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地望着，任由心底情愫萌芽。听，好像是种破土而出的声音。
快节奏几乎无缓冲地从合住的房到入住租房，苏瑰看着尚能入住的房间，回头望一眼薄汗满面的6关山，又一次真心实意地说：“谢谢你。”
他眉毛一挑，也讶然自己的全程服务：“小野猫，我和你商量个事。”
“你说。”她心情好，一路他帮她买床上用品，搁置好，又是几乎彻底的大扫除……现在她都不敢相信，他是6关山。尽住刚扛。
她只知道，她把他当成男人，而不是什么6氏co。
“以后真别说谢我，”他挽了挽袖，“觉得感谢了、感动了、感激了，亲我就好了。我会觉得无与伦比的值得。”
“流氓。”她轻声回。
不可置否，他一耸肩，去浴室洗手洗脸，冷水铺面，清爽凉快。
苏瑰紧随而上，给他递上新买的热水洗过的毛巾，他微伏着身，往她跟前凑，闭上眼。脸上水珠缀连，笑意满满。
像是习惯了，她轻而缓地帮他擦，额头，眉毛，睫毛，眼睑，梁……逐一而过，明明是第一次细致而亲近地看，又好像，早就刻在了心里。她忍不住想，她的心，真的完整吗？
男人为她忙碌的剪影实在太让她动容，给他擦好，她落吻在他薄唇。
如果他要，那么她给。
6关山帮她换药，她请他吃饭。如果不是夜色深浓时，他们终究分开，各回各家，真的像是……一家人。
大起大伏之后，她认真想了，一种叫做感情的东西。一旦有了，便会肆意。
她躺在陌生的地方，倒是不认床，就是有点空落落。
好像，她的身体，在叫嚣着：它需要一个人相拥而眠。
照理说，她怀着情动入睡，应该做一场美梦。而结果是，她做了一场**裸的噩梦。
因为睡得不好，她化了浓妆，遮住黑眼圈，才去上班。第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方向感错误，她安慰自己，习惯就好。
是啊，她搬家了。苏玫也没有一通电话一条短信，估计恨她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她早点走吧。
她一进办公室就防着秦璐璐来找她，简直烦死，天天讽刺她。她听进去6关山的话，果真，昨天的报纸是激吻门，今天的娱乐报纸也被其他盖过去了。她的消息是没了，她把放大版的接吻照看了又看，好像……是借位吧？
想想也对，6关山没点外交、公关手段，早死在成名路上了吧。
不过她还是把报纸扔进了垃圾桶。
“苏老师，有人找你。”刚刚去了教师巡查的白以诚回来，语气不太好地告知。
听得她心头一急，又是坏事？
“在哪？”
“操场上的小亭，我刚刚路过。他好像不想进来，让你去找他。”白以诚语气不好的原因就是对方是个男的，而且还不是6关山。
苏瑰等了一个多小时，没等来秦璐璐，结果是一个陌生人。
一颗心悬着，她走到了亭处。坐着一个男人，深蓝斜纹格衬衣，她确定不认识。
“你找我？”她站在亭下，不再走近。
程泽闻声站起，回神，带着歉疚，朝她露出笑容：“对，我找你。苏瑰，对不起。”
“是你？”她记得，那个接拍摄影师，态度也不好，“你还要来找我？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张照片，我这两天过得多难受！你找我干什么？”
“道歉。”他咬字清晰，重复，“苏瑰，对不起。”
想想她不要他赔偿，追究下去也没意思，6关山也差不多把事情平息了。她冷着脸：“道歉没用，但是我不追究你，你走吧。”
“程泽。”他把名片递给她，“我一时疏忽，造成你的困扰，他日定双倍弥补。”
“不必了。”她回，“我也只是希望，我的生活可以平静下来，不再生陌生人找我的事。”程泽长得斯文有礼，不是那种粗狂型的艺术家，看着也挺有修养，不过她对他印象就是不好。一时疏忽，谁知道真假？
“好。”程泽不强逼，再一次强调，“但是，我真的无心，是我手下的人趁我忙，私自用了你们的照片。我手里有一份照片，孩当时要的，我不能食言，你帮我给他好吗？”
“嗯。”苏瑰接过白色信封，“再见。”
眼见苏瑰头也不回地走，程泽原本柔和的脸色变得冷然，打通了电话：“安娜，我没有得到原谅，你辞职吧，走得干净点。”
安娜就是私自用了照片，并把原图和沈青歌做交易的程泽助理。
三四年的助理，一步错，步步错。
苏瑰没想到，她好好在教室里批改作业等秦璐璐她不来，她出去见程泽一回来，反倒撞上了秦璐璐。
看着守在办公室门口，一脸阴郁的秦璐璐，苏瑰又一次体会到流年不利。
“秦主任，早上好。”她虽然和秦璐璐顶撞过，眼见事情化大为小，她也希望秦璐璐可以不再死揪着不放，让事情彻底过去。
意外的是，秦璐璐并没有如往常般讥讽她玩忽职守、讥讽她以色侍人，而是拧着几乎扭曲的脸，咬牙跟她说：“对不起。”
☆、第63章 拐到卧室
苏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面色狰狞的女，的确是秦璐璐啊。可秦璐璐怎么会不讽刺她，甚至跟她道歉？
“进来。”秦璐璐脸色十分难堪。侧了侧身，命令苏瑰。
好事，坏事。她不清楚，但总是事。在秦璐璐不那么友善的目光里。她侧着身进了办公室。好巧不巧，还有五个老师在，当然白以诚也在。
“苏瑰，”秦璐璐推着她坐下，依旧是居高临下地睥睨，“对不起。作为教导主任，不能第一时间选择相信自己的老师，是我的错。如今事情真相出来了，我不会再说你的不是。你就是我们望苑小学优秀的语文老师。”
话说得冠冕，她清楚知道，秦璐璐不是心甘情愿，可为什么？
思来念去，除了6关山，又有谁是她认识能力有点强的？
程泽？
“好，谢谢秦主任。”终归秦璐璐官阶比她高，闹得再僵。秦璐璐表低姿态了，她再不配合也不是事。
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如此一来，她还能安静教书，秦璐璐一表态，其他老师对她的态度也差不到哪里去。
秦璐璐踢踢踏踏带有魔性的声音走远，白以诚给她递上一罐旺仔：“今天给孩们准备的。多了一罐，给你，去去霉气，你看，一切都好了。”
“谢谢白老师。”白以诚就是小东西多，当个班主任恩威并济，做得也挺好。尽住土扛。
她突然觉得云开雾散，一切都明朗了。
再去改孩们的日记，歪歪扭扭的字或者偶尔夸张的画。都显得尤为可爱。她翻到阿钦的，这次他上交的，画了三个人，一家三口。他自己标了，爸爸、妈妈、阿钦。苏老师，爸爸说，会把妈妈给我找回来。我好怕。
她莫名动容，再去翻他以前的日记。之前没多在意，恨不得每句话都带上6关山。她现在和父俩相处下来，现他们的相处模式如此。但其实阿钦骨里，特别依赖6关山，也从侧面反映：6关山绝不是传说中最可恶的爸爸。
她又翻回最新章，阿钦虽然画得稚嫩，也生动，让人会心一笑，心头一暖。
她执笔，回：阿钦别怕，阿钦想妈妈，妈妈回来了，阿钦要记得抱一抱，亲一亲妈妈。
写的时候，她在想，6关山真的找回了阿钦妈妈，那么她呢？这个协议之中的妈妈，是不是就该退位？一时间酸甜交织，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脑袋疼，牵动心上的绞痛。
批改好作业，正好下课，她把日记本抱去教室，小课代表顾暖暖立马跑到讲台上迎接：“苏老师。”
“嗯，暖暖，这个日记一下，大家都很棒。”她轻言细语。
“暖暖，我帮你。”6时钦屁颠屁颠往前跑。他其实不喜欢顾暖暖，软弱，爱哭，除了是苏老师的课代表。可小屁孩要在苏瑰面前表现啊，喊得也够亲热。
听得苏瑰就差落一把老泪了：阿钦终于开始接受同学了。
“6时钦同学，你跟老师去一下办公室。”她想起程泽给的照片。
“好。”6时钦鬼精的眼睛一闪，果然奏效了。
苏瑰带路，6时钦跟着。6时钦虽然也看电视报纸玩游戏，但如此负面新闻，6关山不会让他看到。因此他对她还是如常，亲昵地用小手拉着她的手。
被柔软的小手触到的一瞬间，她整个人软化了，本想推开。想起阿钦日记上的话，他全心信任她，她不能推开他。于是，回握，朝他一笑。
他回得笑容更灿烂，小白牙闪闪烁烁。
“这是礼物，阿钦要好好藏着，回家才看。”苏瑰把照片给他，顺手把白老师那罐旺仔给阿钦。
吧唧。6时钦又亲了一口苏瑰的脸：“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吗？”
幸好现在办公室没人，她摸了摸脸，快掐他的脸：“就是上次陌生叔叔拍了照片，你自己要的，忘记了？”
“噢噢，苏老师扮熊猫那天！”6时钦的记忆点就是这么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