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蒙蒙亮,凉凉的潮湿空气顿时席卷而来,何晚纾缩了缩身体站在路边等待,身侧蹲着地上玩石子的二傻。
“姑娘,姑娘你瞧车快来了,你们可以走了。”
老板将找的钱递给何晚纾,轻叹,“我凑了凑也只有七十块钱,你们路上应该是够了。”
“谢谢老板。”小心将钱搁好,何晚纾看见大巴车的暗黄色的雾灯,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摆手,老板很热心,毕竟是占了人家小姑娘的便宜,陡然想起什么,踌躇了下还是说出口,“姑娘,我这有块头巾你拿着,你这张脸还是挺醒目的,我怕你……”
知晓他的意思,何晚纾沉默的接过,以褶皱的头巾遮住那道醒目的疤痕,“老板,真是很谢谢你。”
幸好她路上遇到的都是好心人,纵然有不堪,何晚纾仍旧扯出一抹微笑来。
“姐姐,你戴头巾很好看。”二傻咧开嘴笑,丢下手中的石子站起来。
“你瞧你这弟弟多会说话,好了,快上车吧。”
大巴车缓缓停下开门,何晚纾挥手告别,落寞的车厢人不多,可想而知为什么每天只有一趟车了。
“一人十块。”
挑了最后一排的角落坐下,何晚纾付完车费,轻靠在座椅松了口气,到了县城,车应该就好转了。
“姐姐,你睡一会儿,我会看着你的,真的!”
怕她不相信,二傻举手很认真,低着头,“我知道你昨天晚上没睡,跟奶奶一样总得看着我……”
“好,到了你叫我。”
轻靠着窗户,何晚纾抵挡不住脑袋袭来的昏沉,好久,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
想碰她的手落下改为牵住手,二傻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半隐在头巾里的睡脸,小心翼翼“姐姐,我会好好看着你的,会的。”
车路颠簸,渐渐远离的苍翠的山峦,老旧的公路上逐渐洒上暖暖的阳光,镀上一层浅浅的光辉。
容承祐,是什么?
听见姐姐口里小声呢喃着,皱紧眉头,二傻很认真的学她拍她的肩膀,轻点着头,“姐姐不怕,不怕……”
晚晚,晚晚你又不乖了……”
低声的呢喃在耳边响起,何晚纾幽幽转醒盯着悬在眼前的镌逸面孔,明眸微睁,“容承祐,我怎么了?”
微凉的指腹在她脸上油走,带着颤栗的节奏,随之是暖暖的吻,“你瞧你真很不乖,竟然想离开我,还好我把你抓回来了,嗯?”
熟悉的温度煨暖冰凉的娇躯,何晚纾宛若喝了一杯醉人的红酒,昏昏的眸子氤氲着潋滟光泽,鼻头微酸,“容承祐,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她好害怕,害怕自己就死在那里了,害怕自己不争气不能逃脱出深山的囚笼,害怕自己……再也不是他喜欢的何晚纾的样子。
一声低沉醇厚的轻笑,容承祐轻顺着她僵硬的背脊,“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只要你不离开我,只要你不离开我就好……”
好舒心的温度让全身都舒展开来,何晚纾抱紧他精壮的腰,冰凉的泪珠他洒在胸膛上,昏沉的脑袋只能感受到他在她身上油走的频率,容承祐,我真的好想你……
“别哭,晚晚你一哭我心都拧起来了。”
轻抚着她的脸庞,容承祐薄唇轻勾,不停倾吐着溺人的话语,低声安慰着,“晚晚,我不想再把你弄丢了,不要再消失了好不好?”
“……好。”
白光骤现,容承祐温柔的低笑在耳边回响,何晚纾正想拥抱他,却冷不丁袭来一阵冷空气,生生冻结了她所有的温情!
急切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120这次你要我去哪儿找你
……
呛鼻的浓烟在大山深处弥散开来,熊熊的火焰映衬的天际一片绯红,刺啦刺啦的响声几欲刺穿人的耳膜!
面前的土地上,躺着三具横陈的焦炭尸体,男女莫辨。
平静的山村顿时因这场大火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高大挺拔的身躯微颤,眯起的冷厉凤眼盯着眼前这场几乎吞噬一切的火浪,薄唇抿成菲薄的线,冷静的有点诡异!
一股残狞的气息陡然蔓延,站在他身侧的许霜微怔,不由后退了几步,不,怎么会这巧?
“哎,可怜王婆子一生就这么交代了,死的不明不白的……”
“我听说呀,前几天他们家的二傻还救了个姑娘呢,你说这不平白搭进去一条人命么!”
“……前几天还听见他们家吵得热火朝天,谁知道这才几天光景就……”
“……”
议论不断的细小声音宛若苍蝇般嗡嗡的在耳边打转,许霜心底更加凉薄一片,不由攥紧了手指,希望救得那人,不会是何晚纾……
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深信,如果何晚纾死了,那么她也逃不过了!
“容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见他扬手,徵信社的人立即上前,却在望见那张冷峻的镌逸脸庞是微微一震,后背生凉,心里不由毛毛的泛起阴冷的风……
“做DNA鉴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我要最真切的结果!”
凤眼一扫,容承祐搁在裤兜的大手握拳,随即转身,目光落在怔愣的许霜身上,缓步靠近,薄唇吐出冷漠的话,“你最好祈祷,这三具尸体的之一不会是我的妻子!”
“你想怎么样?”喉咙被扼住,许霜话音艰涩微哑。
薄唇悄然勾起诡异的淡笑,容承祐一字一句好似讨命的勾魂使者,森冷骇人,“我怕她一个人在路上太孤单,所以得找人给她陪葬……”
麻木的心已经丧失了痛觉,维持着最基本的日常呼吸,容承祐心被劈成光暗两面,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一面告诉他,别怕,不会是他的晚晚,那个在他怀里娇笑连连的小女人仍在世上某个角落好好地活着,一面告诉他,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容承祐还想怎么逃?
行进的脚步忽的踉跄了下,跟着过来的名岚立即将他扶住,担忧的出声,“阿祐……”
平静的容承祐反倒让他心生疑窦,好似波澜不惊的海面下蕴藏着亟欲爆发的暗流,名岚不由皱眉,他本来都回了LasVegas,可实在放心不下才又到A市看看事情进展,谁料……
拂开他的手臂,容承祐长腿跨出,独自走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 倏的小腿一软,跪倒在高高的草丛后,宛若窒息般的轻张着嘴,气息不定!
晚晚,这次你要我去哪儿找你,难道还要我再奢侈的等一个七年吗?
DNA鉴定结果不论与否,都是一条沾了盐水的鞭子,生生的抽打在他脆弱的肌肤上,嘲笑他的无能,容承祐,你瞧你多没用,何晚纾又被你弄丢了!
湿润在微闭的眼眸中肆无忌惮的扩张,容承祐骤然惨白的脸孔在湛蓝的天空下竟泛着寂寥的光,爱她爱了那么久,最终还是落个兜兜转转不得见的局面么?
脑中那人的笑声软语那么清晰的仿若昨日,怒嗔时的小脸绯红,被疼爱时的羞怯迷人,哭泣时的惹人心怜,哀伤时的落寞撩人……
太清晰了,清晰到他只能无能为力的如一个观望者,看着他们的故事一一重演,却前进不得,后退不了,陷入两难的窘地!
……
梦!
原来也只是个梦……
何晚纾怔怔的再乘务员的催促下下车,失神的望着人来人往的车站,耳边嘈杂无比,却难抵心中荒凉,那么温柔真实的容承祐,低沉醇厚的嗓音轻念着,“晚晚,你又不乖了……”
“姐姐,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二傻迷茫的嗓音在耳畔萦绕,何晚纾怔怔的视线落在失落的面孔上,咽下喉咙蔓延的苦涩。
“我们、我们去转车。”轻声道,何晚纾赶忙收拾好自己游离失神的情绪,心底暗叹。
容承祐是无所不在的空气,稍微一放松就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肆无忌惮闯入失陷的心房,掀起惊涛骇浪!
甚至在梦中也不放过她,魔咒般的不断在耳边呢喃着,“不许你离开我,不许你离开我……”
可是容承祐,这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不允许呢?
走了就是走了,人潮这么拥挤,对如今的我来说,连和你拥抱都是很奢侈的事情,又谈何耳鬓厮磨?
从她意外被掳走跌落山底,从她重病毁容差点惨遭不轨,从她以卑微者的姿态蹒跚着脚步走出大山,他们之间就如渐行渐远的平行见,再见,再也不见……
“姑娘到哪儿去?我这车直达A市汽车站,十分钟后就走。”
A市?
何晚纾目光落在搁在车窗前的牌子上,心口忽然凝滞了下,原来她离A市已经这么近了,只要搭上这辆车,不久之后就能……
“姑娘?姑娘?”
招揽乘客的人见她不搭理,悻悻的转身去吆喝其他乘客,“A市,A市,直达A市……”
扯了扯她的衣角,二傻记得他的话,“姐姐,你不说我们不是要去A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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