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被他带着浓厚鼻音的粗哑嗓音吓到,稍稍放软的身体又再次僵直,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动作。
左承尧将她抱得更紧,迟钝如高歌也能感觉到他大概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肌肉僵硬,呼吸急促而粗重。
高歌不敢动,左承尧也不敢动,两人就这样抱着一动不动,像是在玩“我们都是木头人”的幼稚游戏。
不知等了多久,高歌才感到身后的男人慢慢平静放松,呼吸也重新回到正常缓和的范围内。而她自己,也在这漫长的,只听得见心跳呼吸的静默中,缓缓习惯,习惯那个男人的拥抱,习惯枕着他的手臂,习惯他与她如此亲密无间的分享一张床。
等这暗涌的情|欲悄然逝去,左承尧抬起放在高歌腰间的手关掉了床头灯。而后俯身亲了亲高歌的头发,“睡吧,晚安好梦。”
高歌也傻傻的回了一句,“晚安。”
黑暗仿佛一张温暖的棉被就这样柔软的覆盖下来,在它的罩护下,他们竟就这样奇迹般的什么都没发生的一起入睡了。
用有情人的姿势。
**
这一日之后,左承尧不再经常加班晚归,反倒像是一个典型的居家好男人一般每日都按时回家吃晚饭。他也不再去客房或书房睡觉,而是每夜抱着高歌沉沉好梦。
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许多。
虽然不常交谈,但身体与身体的反应却是最直接,最骗不了人的。
无论高歌怎么否认,有那么一两次,他们确实差点擦枪走火,他吻着她敏感的背脊、耳垂,留下湿润的痕迹,在身上,在心底。
在最接近的那一天,她甚至忘情的放任他们热烈的亲吻彼此,如果不是她失手将床头的水杯打翻在地,唤回她残存的理智,她不知道他们还会进展到什么程度。而那一次,若是真的发生点什么,她可能只能对自己用寡廉鲜耻来形容了。一个报复她、强迫她的人,却也能够轻易挑起她的*。只要一点点糖衣炮弹,她就溃不成军。
高歌无地自容。
她的手伤已经养好,其实早就可以回去工作。但左承尧似乎对她回去工作的事并不乐见。高歌小心翼翼的暗示了两次,他都无动于衷。
有时候高歌会有这样的错觉,左承尧想把她关起来,藏起来,不为人知一般,仿佛小男孩藏起他最心爱的玩具。
师兄zack打了好多电话来催促,他说:“,你再不回来我都要闷死了。你也知道博物馆那两个同事长得多普通,我没有办法对着两张不美的脸干活。”
“喂,zack,你这可是赤|裸裸的歧视。不过因为有一半是对我的恭维,所以我决定暂时不举报你。”
“我说得不对吗?长得不美怎么有脸来搞艺术呢?”zack总是一口歪理邪说。
“我们也算不上是搞艺术的吧,修补匠人而已。”
“,你也太看不起你的工作了,我们当然是艺术家。在我们手中,能令时光倒流、红颜驻足。让每一张破败的画回到最初绽放的美。这岂止是艺术,简直是魔术好不好?”
高歌无法反驳,只是在被zack逗乐的间隙,她突然想到,残画有他们,可这世间又哪里再去找一双有魔法的修补手,能将破裂的过往与伤掉的心修复如初呢?
她应承zack,“好的,我会尽快回来上班的。”
为了这个目的,高歌在心底组织了半天的语句加酝酿了半天的勇气,她并不想打破与左承尧这短暂的平和。
最后她决定好好的讨好左承尧。
虽然博人欢心这种事并非她所擅长,从七年前她就不会,那时她只会惹他厌烦,而七年后似乎她也毫无进步,仍是放任两人的关系一步步走向现在这奇怪的死角。
高歌认真想了想,都说征服一个男人的心从征服她的胃开始。她当然不指望俘获他的心,但至少让他看到她的诚意。
那么就让她亲自下厨做一餐饭给他吧。
计划既然定好,高歌就找个借口把杨阿姨支开了。还好她经过在国外这几年的历练,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高家大小姐了。要做一桌大餐虽然不可能,但是煎个牛排,做个意大利面什么的却也是不在话下。
傍晚的时候,左承尧提早回来了。
高歌颇有些狗腿的主动上前帮他接过他手中的公事包与电脑。
她有些笨拙的撒了个小谎,“杨阿姨今天请假了,晚饭我来做。嗯,在超市买菜的时候,我看空运过来的和牛还不错,就顺手买了两块,晚餐吃煎牛排你没有意见吧?你洗个手稍微坐一下就可以吃了。”
左承尧微笑的点点头,“想不到你还会做菜。好,我也有一阵没吃牛排了。”
高歌见他首肯,雀跃的往厨房跑,首战告捷,至少第一步左承尧就没有反感。不过跑到一半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折返回来了,“哦,对了,忘了问你要几成熟?mediumrare可以吗?”
“没问题,都听你的。”
左承尧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一直挂着微笑。这微笑与他平时那惯常戴着的面具似的笑脸不同,高歌能感觉得到这笑意虽浅,却是能到达眼底的。她暗暗庆幸自己运气不错,挑了一个良成吉日来提出要求。
而同一时刻,左承尧看着高歌的背影,心里暗暗发笑:杨阿姨是他的人,到底是请假还是被她支走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事实上下午他第一时间就收到消息了,杨阿姨很八卦的向他“告状”,她说,看起来高小姐想给他一个惊喜。
但他乐见高歌为了讨好她而耍的这些无伤大雅的小心眼,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撒起谎来有多么明显,眼神闪烁,不自觉的有点小结巴。
他觉得自己好久没有这样放松的感觉了,这偌大的空洞的公寓也像是被填充进了某种寻常却难得的烟火气息。厨房里有高歌忙碌的身影,听得见牛肉被炙烤的滋滋声,左承尧懒懒的躺在沙发里不想动,这么多年了,他是否其实想要的不过只是这样一刻呢?他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打开电视,放一些无聊的洗衣粉或是什么汽水饮料的广告,看着那些演员夸张的表情,似乎这才有一种现世安稳的太平美好感。
煎牛排花不了多少时间,很快高歌就端了盘子出来,她见左承尧还坐在沙发里没动,小小的责问:“你怎么还没去洗手,快去快去。”
其实这是不经过大脑的一句话,高歌说完就有点后悔了,她不是给自己说好要好好讨好他的吗?怎么还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出言不逊”呢?
不过左承尧却不以为意,反而颇有些受用的马上站了起来,连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敛去,“是是是,这就去,遵命。”
左承尧洗完手出来高歌已经摆好盘子刀叉,坐好等他。
也许因为做菜的缘故,厨房里的温度有点高,她的脸红粉菲菲,似是涂了一层胭脂,左承尧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瞬难忍心神荡漾。
他坐下来,高歌学着日本动画里的样子,嬉笑着说,“那么,我们可以开动了。”
这是两人之间从未有过的美好一餐,左承尧觉得从牛肉的质地、火候到酱汁,乃至摆盘都那么完美,比之米其林三星店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许只是因为这一刻灯光正好,而坐在他对面的是言笑晏晏的高歌吧。
他们边吃边聊,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快两个小时。其实说了些什么呢?想想好像什么都没说,全是些乱扯的无意义的闲话。
等到最后,高歌主动削好水果端上来的时候,左承尧都快有一种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
第一次,他的敏锐洞察力失效,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高歌的期期艾艾。
高歌见他心情大好,总算有些结巴的说出自己的请求:“左承尧,我,我的手伤已经彻底好了。同事们都希望我快点回去工作,我想,我是时候应该销假回去了。”
她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左承尧眼眸深处的放松愉悦渐渐消退,虽然他的表情没变,但高歌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停顿了一下之后筹措了下措辞才接着往下说:“你觉得我可以回去继续上班了吗?”
“同事?所以,你一整晚做这些有的没的,就是为了让我允准你回去工作?”左承尧的语气平缓,听不出喜怒。
他用牙签插了一块苹果递给高歌,高歌有些惶恐的接过,小心翼翼的解释:“不是的,我伤好了,在家这样一直呆着也没什么事。我保证即使回去上班你也可以随时找到我的。要是你喜欢我做饭的话,我还可以天天早点回来,不用杨阿姨帮手。”
高歌说完咬了咬嘴唇,她突然觉得很难堪,因为想起左承尧之前那句话,“从今往后你就住在这里,随叫随到,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我的玩物,在我没有玩腻之前,你没有资格离开”。而现在居然从她自己口中说出类似的话,她保证让他随时找到她。曾经的高歌是怎样一步步沦落到现在的地步的呢?
但左承尧却无视高歌的难堪,没有马上给出她答案,他一个人把那小半盘苹果一块一块的吃掉了,他吃得很慢,很细心,像是在品味什么高级料理一般。高歌也不敢贸贸然打断他,这段时间他们暂时的友好不代表她忘记了惹怒他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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