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打了几圈后,张太太问顾莹灯说:“哎,莹灯,您先生没在家吗?”
顾莹灯抛了个九条出来说:“他公司最近忙呢,一般白天都在公司。”
那张太太捂着嘴满是羡慕笑着说:“我听我先生说,沈先生在南溪别墅那块地方赚了可不少呢。”
顾莹灯笑着说:“他生意上的事情,我向来不怎么管的。”
王太太说:“我要是有沈太太命这么好就好咯。”
“四万碰。”陈太太将我扔出来的四万给碰掉了,她动作麻利将三个一样的牌放在一起,看向王太太说:“难道你命就不好吗?”
王太太说:“我家那死鬼要是有沈先生这般体贴就好了,而且我死鬼至今都还在靠着他那死去的老爸啃着老本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有点作为。”
几人正说着,我再次扔掉一张,看向张太太说:“对了,我最近有听到小道消息,俏丽日化有限公司的徐太太很久没出来打牌了。”
王太太听到后,嗤笑了一声说:“徐太太还怎么敢出来哦,听说她老公最近在外面包养学生玩儿呢,听说那学生还怀孕了,他老公带着小三正逼宫呢。”
我听了,感叹了一句说:“现在的男人好像很喜欢年轻的小姑娘。”
我看了张太太一眼,丢了一个二条,那张太太大喜将牌一摊便接了我的炮,她大喜之余说:“谁不喜欢年轻的?我告诉你,二十一二的小姑娘们,老男人们最喜欢了,你去想想,那满是水的肌肤,稍微掐一把,啧啧啧,别说手感了,最近我还听我先生说沈先生身边的秘书姜什么……”
她说到这里,忽然看到我和顾莹灯全都看向她,她立马反应过来说:“听说这个姜什么的交际手段非常好。”
她尴尬笑了两声,转移话题说要加码。
之后又东扯西聊,都是一些东加长西家短的事情,顾莹灯没怎么说话,我也没怎么说话,今天手气不知道怎么把把赢,张太太自从接了我一炮后,老放牌给我。
我们打到夜晚七点时,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并且还下起了大雨,我听到楼下传来开门声,紧接着听见保姆说了一句:“先生,您回来了。”
我们都看向门口,许久,门外走进来,是脱着外套的沈世林,保姆接过他手中的外套便挂好在衣架上,正在打牌的顾莹灯看到沈世林回来后,高兴唤了一句:“世林,你回来了。”
沈世林解着领带看向我们这方,他看到我后,视线顿了顿,然后便移开,朝着我们走了过来,张太太陈太太王太太和沈世林打着招呼,他一一应答后,便坐在顾莹灯身边问:“怎么样。”
顾莹灯有些苦恼说:“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手气好差。”
沈世林看了顾莹灯牌一眼,伸出手,手指在她牌上四处提了提,提了大约一分钟,将顺序全部排好,说:“你已经糊了。”
他说完这句话,顾莹灯低头一看,捂着唇惊喜的发现:“好像真糊牌了耶。”
沈世林起身,继续解着没解完的领带,笑着说了一句:“傻瓜。”
便对着张太太王太太还有陈太太说:“我先失陪了,各位玩好。”
沈世林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付博正站在楼梯口等着他,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张太太等沈世林离开后,对顾莹灯说:“沈太太好幸福吧,每天对着沈总这样优秀的男人。”
顾莹灯娇嗔说:“没有,你们别乱说啦。”
几个人开了一会玩笑后,一直打到夜晚十点,我有些支撑不住了,顾莹灯似乎也看出来了,便第一个说不打了,张太太见顾莹灯说不打了,看了一眼时间说:“今晚是好晚了,咱们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约吧。”
其余两人见我们都没有再打下去的意思,便都说散场,外面正下起麻麻密密的大雨,非常吓人,并且黑漆漆的天空上正扯着张牙舞爪的闪电。
张太太他们正站在门口等着车,我也一并等着,来接她们的车陆续开过来后,相互告别着离开了,到最后只剩下我站在那里,顾莹灯看了眼还在下着雨的夜色,问我:“精微,叔叔还没来接你吗?”
我笑着说:“可能他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我拿出电话说:“我给他打电话。”
我将电话播出去后,顾宗祠的电话打不通,我正想说着什么,沈世林忽然从里面走出来,他重新拿起先前保姆挂好的外套,对我们说:“正好顺路。”
我和顾莹灯回过身看向他,我立马说:“不用,很快会有人来接我。”
沈世林说:“刚才宗祠来电说他有点事情耽误,让我送你。”
顾莹灯在一旁说:“世林,这么晚你要去哪里?”
沈世林穿好衣服说:“去顾家。”
顾莹灯说:“正好我也要回家一趟。”
沈世林皱眉说:“你行动不方便,在家待着。”
☆、172.苍老
顾莹灯被沈世林留在了家里,我们两人坐在车上,是他开车,并没有司机。我很少看他自己亲自开车的,在大雨滂沱的夜晚,车灯前面几乎是一片雨茫茫,并不好开,沈世林开得很缓慢。我也没说什么,只是坐在他身边。
行驶一段时间后,我坐在哪里。感觉心口再次涌起一阵恶心。我想将这种感觉压下去,沈世林并没有看我,仍旧不疾不徐的往前行驶着。
过了一段时间后,我忍不住,对他说了一句:“开车门。”
正在开车的他侧过脸看向我,手在方向盘中间按了一下。车窗缓缓降下来,我身体伸了出去,趴在窗口便稀里哗啦吐着,对于孕吐这样的事情,这一辈子我不想经历第二次,仿佛胃和肠子纠缠一块了一般,让人恨不得把肚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直到感觉自己全身发软,吐出来的东西也全都是苦水,我从车窗外面缩了进来。沈世林已经将车停下,拿了纸巾递给我,我看了一眼,说了一声:“谢谢。”
他说:“怀孩子很辛苦吧。”
我说:“还好。”
沈世林坐在驾驶位置上,目光放在茫茫雨夜中,均称又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了两下,他忽然哼笑了一声,笑声内不知是冷笑还是嘲讽,他说:“孩子不是我的。”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疑问还是确认,继续镇定的擦拭嘴角,我说:“哦,确实不是你的,检查也做了,结果你也看了。”
他不紧不慢说了一句:“真有意思。”
他说完这句话,便重新发动车子,我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他车速有点快,并且在一点一点加快,我手死死捏住安全带,没有说话,直到他将车子的车速开到极致后,我感觉到恐惧,看向挡风玻璃前不断砸过来的雨滴,沈世林在开车之际还不忘抽空悠闲看向我,他看了我一眼后,便将视线放到前方。
一直到达别墅楼下时,我已经感觉自己全身无力,脸色发白,坐在那久久都没回过神来,沈世林饶有兴趣看向我,问我:“需要扶吗。”
“不用。”我伸出手便将车门打开,大雨便迫不及待飘洒进来,我看向还有一段距离的别墅,正想冲进雨内时,沈世林一把拽住我,我皱眉看向他,他也看向我说,倾过身来,我以为他想要干什么,往车座上一缩,他看到我的动作,轻笑了一声,伸出手将门一拉,他手没立即从门上离开,而是将我圈在副驾驶位置上,他看了我许久,没说一句话,将我放开了。
然后递了一把伞给我,我暂时没有接,沈世林说:“如果只是想安静生活,什么事情都不要管,什么事情都别去看。”他目光含着警告告诉我:“什么都别去理。”
他说完这句话,别墅门口隐隐有人走出来,有两个人影站在灯光下,我看向沈世林说:“你认为现在为止,你的话我还能够听信吗?”
我说:“沈世林,从我嫁给顾宗祠开始,我们两个人已经是两条路上的人。”
我说完这句话,便将车门推开,撑着伞下了车,顾宗祠在和保姆站在大门口等我,起初我看不清晰他的脸,慢慢的,清晰了,他站在台阶上对我说:“抱歉,手机忘记放在公司了,刚才本来是要来接你的,莹灯和我说,已经有人送你回来了。”
他将视线别到我身后那辆停在雨中的车,我撑着伞站在雨中对他说:“没事,已经安全到家了。”
顾宗祠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他说:“很晚了,进去吧。”
我跟着他入了别墅内,没有管身后所有一切。
是的,事到如今,我和顾宗祠才是真正捆绑在一起的木头,他所说的任何话,从我嫁给顾宗祠开始,都已经不可能再信,冥冥之中,我们已经相处在对立面,谁都回不了头。
第二天一早,我妈妈来别墅找我,似乎是和郑江吵架了,自从她们两人结婚后,我很少再去管她们之间的事情,生活是她们的,夫妻才是陪伴对方一辈子的人,我这女儿其实早已经排在她丈夫后面,她和我哭诉了最近郑江的种种罪状。
说他每天都不怎么归家,她打电话给他,他也不回,说到这里,我妈抚着自己左脸问:“精微,妈妈是不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