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赐教!”今个儿这银子真好赚,听几句废话就有了。
玄奕对翠苹的反应很是满意,他点点头:“不客气。听说翠苹姑娘近来不接客全是为了一个叫做欧阳显的人?”
翠苹笑道:“凤来楼是允许客人包月的。”
“哦,那翠苹姑娘可要记得,千万不可芳心错投,欧阳显浸淫欢场多年,不值得托付,本公子近来就听说,他居然对一个即将成亲的女子起了色心。单身男子出入凤来楼,事关情趣,若勾搭新妇人,则事关品行。不过本公子也只是听说,不知这个消息可不可靠?姑娘与欧阳显来往多日,可曾听他提及此事?”
原来如此,这人绕来绕去竟是为了欧阳显。明了玄奕的目的,翠苹开门见山:“你来就是为了他吧!”
“啊?”玄奕愣住,不明白方才明明已被他感化的翠苹怎就突然变了脸。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打听显二爷吧?”
“不……”
“你是个龙阳君吧?”
“我……”
“仰慕显二爷的人多了去了,但像你这般,使出这等拙计,打算从我翠苹手中抢男人的倒是头一个。显二爷长相好,文采好,又出得起银子,我有什么理由不对他倾心?你让我自尊自重,你这个分桃断袖的就能得到他人尊重了?你让我自立更生,我不干这行了,你以为你就能讨得显二爷的欢心了?显二爷勾搭新妇人怎么了?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罢了,要你来告诉我?你若是对显二爷有心,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向他示好,何必来这里说那些个废话!最讨厌你们这些个龙阳君,简直是我们青楼女子的天敌!我告诉你,这是凤来楼的地盘,若是个识时务的,放下身上的银子,马上走!”
翠苹凶相毕露,一番话“噼里啪啦”说得玄奕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玄奕气得脖子都快青了,好心被当作驴肝肺就算了,还被说成“龙阳君”,岂有此理,他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般屈辱?他拍桌而起,怒目而视:“你……”
翠苹不待他多说一个字,拿起手中琵琶向他脸上胡乱拍去,然后打开房门,冲着楼下大叫:“瑶姐,快来呀,这里有个龙阳君,专抢咱姐妹们的生意呀……”(未完待续)
☆、第二十节 二月十五
月溪站在原处,心中琢磨着是走是留。虽说玄奕要她在这里等他,可是这里离凤来楼很近,她一个独身女子在此徘徊,很是招眼,再说,玄奕进去也有一会儿了,他该不会……
正踌躇间,一群女子从凤来楼涌出,追着一个男子又打又骂。
月溪定睛一看,那抱头鼠窜的男子不是玄奕是谁?
什么情况?
来不及多想,她也跟着那群女子跑去。
直到把玄奕逼进了一个死胡同,那群女子才停下,聚在巷口,对着玄奕大声讥笑。
“死龙阳君,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来凤来楼!”
龙阳君?月溪懵了。
“本公子不是!”
这是玄奕的吼叫。
“是就是嘛,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用不用姐妹们帮你介绍客人啊,哈哈……”
“滚!”
眼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月溪急中生智,向空中撒了一把碎银子。
“天上掉银子啦……”
她趁乱冲进巷子,抓起玄奕的手就向外奔去。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二人又跑进了一个无人的死胡同,才停下来。
这时月溪才发现玄奕的惨状,衣裳破烂,头发凌乱,整一副被洗劫一空的模样,原本面容如玉的脸颊上出现四道细痕,不像抓痕,也不像划痕。
“你……”月溪指着他,说不出话来,一方面是气息还没有平稳,另一方面也是太吃惊。
玄奕急忙转过身去,急促道:“衣裳、腰带、玉簪、梳子……”
“什么?”月溪一时摸不着头脑。
玄奕怒吼道:“本公子要用的东西!现在就买去!”
月溪看着他颤抖不已的后背,不敢耽误。交代一句“你待在这里别动”之后,匆匆向街铺走去。
片刻,她抱了一堆东西过来,一边把东西递给他,一边说道:“衣裳仍选了你穿过的冰蓝色,腰带选了金底白玉,尺寸是我自作主张。合不合适先将就着些吧……方才把兜里的银子都撒了。买不起玉簪,只有这支青木簪……”
玄奕手忙脚乱地稍事整理,转过身后。又恢复了他翩翩公子的模样。
“我还买了一瓶金创药,你低下身子,我帮你擦擦。”
不说还好,一说又是一肚子气!他现在这个样子究竟是谁害的!玄奕吼道:“走开!遇到你准没好事儿!不是被冷水泡。就是……别再跟着我啊!本公子钱大,找不开你那碎银子。等有了小钱,再把今个儿买东西的银子还给你!”吼完,向巷子外走去。
月溪知他现在身上一文钱也没有了,也不戳穿他。冲他身后说道:“好呀,银子事小,但你脸上的伤。若不及时上药,怕会留下疤痕。”
玄奕听到“疤痕”二字。停下脚步,何苦与自己的皮相作对?他找了处干净的地方打坐,狠狠地瞪了月溪一眼,然后闭上眼睛:“敢把今日之事说出去,别怪本公子翻脸无情,可恶的女人!”
月溪忍住笑意,帮他擦拭脸颊,于细痕处轻轻上药。
“你……”
“不许问!”
“你……”
“说了不许问,听到了没有!”
“我是让你把头抬起来一点,下巴那也有伤!”
……
好不容易上完了药,玄奕站起来,向巷子外走去。
“欧阳显的确与方之仪有私。”
“啊?”经过这一番折腾,月溪倒把这事儿忘了。
“十五月圆夜,永盛船厂,爱来不来。”
※※※
身上没有分文,只得走回城西。到了林家,已是午后。
月溪走进西厢房,瞧见日熙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日熙满脸倦容,胡子拉喳,身上还穿着月初出门时的那件外套。
月溪心头一紧,大哥定是刚回来就来找她了……
日熙睡得极轻,听见动静,马上抬起头来:“小溪,你回来了!”
“大……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月溪不太敢看日熙的眼睛。
“哦,正午到的。”日熙也不太敢看月溪的眼睛。
“杨树苗买到了吗?”
“买到了。”
……
两兄妹这般别扭了一会儿,日熙主动提及:“小溪,爹爹已将那天的事告诉我了……”
“大哥……”月溪此时真的是难过极了,她想说对不起,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想告诉大哥事情的真相,又怕伤了他的心。
“小溪,你别难过,千万别难过。大哥一回来就来这等你,就是想告诉你,大哥对那方之仪不过只是看着顺眼罢了,根本谈不上什么感情。你和爹爹都误会大哥了,对于大哥来说,你和橘林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说,你千万不要因此自责、内疚,和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知不知道?”
傻大哥,你对方姐姐有没有感情我还不知道吗?前世即使知道方姐姐怀有他人的血脉,还处处为她着想,这般感情只是看着顺眼罢了?月溪想哭,又哭不出来,只好眨了眨眼睛。
“大哥打算怎么做?”
“既然方家想延后就延后吧,刚好趁这段日子把防护林的事办好。”日熙佯装淡定。
“那大哥也不打算去找方姐姐了吗?”
日熙沉默不语。他日赶夜赶,带着一批树苗,从外省赶回来,没想到刚到家,就得知这个消息。坦白说,他真的是失望透顶,可当他听说之仪居然当面嫌弃月溪面貌时,又气愤不已,月溪是他最宝贵的妹妹,他还没嫌起月溪,哪里轮得到外人来说三道四?他是喜欢之仪,但如果与之仪的这门亲事是以伤害月溪为代价的话,他宁愿不要。
“大哥临走前,问小溪的那个问题,小溪还记得吗?”
“记得。”
“大哥与橘林打交道久了,脑筋也如那橘树一般不会转弯了,喜欢了就想占有,不喜欢也不愿将就,大哥总在想,那个动了心的女子还会不会再动一次心,可从来没有反过来想过,那个别的男子会不会死心。其实想一想,死心似乎比动心更容易,是不是?”
月溪更难过了:“大哥,你不用为小溪着想,真的,小溪不介意那天方姐姐所言,更不会因此与方姐姐有心结,只要大哥……”
“不要再多说了,大哥的事大哥心里有数。”日熙粗声打断她,月溪只好闭嘴。
兄妹俩沉默了一会儿,日熙站起身:“再过几日,二月十五,是州府张师爷公子的大婚,我随爹爹一起去,你在家中锁好房门,早早休息。”他原是不想去的,但又怕爹爹以为他想不开,只好一起去了。
月溪点头答诺,心中想到,二月十五不就是她前世第一次见到欧阳晟和邬夜青的那一晚么,不知道今生的那一晚会发生什么事?
※※※
二月十五。
待震东与日熙出门后,月溪打发绿珠与红绣睡去,独自出了门,叫辆马车,直奔永盛船厂。
船厂此时静悄悄的,夜空下的百顶帐篷就像起伏的山脉一般,延绵不绝。
月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玄奕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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