腿两个小时，一个星期后，她要劈一字叉给吴老师看，要求是直。
轰隆一声，梁亦悠甚至听到了五雷轰顶的声音。
中午营养师送来了清淡的食物，为了强有力的腰部，她要一直禁口，很多食物都不能吃。好不容易吃完了“斋菜”，最恐怖的武术指导就要来了。
武术指导是张苗一，由他设计的武术动作都大获好评，尤其是为女性设计武打动作时，刚强又不失女性的柔美，但比他专业技能更让人津津乐道，是他的暴躁脾气，曾经他就在片场把一个知名女星给骂哭，毫不留情面。
梁亦悠在练功房里压腿，韧带扯得生疼。一阵稳健有力的脚步声渐渐传到耳里，梁亦悠闻声望去，来人正是张苗一。
他的外形斯文，但不瘦弱，看起来一副儒生的模样，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中气十足，宽宏响亮，一听就知道声音是从丹田发出来的。
“我在……”她弱弱地应了一声，“张老师你好。”
“昨天我教你的动作，练习得怎么样了？”
“有的忘了……”
“忘了？”张苗一浓眉一挑，嗓音带着些许不悦，“不是练了很多遍吗？怎么还是忘了？”
梁亦悠有点哆嗦，“那我打一遍给你看吧……”
一边回忆一边打拳，她的动作一点都不连贯，磕磕巴巴的，打得难看极了。
“停——”张苗一大眼一瞪，“力度呢？美感呢？怎么什么都没有？”
梁亦悠心中叫苦，她恨不得一天都上舞蹈课，至少没有心理压力。
“张老师，要不你再打一遍给我看吧……”梁亦悠瞅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刘子涵，说：“要不让子涵来教我吧……”
张苗一一挥手，“小刘，给她示范一下。”
刘子涵对梁亦悠浅笑，把昨天的动作完整的做了下来，不但有美感，有力度感，还有整体感。如果说教钢管舞的吴老师是性感的话，那么刘子涵就是不输男子气概的一份英气。
梁亦悠望着她只鼓掌，“好厉害……”
“悠悠，我们慢慢来，你以前没有底子，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多练习几遍肯定可以成功。”
梁亦悠点头，开始了她一下午魔鬼般的武术训练。当陆则谦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在练功房里累得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