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耐点点头带着我离开了病房,到达顾宗祠的手术门外后,我打完电话去警察局询问嘉嘉的进展后,警察告诉我还在查,挂断警察局的电话后,我再次打了一个电话给秘书,让她请人帮我找嘉嘉,无论多少钱都无所谓,在她即将要挂断电话时,我再次开口说:“还有,亲自帮我去盯着董事会,有任何异样告诉我。”
秘书得了我的吩咐后,立马挂断了电话去办,打完那通电话我便坐在那儿发呆,面前走过一位佝偻着背的老人,她双手合十嘴里不断念着:“佛祖保佑我女儿一定要平安,要收就收我。”
在看到她一边走一边祈祷的模样,我脑海内忽然想起几年前我和沈世林还有陈哥在佛云寺时,陈哥邀请我去拜佛,我当时回答说:“如果有一天我绝望了,我才会信。”
可现在,我忽然好希望这一刻,真的有佛祖存在,他可以将嘉嘉安然无恙带来我身边,他可以保佑顾宗祠平安度过这次手术,如果成了,我愿意折十年寿,哪怕现在让我出门立马被车撞死,我也没有半点意见。
我多希望,佛是存在的。
可是现实,怎么会存在,不然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在苦海内淌水而过。
顾宗祠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手术室的门始终没有动静,秘书打来电话说,顾莹灯出现在董事会上,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立马问:“她来干什么?”
秘书说:“貌似是代替顾宗祠来参加董事局大会。”
我说:“帮我盯着她,我现在立马就来。”
我和秘书挂断电话后,我对丁耐说:“你在这里守着宗祠,有半点消息立马打电话给我,去一趟顾氏。”
丁耐立马想起说:“对!股东大会!”
他说要跟我去,被我拒绝了,我对丁耐说:“放心,我一定会为顾宗祠守住这个位置,一定会,你在这里守着他……”说到这里,我再次开口说:“不管是生是死,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丁耐看向我,立马点头。
我赶到顾氏时,顾莹灯正代表顾宗祠坐在主席位置上,她满脸哀伤说:“大家大约不是很清楚我叔叔为什么今天会缺席董事局,因为我叔叔昨天发生了车祸,很严重,目前正在医院进行抢救,短时间应该不会出席处理公司内的任何事物,我将以新股东的身份暂代我叔叔的职位。”
我站在门口听到这些话,将门推开,带着微笑走到会议室内,对顾莹灯说:“你以什么身份暂代宗祠职位?而且是谁告诉你们他出车祸了?”
坐在主席台上的顾莹灯满是惊讶看向我,也包括会议室内的董事,顾莹灯站在一旁的律师看到后,立马开口说:“今天我们来也是想和大家宣布,顾江河先生手内的部分股份在前一段时间便转移到了其女顾莹灯小姐名下,加上她母亲曾留给她的股份,现在她手上所拥有的股份足够她入主顾氏董事会。”
顾莹灯靠在椅子上看向我说:“这样的身份够吗?”
我笑着说:“可你所有股份加起来似乎比宗祠还是少了那么一点,并且他本人去外地出差,去处理几个重大项目停工的事情,顾小姐这么迫不及待趁人之危,贸然来董事局骗别人他出车祸了,并且还假替他罢免职务,我不知道你这是有何居心?”
☆、280.孩子
顾莹灯说:“需要我亲自去证实我叔叔至今在哪里吗?”
我说:“不需要,因为这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根本不用证实。”
顾莹灯冷笑说:“既然存在疑惑的事情,就需要被证实。”
我说:“顾莹灯这么想证实。是想来谋你叔叔的位置吗?公司目前这个情形,我不相信你有能力扭转局面,并且您丈夫的公司最近正好签了新马,你觉得你在这个阶段代替你叔叔,合适吗?说到底顾氏变成这样,顾小姐的夫家大约难逃责任吧?”
顾莹灯说:“丈夫和娘家并不能混为一谈。”
我笑了出来说:“怎么不能混为一谈。”我看向会议桌上的股东们问:“大家觉得顾莹灯小姐现在适合暂代顾总的位置吗?”
有一位股东愤恨说:“顾小姐,您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是敌是友暂时不是很清楚,如果您能够让新马和万有毁约,重新签上我们。那时候您再回来不迟,现在来掌管,我还真怕您到时候公司不明,明珠暗投,那就麻烦了。”
“你!”顾莹灯气得一巴掌拍在桌上,那股东的话太过直白,半点也不掩饰。
所有股东说立即附和说,顾莹灯现在敏感的身份确实不适合接手顾宗祠的位置,我看到这势头,笑着说:“现在是顾氏的大难关,大家的利益是系在一根绳子上。容不得出半点差错,顾总已经想办法全力去复工那些停工的项目,大家都稍安勿躁。我们应该同心协力渡过难,而并不是在关键时候来相互拆台,落井下石。”
我这句话刚说完。丁耐忽然从会议室内进来,他手中抱了许多文件,站在我身后说:“是顾总吩咐我来和大家讨论之后对策的事情,关于什么暂代的事情完全是子虚乌有,顾小姐,我希望您念一点亲情,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我们完全可以告您诈骗与故意散布一些不实的谣言来损害公司利益。”
顾莹灯脸色发白,我看了一眼丁耐,此时手机接收到一条短信,我低头一看,是秘书发给我的,短信内说,顾宗祠安然度过手术,让我赶紧来医院,我看到这条短信后,忽然重重松了一口气,握手机的手至今都是颤抖的,我没有多停留,看了一眼丁耐悄悄从会议室内出去,转身离开。
离开会议室没多久,我便迈开腿狂奔着,到达楼下后,我看到沈世林的车正好停在顾氏大门口,他车窗户是开的,他正好从窗户车看到从大厅内狂奔出来的我,我们两人隔着很远的距离对视了一眼,我面无表情收回视线,没再理他,从他车前跑过,一直跑到一条马路上,那里早就有人停了一辆车。
上了车后,司机便开车带着我往医院赶,等我气喘吁吁到达后,顾宗祠脑袋上缠着纱布正闭目安详的躺在床上,医生正在检查着医用仪器上的数据,他看到我进来后,朝我嘘了一声,然后示意我跟他出来,我跟着他从病房到达走廊外时,医生和我说:“虽然脑颅内淤血清除得很干净,可暂时为脱离危险,他的观察期是三天,如果这三天生命体征正常,有醒来迹象,就证明他脱离危险。”
听到医生这样说,我握紧手机,根本没有多问,也不敢多问,只是颤抖着唇说:“好,我知道了。”
医生见我没有多问,也没再说什么,将手中的钢笔放入口袋内,便从我面前离开,我走了进去坐在顾宗祠床边,望着他安静的脸,一直发呆着。
三天,真是漫长的三天,一分一秒都觉得是煎熬,我握住顾宗祠的手说:“醒过来,一定要醒过来,宗祠。”
正这样想着,秘书走进来提醒我下楼去吃点东西,我才发觉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为了处理好之后的事情,尽管不是很想吃东西,可也要强迫自己吃一点,便让秘书在这里守着顾宗祠,自己下楼去在附近一些小摊子旁买煎饼,老板生意特别好,很多人排队买着,我在等待中买了一份报纸回来,想看最近顾氏在外界被传成什么模样了,刚接过报纸正要朝小摊子走去时,我隐约听到附近有孩子的哭声,不知道是自己敏感还是怎么的,我将报纸收好继续朝那煎饼摊子前走着,可刚走两步我视线准确不误落在煎饼摊子后面不远处一个生意并不怎样的豆浆摊上,摊子前只有一个穿着硕大衣服佝偻着背的男人,他怀中抱了一个不断动弹不安的孩子,那摊主找了他前后,他提着豆浆和包子便抱着孩子快速离开。
在看到他佝偻的背时,我将手中的报纸往地下一扔,提着包便朝着那可疑的人追着,追了好一段时间他消失在巷口,这边的房子建的比较杂乱,还是很久以前的老房子,最近正在拆迁,到处都是障碍物,还有垃圾。
我在小巷口四处转着,转了许久,连自己都差点没转出去,走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一定是多疑了,如果顾江河是的话,他一定不会抱着嘉嘉来这样明显的地方,一定不会,这样想着,便想要顺着原来的路离开,可走到一处仓库前,我隐隐听见孩子的哭声,不大,断断续续,那仓库堆满了多稻草,根本看不见里面的一切。
我蹲在仓库一处隐蔽处没有动,考虑了一下,便蹲在仓库处,用手机下载了一个警车的警报铃声,将手机放在仓库的门口,按了播放后,便快速朝着仓库远离,躲在一处焚烧垃圾的坑内,我刚蹲下,警报声便尖锐的响起,仓库内孩子的哭声渐渐大了,我仔细听了许久,觉得有些熟悉,可孩子的哭声太过沙哑,正当我仔细听着时,仓库内果然匆忙走出来一个佝偻着背的人,他头上戴着一顶巨大的帽子,我看不见他脸,只看到他衣服内裹着一个不断蠕动的物体,那物体发出哭声,应该是孩子的哭声,在一旁警报声中,他警惕四处看着,当他视线落在仓库处正反复播放警报的手机时,他走了上去,拿了起来,忽然朝着地下狠狠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