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脸缓缓从桌前站起来,她笑了几声说:“我要的一直很清楚,我要他,钱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他。”
我说:“他?”
姜婷看向我说:“对,我只要他。”
我冷笑了几声说:“你以为你帮他,他会给你什么?名分,娶你,或者让你当他情人,你为了得到这些吗?你带着顾江河的孩子想要和他在一起?姜婷,你这是异想天开,还是脑子有病?”
姜婷说:“那又怎样?我帮了他,我就是他恩人,我不像你,只会伤他,背叛他,就算最终我没有得到他,可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永远不会理解我对他的感情,我可以为了他去死,你知道吗?”
我听到她这些话哭笑不得,我说:“姜婷,你可以为他去死,他不见得会为了你,放弃任何一点,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可悲吗?为了个男人牺牲了自己的幸福,走到这一步,又亲手将自己的丈夫送入监狱,甚至让孩子没有了父亲,做这些,你只是想要他喜欢上你,甚至是和你在一起,你甚至无法保证他做完这些他是否会喜欢上你,会给你想要的,你这样做,值得吗?”
姜婷捂着脸有些激动说:“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凭什么来点评我值不值,我告诉你,你根本不知道,没有他,就没有我现在的姜婷,如果不是他,我姜婷什么都不是!你最没有资格问我值不值。”
我说:“是,我最没资格,那现在我应该祝福你这一切都顺利。”我说完这句话,转身便拉开门从茶水间内走出去,将门一关,面无表情回了办公桌上,办公室内的人全部闪躲的看向我,刚才那一巴掌一定惊动了他们,我没有管他们,低头处理着工作。
第二天,公司内到处流传着小顾夫人手扇大顾夫人的话,我走到哪里都有人侧目看我,大约我在他们心里的形象一定非常穷凶恶极,十恶不赦,以权势欺压姜婷,这些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顾江河的耳朵里,当天他一个电话打来让我去顾家一趟,我接到他这通电话,听他语气大约是要兴师问罪,我转而打了一个电话给顾宗祠,他听到顾江河找我,说了一句:“你先去,我立马就来,正好我也有事情找大哥。”
在他即将要挂断电话时,我添了一句:“姜婷似乎已经搜集好了证据,你小心点。”
他说:“我早就想到她已经到了这一步,放心,我不会有事。”
我挂断电话后,便从公司内出来,赶往顾家大宅,到达那里时,顾江河一脸病容坐在沙发上,看到我进来后,他忽然拿着手中的拐杖往茶几上狠狠一敲,他狠狠瞪着我说:“现在是狗仗人势吗?!”
☆、276.危机
我说:“大哥,这只是一个误会。”
顾江河说:“误会?虽然我没在公司,可这么多让口口相传说你打姜婷,这事情不假吧?你告诉我。姜婷到底是哪个地方惹你了?让你在人这么多地方扫她脸,让她当中难堪?”
这件事情是事实,确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地方,我不打算争辩下去,只是望着顾江河,自从他复位失败后,我没想到他已经老了这么多,两鬓头发发白,目光深陷。坐在沙发上不断喘着粗气,听人说,前段时间他生病了,至于是什么病,不是很清楚,大约是不严重,因为他没有在医院住院。
他神情激动说:“夺走我的位置就算了,当场打小婷的脸,你这不是打她脸,是打我顾江河的脸!”说到这里,他手中的拐杖便在茶几上再次用力敲着。他敲完后,便用手帕捂着发紫的唇,身体晃着。不断有咳嗽从他嘴边密不可分的手帕内传出来。冬布大圾。
仆人看到后,立即端着药上来,对顾江河说:“老爷。您情绪不能太激动,病才刚好点。”
顾江河将仆人狠狠一推,倔强说:“我没病!”
他这句话刚落音,顾宗祠已经从门外走进来,他看到站在顾江河身边的我,又看向不断咳嗽的顾江河,他走来对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水杯。他递给顾江河,顾江河正要去接,大约是感觉人不对,抬脸一看是顾宗祠,他气的夺过他手中那杯水,朝着他脸狠狠泼了过去,他泼完后往地下狠狠一砸,说:“少在这里假惺惺,你恨不得我死!你以为我会不明白吗?!”
被顾江河泼了一杯水的顾宗祠站在那儿没动,他脸上挂满了水珠,他没有表情开口说:“大哥,无论你现在多么恨我,但我想告诉你,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过你死,对,我对顾氏很有野心,可现在的顾氏根本不是你掌握得了,因为你在养虎为患。”
面对顾宗祠赤裸裸的话,他皱眉说:“什么养虎为患?”
我抽了一张纸巾给顾宗祠,他接过说了一声谢谢,便仔仔细细擦拭着脸上的水珠,他坐在沙发说:“姜婷是沈世林的人您知道吗?沈世林一早就埋伏在你身边,姜婷通过你进入顾氏查百乐收购的案子,这案子里面到底有什么,大哥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事情到了这一步,如果你还是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
听到百乐收购案这上面,顾江河忽然脸色一变,那样的变化描述不出,颇有惊弓之鸟的模样,又带有极力掩饰情绪,他忽然将手中的拐杖往前方一砸说:“你胡说!小婷怎么可能会背叛我!这全部都是你的谎言,百乐收购案根本没有什么,谁会去查!”
顾宗祠看到顾江河冷笑一声说:“大哥,你英明一世居然即将毁在一个女人手中,我不知道该如何说,你不信,时间自然会给你答案,至于你说百乐收购案没有什么,从我二十岁那年我就知道你和霍振东之间的交易。”
顾江河没想到顾宗祠会毫不留情面的拆穿,他从沙发上摇摇晃晃站起来,指着他说:“你、你、你、”他断断续续说了几个你,最终他却说了一句:“我的好弟弟……”他说完这句话,朝后面倒了过去,倒在沙发上身体剧烈抽动着。
顾宗祠看到后,静默了一秒,仆人冲过来不断摇晃着顾江河身体时,顾宗祠说了一句:“你从来就不信我。”他说完这句话,便去案几旁拿起电话拨了救护车。
很快,顾江河被救护车运去了医院,我和顾宗祠自然一起去了,他在抢救室内抢救了两个小时,最终被护士团团围住从抢救室内被推入ICU,第二天他醒来后,平静了很多,躺在病床上,看向站在床边的顾宗祠,他眨了眨浑浊的眼,许久才抬起手朝他招呼了一声,顾宗祠走了过去,他说:“帮我喊……小婷过来。”
顾宗祠点头说:“我已经通知她了。”
顾江河点点头,大约四十分钟过后,姜婷走过来,她站在门口看向病床上的顾江河,脸色有些白,她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停在门口一会儿,才进入,蹲在顾江河旁边,忽然眼泪连连说:“江河,刚才听到电话我还不相信,你怎么了?不是病好转了吗?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顾江河躺在床上看向不断摸着眼泪的姜婷,他沙哑的声音问了姜婷一句:“我们的孩子呢。”
姜婷摸着眼泪,带着哭腔说:“保姆喂完后,睡了。”
顾江河眨了眨眼,示意他明白了,姜婷哭了好一会儿,房间内只有医用仪器声,顾江河手忽然放在姜婷脑袋上,他细细抚摸着她乌黑又顺滑的头发,他说:“你还年轻,还好年轻。”
姜婷听到顾江河这样说,她有些慌说:“江河,你怎么忽然说这些话。”顾江河眯着眼睛笑了笑,他手并没有从姜婷头发上移开,而是说:“我记得很多年前,你比现在还年轻,当时你坐在我面前采访我,你说,赚这么多钱,有没有用这些钱买过自己最想要的东西,那时候我就在想,这小姑娘怎么问我这样一个问题呢?有钱了,什么想要的东西都可以买到,可有了钱以后,我才发现自己什么东西都已经不想要,到现在,我才发现,其实我看似什么都有,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他看向姜婷问:“你听懂我的话了吗?”
姜婷茫然的摇摇头,顾江河说:“不懂没有关系,我问你一个你会懂的问题。”姜婷脸色有些变,她听到顾江河这句话时,第一时间竟然是侧过脸看向我和顾宗祠,她大约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告诉了顾江河。
顾江河将她脸别过来,说:“你看着我,这个问题只有你听得懂,他们不懂。”
姜婷眼里明显有些慌,她应该预感到了什么,不过她没有彻底慌张,而是反握住顾江河放在她乌黑头发上的手,她勉强笑着说:“是什么,你说。”
他说:“你心底的人是谁。”
姜婷脸色瞬间煞白,她嘴唇动了许久,开口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顾江河说:“和我同床共枕的人,每晚你梦见的人是谁,没有比我更清楚,小婷,我一直认为你只不过是不喜欢我,可我没想到你竟然有害我之心。”
姜婷说:“江河,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听信了别人什么话?!”
顾江河看到姜婷还在掩饰着,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大约他心里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身边睡着的人每晚在想着什么,之前顾宗祠和他说,他还不信,大约他是真的不信,他不信姜婷最后真会背叛她,并且是这样毫不犹豫背叛了他,姜婷还在极力掩饰着,顾江河对我和顾宗祠说:“你们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