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永源,不关你的事。”尽管我心里难受生气,见顾永源这样说曲歌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偏颇,便对顾永源喊道。
他拉着我进了酒吧,气呼呼地说:“我他妈最见不惯你这种心软的女人!他又说什么惹你哭了?”
“没什么,别问了。”我淡淡地说道。
“好,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但是有句话我想告诉你,一个男人如果真爱一个女人,绝不希望看到她流泪!”顾永源说完,把拖把重重地甩在了桶里,溅得满地都是水花。
“这是我的事情,你那么激动干嘛!”我见他情绪如此激动,于是没好气地问道。
“我打抱不平不行吗?我见不得女人哭,不行?”他抬起头很嫌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身去拖起地来。
我脑袋里一团乱,已经顾不得去多想顾永源什么了,曲歌的话一遍遍在我脑海中回想,我的心一阵一阵地疼。
我站起来拿起扫把快速地扫地,顾永源一把抢了过去:“扫什么扫!坐那里去!”
“我来吧!你也扫不干净!”我们两都有些情绪。
“扫不干净拉倒!不用你扫!你坐着!”他说。
“你如果不用我帮忙的话那我回去了!”我气呼呼地说。
“随便你!反正我也懒得看到你这张为别人伤心的脸!我是不会送你的!自己打车走吧!”他生气地说。
我一阵火起,在顾永源面前也从没有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直接就把扫把扔在了地上,然后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他没有阻拦,我听到后面“哐当”一声,似乎是他把水桶踢倒在地的声音,我亦没有回头。
我从酒吧走了出去,心情太乱,也没有心情去顾及顾永源的情绪,只想胡乱走走透透气。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附近的一家公园。
我沿着公园的羊肠小道漫无目的地走着,路过的每一个孩子都能让我想到那个未曾出世的孩子,路过的每一对情侣都能让我忆起从前和曲歌在一起的某一个片段,正当我思绪翻涌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在我的侧面喊我:“你是刘胜男吗?”
声音听着十分的耳熟,我扭头一看,当时便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陈思远……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说完,低头看到他身边一个黑色的大包装袋和地上摆的零零碎碎的水枪、气球等小玩意儿。他整个人哪有半点当初那种油头粉面的样子,看上去就像这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身着廉价衬衫和西裤的普通中年男人。
我几乎都没有认出他来。
“嘿嘿……在这儿卖点小东西。好几年没见你了,我都认不出来了。”他见到我有些捉襟见肘地难堪,但是眼里又闪着希冀的目光。
“噢……你现在没上班了吗?还是兼职在这里卖东西?”我不禁问道。
“没上班了,现在每天卖卖小东西,白天在这里卖,晚上去夜市卖卖,挺好的,能挣不少钱,比上班强。”他一边说,一边把手在裤腿上不停地搓弄。
造化弄人,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真的不会想到他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这几年他究竟是怎么了?当初他离职的时候那么恨我,如今见到我似乎全然没有了当初的怨恨,反而有种难得见到故人的欣喜,这又是为什么?
我站在原地和他聊了起来,他告诉我当初他被开除后的心情和后来的遭遇。我才知道这几年的坎坷让他对当初的事情已经有了完全的改观,末了,他对我说:“胜男,其实你是个好姑娘,是当初我对不住你。”
“都过去那么久了,呵呵。”我笑道。
无论曾经我们之间多么不堪,总之,能和过去和解,也是一种自我的救赎。
“是啊,都过去那么久了。希望你现在一切都好。”他笑着对我说道。
这时,有一个穿着朴素、笑容憨厚的妇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从不远处朝着我们走了过来,边走边对陈思远喊道:“你在闲聊什么?孩子都尿了!快找找有没有其他的裤子!”
我这才注意到,她原来抱着孩子在另一从树荫下卖着小件东西。看到这一幕,我的心情百感交集。
他们手忙脚乱地伺候起了哇哇大哭的孩子,我匆忙地道了声再见便急急地离开了。我有一种误入另一个世界的感觉,是不是假如当初我跟了陈思远,现在他的生活就是我所在经历的?……这么一想,顿时便觉仓惶。
那一刻,我突然释然了。这一场不知道是否是上天安排的际遇,让我突然灰心的心情重新振作了起来。我突然意识到,人这一生真正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不努力,也许陈思远现在的生活便是我五年后的日子。
想通了之后,我重新按照原路返回了酒吧。一进门,就发现地上到处湿漉漉的,还好不是木制的地板,不然全部都毁于一旦了。
顾永源正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吞云吐雾,我走到了他身边,他懒懒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
“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很关心我,是我不对。”我主动开口,笑着道歉。
他又一次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说:“看在你道歉态度诚恳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谢谢顾帅!”我连忙谄媚地奉承道。
“好吧,看在你承认我帅的份上,我就再告诉你一个重磅消息!”他说。
“什么?”
“你听完情绪可别失控。”
“不会,说吧。”
“我告诉你,下周二,你的前男友要办订婚典礼。”
“什么?”我当时就愣了。
“如果你想复仇,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想泼墨,我陪你泼;想砸场子,我叫人。”顾永源说完,站起来看着我,定定地说:“放心吧,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的。”
我的脑袋又一次炸开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道。
“自然有人告诉我。不然你以为我看到他来找你为什么那么生气。既然都决定和别人订婚了,他还有什么资格来找你?”顾永源气呼呼地说道。
“他说他父亲病重,家里逼他,不得已而为之。”我淡淡地说,心却碎了一地。
“呵呵,多完美的借口。刘胜男你他妈差在哪里了?他要结婚不能和你结吗?”顾永源继续义愤填膺地打抱不平道。
“很多事情你不懂。”我胸闷得不行。
“有烟吗?”我问他。
他掏出烟盒,拿了一根递给我,然后说:“你会抽吗?”
“不会,算了。”我又推回给他。
“我就问你一句话,他的订婚宴,你要不要去?”顾永源问我。
“去。”我肯定地回答,精疲力竭地躺在了沙发上,闭上眼睛再也不想说话,一滴泪从眼角悄然滑落。
☆、第六十二章 赴宴
周六晚上,我被顾永源、陈珂还有冯毅拉到了本市的一家高级时装定制店。一到店门口,我转身就走。
陈珂连忙拉着我问我怎么回事,我黑着脸说:“你们还真能挑地方,这个地方是曲歌第一次带我来的地方。”
当时,陈珂和顾永源的脸都瞬间挂了起来。
“我去,都是我的错。走,我带你们去另一家!”说完,顾永源甩甩头,当即带着我们开着他的小q离开。
我本来不想如此大费周章的,但是架不住顾永源和陈珂一个劲地在我面前劝说。言论无非是那些看着是为我打气、实则是强装坚强的调调。
“你必须漂漂亮亮地去,让曲歌那混蛋后悔去吧!”这是陈珂说的。
顾永源就没有这么客气了,顾永源说:“砸场子当然要有一身好装备,我倒想看看他娶的女人究竟是什么货色!”
相比于陈珂和顾永源的过激,冯毅对这件事倒是没有太激动,他心态平和地说:“胜男,如果你能放下,就别走一遭了,自己遭罪不说,人家也不会因为你而改变,你们说呢!”
“放p!就算一切不会改变,也得去闹一闹!我现在就想看到曲歌脸绿的样子!”陈珂当即对冯毅说道,冯毅于是连忙改口,紧张地说:“对!对!陈珂说的都对!”
这一路上,虽然大家的情绪是悲愤的,但是因为几个人的莫名团结,倒是显得有些诙谐。
顾永源又把我们带到了另外一家时装店,前前后后试了七八套衣服,最后顾永源用他的审美眼光帮我挑了一套。果不其然,又是橙色的。不过,三个人一致觉得这个颜色够醒目够靓丽,于是,就是它了!
买完战袍回来后的我,依然一个人闷闷地把自己关在房里。自从知道他要订婚后,我的情绪down到了谷底。
痛到极致的时候,蒙上被子大哭一场,然后拿起笔在纸上涂涂画画,涂完之后扔进纸篓。再翻看从前为他所写的那些日记,此刻看着也觉得讽刺。当爱情回不去的时候,一切都变得面目可憎。
我突然看到了他从前在我这里留下的一个打火机,小小的zippo,看上去还很新。
于是,我做了一件连自己都觉得疯狂的事情。我把日记本上所有关于他的心事都撕了下来,用打火机点燃,然后扔进了不锈钢的盆里。一股浓浓的烟味弥漫开来,带着一种纸张燃烧后特有的香味。我,为我行将就木的爱情举行了一场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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