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听到李君则的回答,她拼命想要维持的平静一下子崩塌,她多希望他能够回到自己从前熟悉的样子,把她搂在怀里说一声对不起,说一句我知道错了。
再不济至少他还记得昔日夫妻的情分,至少不要说一切从头到尾都是假象。
何杏朝着李君则歇斯底里地吼着,因为太过用力,嗓中仿佛有血丝堵塞,到后来居然一下子声音都变得沙哑了。
他心里疼,说虫蚁吞噬,百兽撕咬都不觉夸张。但是老钱就在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他纵然想流泪,也只能把酸涩硬生生地吞回去,再怎么心如刀割这场独角戏也要演下去,不然就只能功亏一篑。
所以李君则仍然是那副冷淡厌烦的表情:“何杏,你还要我说的多清楚才能真正地明白呢?我对你好当然是有自己的打算,你看你不是果真爱上我了吗?我从傅世钦手里把你给抢了过来,他挫败无奈却也无能为力,每每想起他那副样子,我就十分解恨。”
他走过去用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其实如果你老老实实地不要管我和傅世钦的闲事,兴许我可以让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只是可惜,你非要跟我作对,还出言折损我外公,只会让我对你难得的那点兴趣都消失殆尽了。”
何杏猛地拍开他的手:“不要碰我!李君则,今日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何杏从前是瞎了眼睛才会爱上你这样的男人。”
说完她伸手把窗户推开,态度决绝地把手里的戒指一用力扔进了江水里,回过头来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我的情分就如同这枚戒指一样,从此坠入江底,不见天日。从今往后,我们恩断义绝,再也不是什么夫妻!”
他看着窗外,江水滔滔,一往无前,终是点点头:“好。那么现在从我面前滚开,这里就不再是你能随便进出的地方了。”
何杏拿了自己的东西,走到门边又折了回来看着他的背影开口,声音也是诡异地平静:“我也不想再见你,倘若日后你安分点,我只当你是陌路人。但若是你再跟着你外公一起兴风作浪,做有损我们国家的任何事情,那你就是我何杏不共戴天的仇人,我再见你之时,一定亲手取你性命。”
阿母一直低着头抹眼泪,等何杏走了终究忍不住说:“小少爷糊涂,当真是一点都不在乎少夫人的感受了吗?”
“有什么好哭的?女人如衣服,若是这件衣服有一天不合身了,丢了就是。对了,以后这位老钱就跟我们一起生活,你有什么做不来的事情,只管吩咐他就行了。再替他收拾一间房出来。”又对老钱说:“你跟着阿母过去看看吧,也把自己带过来的行李收拾收拾。”
老钱应允,跟着阿母往外走,走到半路却又停下来:“我落下了东西再客厅里面,回去拿一下。稍后就来。”
阿母不疑有他,只管自己先去收拾客房,老钱放慢步子靠近客厅,悄悄地躲在墙壁后面观察李君则的表情。只见他神情并无异常,丝毫不见痛苦忧愁,只是手里拿了今天的报纸随意地翻看,看来刚才何杏的事情在他心里无甚波澜。
老钱暗自点点头,又匆忙往阿母那里去,李君则瞥了一眼门外,手指生生地把报纸给戳破了。
午后的阳光正好,李博台年纪大了,愈发喜欢晒太阳,在院子里摆了一张竹编摇椅,身边的矮案上放了一杯茶,想起来的时候,就端起杯子小酌一口。
老钱把此前发生的那一幕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李博台没摇头也没有点头,半天才恩了一声。
“老爷子,依我看啊,小少爷跟那个*的女人这一次是彻底断干净了,以后也不要再担心他们会有联系了。”
“你想知道这茶水的真正味道,光喝这么一杯是远远不够的,只有反复冲煮,才能把它最内里的味道给品尝出来。对人对事也应该是这样的。中国是一个历史厚重的国家,有历史就有教训,自古以来常听说帝王将相轻易信了一个人,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你知道为什么吗?他们正是觉得至亲的人不会伤害自己,可父子尚能反目,兄弟尚能相争,祖孙又岂能不防?”
“您是说,小少爷有可能只是在做戏给咱们看?”
“是或不是,还要再试探才能知道。君则这个孩子太聪明,他若真的有心帮我,他日必然是我的左膀右臂,能替我日本的繁盛立下大功,可若他想要害我,那只会是一个大的祸患,到时即使是我亲孙子,我也不能够放过他。”
“属下明白了,属下会警惕盯着小少爷的。”
李博台摆摆手指示意他离开,又把童秋给叫了过来:“你替我做一件事情。”
“您请吩咐。”
“那个叫何杏的女人,你找人把她给绑架了,先不要伤害她。”
“您是想看看小少爷的反应?”
“嘴上的话说的再狠绝都有可能是假的,可是当在乎的人生死攸关的时候,人的反应才会是真实的。我倒想看看我这个外孙,会不会因此担惊受怕。”
“是,我这就让人去办。”
……
傅世钦已经出院,他的伤自然还没有好,只是傅夫人如今也病倒了,傅家一团散沙一般,他在医院里待不下去,执意要回府。
何杏只好依了他,却尽忠尽职地在他身边照顾着。府上的佣人也走了大半,剩下的就是一直被傅夫人收留的无处可去的孤儿,人手并不够用。
无意闲聊中,也不知道是谁提起来,说是重庆老城区里有位老中医医术了得,他亲自制作的膏药效果奇妙,对付骨折跌打之类的损伤更是有对策,只肖贴上几张膏药,不出数月,骨骼就能恢复从前。
何杏决定亲自去一趟那老中医那里,她是午饭后出的门,叫了一辆人力车,约莫半个钟头的功夫就到了地方。
她把傅世钦的情况和那中医言明,得了几副膏药离开,又坐上人力车折回去。
只是她渐渐觉得这条路并不是来时的路,颇有些疑惑地问拉扯的师傅:“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我怎么记得不该是这样走的。”
“小姐别担心,我这是走的小路,绝对会把你送到府上的。你就放心吧。”
她对重庆的大街小巷虽然不熟悉,过了一会儿却觉得更不对劲,分明是离傅家越来越远了,于是让他停下来,谁知道这人停是停了,手里却不知道何时多了一块沾了迷药的布条,瞬时捂住了她的口鼻。她一阵晕眩,昏了过去。
再醒来她什么都看不见,眼睛上蒙了一层黑布,手脚都被粗实的绳子捆紧了,挣脱不得。
她喊了一声:“有人吗?为什么要抓我?”
没有人回应。
傅世钦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都这么晚了,何杏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
派出去的人也回来禀告:“大公子,方才我去了那位老中医那里,他说记得有位小姐来过,还带了几副膏药离开的,听他说的时间,本该日落前一定回来的。我恐怕,何小姐会出事啊。”
傅世钦听了这话心里一紧:“她在重庆没有亲戚朋友,会不会是去了李君则那里?”
“她和二公子彻底闹翻了,岂会再回去。”
“无论如何也要过去一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说不定李君则能知道她在哪里。我亲自去找他。快备车。”
“您的腿脚不便,山路难走,还是不要……”
“备车!”
☆、105.又入危局
李君则在二楼的房间里看书,与其说是看书,倒不如说是睹物思人。
手里的这卷宋词本来是他母亲生前留下的,何杏在这里的时候也喜欢翻一翻,有时候还在边上写点东西。她的字并不算好看,一笔一划,像是孩童的字体。
因为是用钢笔写,手上用了力气,纸张都会有微微的凹凸感。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这些字迹,闭上了眼睛,如同握住了她的手,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的时光。
原本安静的院子里忽然有人敲门,他疑惑地站起来开门出去,就看到阿母已经披了衣服在开门了。他站在二楼看,一眼瞥见老钱住的屋子里的门也不很明显地打开了一道缝隙。
来人却是傅世钦。李君则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十分关键,其实他是不愿意傅世钦常来找自己的,当初那一枪还以为情分真的断绝了,此时又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他又寻思,莫非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见傅世钦敲门的时候声音如此急促,难道是何杏出事了?
正想着,果然听到楼下他问阿母:“何杏今天有没有到这里来?”
李君则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下意识地就想下去问问他到底怎么了。可是又忍不住朝着老钱的房间看了一眼,硬是忍住了。
他站着没动,傅世钦抬头看到他,大声地喊了一句:“李君则,何杏不见了。”
“何杏不见了,你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她下午去帮我买东西,结果迟迟不见回府,现在已经要入夜了,她一定是出事了。”
“既然是出事了,你就该去别的地方找人,还留在我这里耽误时间干嘛,你也看到了,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傅世钦气的指着他:“再不济她也曾经是你的发妻,如今下落不明,你就用这样的态度来敷衍我。当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她的死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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