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圆圆大大的眼睛,用力一眨,“我?我从来没有逼过你什么!”干嘛指责她?她不懂!
宋锌笑得灿烂,“还记得那天你在录影棚的事么?”
苏溪米眨眼问,“嗯,记得。那天怎么了?”
“那天……那天你看不见我,我却看见了你!”
“什么?”
“嘘——别说话,你听我说!那天我在冰激凌店里,我想对你说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想说,如果我不利用你爬上高位,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坐在你对面,让你用正眼看我一回?如果我不卑鄙一点,我要怎样才能让你记住我的名字?丫头,我真的不想在你生命里,只做一个匆匆而过的过客。可是那日,你在录影棚里,我看见你哭泣,你的眼泪就哭在我心坎里,可我不知道你在哭什么?我以为,你只是受不了莫宇那小子给你施加的压力。哪知道,你的眼泪,是为了你的室友而流。你身上承受的胁迫,远远超过我的预期。你的坚强和你的泪水,让我一次又一次为你感到心疼。可是,当我看见你打出去的那通电话,才让我幡然醒悟。我永远都成不了那个给你抹眼泪的男人。这样卑微的我,根本就没这资格留在你身边。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出国,我要出人头地!等到我再度回国的那一日,我会给你一个强势的靠山。”
苏溪米安安静静听他告白,她心里的震惊,早已表达在她脸上。
“苏溪米,我喜欢你。虽然我给你的爱,有点卑鄙。可这不影响我对你的真心。我不求跟你成为男女朋友,我只希望你能够记住我的名字。等我哪日回来,为我少女情怀一次,我就心满意足了!好吗?露露。”
最后这句呼唤,苏溪米身子猛地一颤,她那惊恐的双眸瞬间放大。
因为他喊了那个人给她取的小名!
她的云大哥!
苏溪米看着宋锌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她仿佛看见了孟勤云的影子,正在和宋锌重叠。
宋锌捏着苏溪米的小脸,顶着前方那慑人杀意的压力,原本还想在她额头烙下一吻作为临别礼,最后想了想,他作罢,拿起行礼匆匆忙忙进了安检。
苏溪米傻傻的站在原地,傻傻的凝望着早已消失而去的人影,那个想被她遗忘掉的温暖港湾,又一度包覆着她全身。
宋锌是谁?她可以记不住!可是孟勤云是谁?她已经很努力的在遗忘他了。可是她办不到!她心底的荒凉,不由自主地迫切追求着那一丝丝的温暖。
后颈处,一只炽热的手掌,捏上了她的脖子。
瞬间,她身子极度紧绷,整个人都处于颤抖巅峰。
在她想念孟勤云的那一刻,这只野兽的出现,让她有股即将要被拖入地狱深渊的错觉。
他在生气!她能感觉得到。
他的确在生气,气这死女人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在家里等她回来,她却一个人跑去机场会小情人?她当他是假的么?
“告别完了没有?他人都走了,你还在这儿恋恋不舍的想干嘛?”那只摩挲着她后颈的手掌,真心想一把掐断它算数。
“还不走?”他看她不动,他的火气越烧越旺。
她不是不想动,是她的腿哆嗦得不听话。她没这脸皮告诉他,她在怕他,怕得迈不开步子。
可他却以为,她对宋锌有着百般的不舍。就因为她这僵硬的步子,他心里烧腾的醋意已经燃得无以复加,猛然一下,他横打把她抱了起来,一点也不介意机场候机厅内周围来来去去数千万双关注的眼睛。
他抱她上车,回到家,又抱她进屋。
那张特意为她购买的贵妇躺椅,是为了给她治疗用的,眼下他把她往贵椅里狠狠一塞,动作粗鲁的解开皮带,一口气直冲到底。
她抑不住一声惨叫,“啊——”
白香的别墅里,陆斯一只耳朵塞着耳麦,书桌上安放着一只话筒,电脑,音响等各式各样的器具,器材的闪烁灯,忽闪忽闪。
白香切了只苹果,敲开陆斯房门,“小斯。”
“进来吧。表姐,我还没开工呢,别担心会打扰到我。”
“已经过了一点了?怎么还没开工?”
“不晓得,线路刚接通就没了下文。我打过电话,没人接,发了短信,他也没回。估计他在忙公事,忘记了吧。”
白香奇怪,“公事?”她不觉得她家师弟会为了公事而把他女人的治疗给延误掉。毕竟那家伙乐意花八千万的诊金,给他女人看病来着。钱和他女人之间的砝码,在他心中永远偏向后方。
陆斯嚼着水果,拍了拍文档,“姐,你看过她的资料没?”
白香摇头,“他的私事,我从来不过问。而且他护她护得很紧,我甚至都没和她见过面。前几天是第一次见面。怎么了?资料上写了什么?”
陆斯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胃痉挛而已,压力一大,她就会出现呕吐症状。”
“就这病还需要请动你?”
陆斯笑得淫荡,“姐你不懂,如果耽耽只是胃痉挛,他也没必要找心理医生过来给她看病。可如果他家女人对他有恐惧心态,特别是在床事这方面,从而导致你师弟他一碰她身子,她的胃就发病的话,你说他受得住么?”
“啊?”白香惊呆万分。
“呵呵,恐怕这种事,摊在任何男人身上,谁也受不住。”
“这病很棘手么?”
“胃痉挛不棘手,吃点药,养养胃,可以好起来。可她这心病,不是一般的棘手。”
“有多棘手?”白香好奇地问。
陆斯把资料递过去,“姐你自己看吧,就第三页和第四页。”
白香拿过资料一看,她脸黑成一团,“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家师弟这么混账!”
“是啊,你师弟逼死她亲爹亲娘不说,他竟然还在她情人面前公然对她用强暴的手段,难怪她压力这么大!那天我只是简单猜测了一下,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心理素质差一点的女孩子,真的会被他逼疯掉!那丫头还能蹲在师弟身边没抓狂,她的内心算是强大了吧?”白香摇头轻叹。
“我猜她应该是选择性遗忘,把受伤的那一面深深埋在心底里。这样的话,给她治疗起来会更加困难。我想她肯定会排斥我进入她内心世界,就像上次那样,我只是问了几个问题,她就起了那么大的反应。”
“那怎么办?”
“嗯,这个问题嘛……”陆斯摸着下颚,正在琢磨。
突然——耳边的耳麦上传来一道凄惨的尖叫,“啊——”
陆斯身子一震。
白香惊觉,拧眉问,“怎么了?”
“嘘——”陆斯急忙打了个手势,示意白香噤声。
耳麦内,男人的怒吼声随之传来,“怎么?郎情妾意深情离别之后,是不是被他感动到想跟着他一块儿出国了?”
“不……不……疼——”
“疼?疼你就叫出来啊!就像刚才那声,叫得我心头都酥了!叫吧,用力叫,反正没人听见!”
男人那句低吼,引来陆斯嘴角抽搐。
白香急着眨眼,“给我听听!”
“嘘——”
“给我听听嘛!”
陆斯啧了一声,给她打开外放的按钮,然后严重警告她,“嘘。”别说话,千万别说话。
白香用力给他点头。她懂的。
这音响是特质的,里面发出的声音像是直接穿破脑膜,和脑子发生共振一样。这套设备听说很值钱。
音响对面传来女人痛苦的呜咽声,一听就知道,她在承受着某种暴力。
男人的怒吼依旧不断,“你就咬牙不肯叫是吧?还是说爱着你的男人不对你口味?啊,我忘记了,你说你讨厌我,会讨厌我一辈子。我一碰你你就恶心到吐给我看,所以就算我对你再粗鲁,你也不肯给我呻吟出来是不是?行!既然你不乐意吟叫,那我就让你惨叫。你放心,我会让你想咬舌自尽都没这能耐!”
下一秒,影响内传来女人凄厉的尖叫,“不——啊——”
“哼!咬得我这么紧!你是舍不得我离开你?还是在排斥我靠近你?猫儿,说句好听的话,软软我心头。说不定我就原谅你了。”
“我……我只是……给他送行,问……他句话罢了。”
“有什么问题非得当面问他?你手机呢?你不会打电话给他?”
“是他要……见我……嗯——”
“他要见你,所以你非得让他见是不是?那我要抱你,你为什么硬不给让我抱?”
“两……两码事!”
“放屁!”
一通怒吼又引来某人凄厉惨叫,叫声几乎持续十多分钟。
陆斯拖着太阳穴,闭目养神,只是那不停抽搐的嘴角,表示他内心有多么无奈。
白香一直张着嘴巴,保持无语中。她家师弟的醋劲有多大?隔着音响都能叫人闻到满鼻子的酸味!白香从来都不知道那种暴力的滋味有多么恐怖,毕竟她家男人对她宝贝得不得了,最激烈的那回,她也只是感到舒服到尖锐而已。
十多分钟,那野兽还不肯消停,“我昨晚就说,你今天下午要把一切事情都给我排后。你倒好,接到他一通信息就屁颠屁颠跑过去给他送行?我一个人在家里等你回来,你电话也不回,短信也不给!我要是没有眼线留在你身边盯着你一举一动,你是不是打算直接跟着他上飞机离开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