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这不是易太太吗!”
走在最前的中年女人皮笑肉不笑:“哎呀瞧我这记性,你都和哲南离婚了,应该称呼你一声苏小姐才对!”
是徐蔚蔚的大嫂,苏念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旁边大腹便便的徐蔚蔚脸色有些憔悴,下巴瘦得尖尖的,一看到苏念,她脸上瞬间露出戒备,护着自己的肚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苏念反问:“我来医院,还需要向你报备?”
徐蔚蔚委屈地咬唇,眼底渐渐浮上一层薄冰,“明明都离婚了,你为什么还阴魂不散?你就不能放过哲南哥哥?”
☆、18.【018】打你是因为你嘴贱
【018】打你是因为你嘴贱
徐蔚蔚委屈地咬唇,眼底渐渐浮上一层薄冰,“明明都离婚了,你为什么还阴魂不散?你就不能放过哲南哥哥?”
“徐小姐,我带弟弟看病,也能碍着你和易哲南?”苏念觉得这女人如今越来越莫名其妙。
徐蔚蔚的大嫂沉着脸帮腔:“装什么!哲南在你们领完离婚证那天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现在他在这里住院,你来这里的目的,打量我们不知道?离了婚就该有自知之明,蔚蔚都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你怎么还不懂避嫌!”
易哲南出车祸了?苏念明显一怔。
而身边容嘉洛被徐蔚蔚大嫂吓到,不安地缩了缩身子,嘴里焦躁地嗫嚅:“坏人,坏人……”
徐蔚蔚大嫂瞧着他,一脸幸灾乐祸:“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没脸没皮的人,连弟弟都是个傻子。将来自己生的,还不知道是个什么货色呢!”
苏念抬起头,淡淡开口:“你再说一遍试试。”
那女人被她的眼神唬住,讪讪住了嘴。旁边徐蔚蔚却细声细气地开口:“苏念姐姐,你从来就是这么高高在上,什么都要别人让着你。你弟弟本来就是个傻子,还不准人说了吗?”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徐蔚蔚脸上。
苏念从来没打过人,所以出手并不重。但语气凌厉无比:“徐蔚蔚,你抢了我的丈夫,破坏了我的家庭,我可以忍。但是,别招惹我的亲人,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敢打我?”徐蔚蔚眼泪汪汪,难以置信地捂着脸:“我就知道你一直嫉妒我……就因为哲南哥哥喜欢的是我,你就容不下我。都离婚了,你还视我如眼中钉,当着这么多人侮辱我!”
苏念纠正:“我打你是因为你嘴贱,别扯到其他人身上去。”
“我才不信呢!”徐蔚蔚忍住泪,目光里几许得意:“我承认,你样样都比我好,可你再优秀又怎么样呢?哲南哥哥就是不要你,他连睡觉都不肯跟你睡一张床。”
“你够了。”苏念咬紧牙关,声音不自觉颤抖。
“哲南哥哥对我可好了,他说,只有我让他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他还说等宝宝生下来就和我结婚,蜜月就去塞舌尔。塞舌尔你知道吧?据说是威廉王子和王妃度蜜月的地方,肯定很美很浪漫,你觉得呢?”
手机响了,徐蔚蔚笑着接听,声音愈发温柔乖巧:“哲南哥哥,我到楼下了,遇到一个老朋友,随便聊了几句,马上就上来。”
“哲南哥哥还在等我,我就不跟你聊了,再见。”徐蔚蔚说完,挺着肚子,带着属于胜利者的微笑离去。
知道心如刀割是什么感觉吗?
苏念此刻就是。她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愈合的心脏,仿佛又被人掏出来狠狠戳了几刀。
☆、19.【019】姐姐,不哭
【019】姐姐,不哭
离婚后这半个月,苏念用了很大的决心才说服自己:她的丈夫已经不再是易哲南了,易哲南和徐蔚蔚以后要怎样,也和她没有关系。
是了,真的没有关系了。
可现在,徐蔚蔚只用几句话,就轻易将她打回原形。
那段婚姻带给她的甜蜜,与痛苦,易哲南说过的那些海誓山盟,那些伤人言语,都化为巨大的痛楚,从心中泛起,蔓延到四肢。
等徐蔚蔚一行人走远,她再支撑不住,慢慢蹲下身,无力地伸手捂住眼。
身旁的容嘉洛睁着乌黑的眼睛,忽然伸出手,笨拙地替她擦去眼泪:“姐姐,不哭。”
苏念鼻子一酸,伸手抱紧了弟弟,泪流不止。
举世繁华,只有她漂泊无依,能依靠的,也只有面前这张稚嫩的小肩膀。
……
远处,容琛看着这一幕,眼眸深邃。
助理在旁边小心询问:“容先生,要不……”
他摆手,语气平静:“不用去打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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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市的夏天总是来得格外早。才进了三月,夜里的空气就已带了稍许潮湿的闷热。
容琛开车回到自己位于丽湾大道的单身居所时,时间刚过十点。
他给老宅那边打了电话,保姆告诉他:“小少爷今天受了刺激,晚上没怎么吃饭,已经睡下了。就是夫人刚刚发了好大的脾气,说以后不准再让小少爷随便出门去见大小姐了。”
“嗯,我知道了。”容琛挂断。
洗过澡,他绕去酒柜前,开了瓶红酒,然后去外面的露台,独自自斟自饮。
夜风拂面而来,沁凉怡人。这里是32楼高层,脚下是繁华喧嚣的城市,一幢幢大厦灯火通明,汇成一片流光溢彩的海洋,亮得足以使天上璀璨的星光黯然失色。
万家灯火,反衬得此刻他的落寞寂寥。
孤独,其实对容琛来讲,很早就成了一种习惯,他并不介意。
男人到了一定年龄,心就会逐渐变得坚硬。这些年久经商场的历练,更让他变得沉稳内敛,哪怕泰山压顶,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只是今夜,他需要酒精的刺激,用以调剂正微妙失去平衡的心绪。
容琛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十年前那件事了,但就在今天医院见到苏念抱着容嘉洛流泪的那一幕后,某些记忆忽然变得无比清晰分明,仿佛雨后春笋一样,躁动不安地试图从他压制的屏障底下蹿出来。
Stop,容琛命令自己立刻停止,目光,落在身后客厅里置物架上的一排相框上。
那里摆着容嘉洛从小到大的部分照片,容嘉洛是早产儿,出生时1600克不到,一度连医生也认为可能养不活。
但是,时光仿佛最神奇的魔术师,当初巴掌大的孱弱婴孩,也磕磕绊绊平安长到了九岁。
这让容琛即有些感慨,又有些惆怅。
深夜的风,渐渐添了几丝沁凉。他收起思绪,拿手机拨了个号码。
☆、20.【020】和小容先生有一腿
【020】和小容先生有一腿
秘书乔宁即刻接听:“晚上好,容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容琛看着远处阑珊的城市灯光,静默一刻,最后说:“通知公共事业部,普思那个EAP,给他们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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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人的地方,就永远不缺八卦。
就在盛和通过EAP企划的消息传来的这个下午,苏念公司楼层女洗手间里飘起了这样的议论:
“我听Monica的秘书说,居然是Monica让门诊部的苏医生去谈的。可这不是业务部的事吗?更稀奇的是,盛和居然还真给通过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有可靠消息,其实是因为苏医生和盛和的太子爷小容先生有一腿,前阵子就有人看到小容先生亲自开车送她回家!”
“天哪!她不是刚离婚吗?”
“真看不出来,亏我还以为是她老公对不起她,原来她竟然是这种人!”
“她前夫家是不错,可跟容家比起来,就还差那么一截啦!”
……
洗手间最里面的格子间,苏念僵立在原地,进退不得。
风言风语比预料得还要快,现在她要是贸然出去吧?只怕大家脸上都不会好看。可外面一群女人聊得正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尽兴。
苏念默默听了一会,终于忍无可忍,咳嗽两声。
外面瞬间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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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与盛和的签字仪式敲定,定在三月末最后一天。
财神爷大驾光临,Monica把上上下下都动员起来,搬花篮,拉彩带,扯横幅……整个办公区域被布置得焕然一新。
盛和也很给面子,签字仪式不止几位集团高层出席,连容琛也亲自过来了。
容琛今天穿了件黑色西服,领带选的是浅棕色,与白色的衬衫相搭,显得十分熨帖。
签字仪式上,照常是双方负责人讲话云云。容琛平常就话不多,这种场合也是言简意赅。寥寥数语,引得底下年轻的女职员不停偷偷拿手机拍他,鼓掌也鼓得格外卖力。
苏念坐在人群中,遥遥看着主席台上那道身影,又忍不住揣测他的心思。
其实不止旁人,连她自己都困惑。
她一直以为,那天在医院公然跟容琛叫板,已经彻底将他得罪。结果他却冷不丁砸了个天大的馅饼过来,又是几个意思?
难道,这个男人其实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前些日子她卑躬屈膝忙前忙后,他不屑一顾。而她翻脸对他狠狠发一次脾气,他却破天荒施舍出些许良善?
苏念这样想着,一时又自我安慰:自己只是照程序办事,和他之间不存在任何私人交情。即便如此,她也并不欠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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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带着满腹心事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