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你来了,也许是被摧残的时间久了,也许是因为疼痛,这个时候的陶久久再也撑不下去了。努力地张张嘴,可干涸发疼的嗓子却一个音都发布出来,索性她就贴在地上昏死过去。
顾安北的声音不大,却极为威严,尤其是他周身的寒气,瞬间让人不寒而栗。安娜的保镖也想反抗,可过了没有几招就直接被人撂倒。直到小九几人检查完周围没有埋伏回来,那几个保镖才彻底噤声熄火。没瞧到对方手里拿着的都是最新的家伙吗?就算是他们受雇于安德烈家族的特别保镖,都拿不到那些新出产不久的家伙。
顾安北冷冷地盯着呆滞的安娜,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
安娜被顾安北看的心都凉透了,整个人都像是被无尽的恐惧包围,除了害怕她脸上找不出任何情绪。这个男人,本该是温润绅士的,是教养极好的,可为什么他如今会露出这种气势?
只一个对视,安娜就确认了,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是嗜血残忍的。她错了,她真的后悔了。
视线扫过安娜的身后,顾安北的瞳孔被惊的猛然缩起,那个蜷曲着的满身血迹的身影,难道会是他的久久?
此时的他再顾不上处置安娜,他只觉得浑身一阵刺骨的冰寒和疼痛,踉跄了一下大步迈向陶久久。顾安北强自忍着心惊,伸手查探她的脉搏和心跳,等到确认她还活着,才松了一口气。
顾安北将满身伤痕情况不明的陶久久小心地打横抱起,然后淡漠冷清地开口,“把人带回去,不要惊动外面。别的人你们自己处理,但这个女人我要亲自动手。”
此时的安娜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这一次她真正感受到了恐惧,也明白了顾安北这个男人的危险和凶残。
安娜全身僵硬着倚在助手身上。不过她却没看到,若拉看到顾安北出现时露出的那一抹庆幸和放松。
看到向顾安北的身影越来越远,而他带来的那几个人手里端着黑黝黝的枪支靠近过来,安娜终于回神,将若拉手中的包掷了出去,同时还尖声高喊着,“不,你们不能动我,我是安德烈家族的二小姐,是爷爷指定的继承人!”
整个公墓旁,只有安娜的尖叫声,还有时不时响起的几声枪响。
而安德烈家族,这个时候根本顾不上这个消失一/夜的女儿。他们现在是自顾不暇,当初跟z国某人暗中达成协议,他们除掉顾安北扶持那人上位,那人将大洋项目转给安德烈家族。
可这会儿,城堡那边还没传来消息,杜雷德家族已经向自家发难。紧接着,本应该站在同一立场的罗斯柴德尔家族的rose被软禁,而二小姐露西娜和其父亲掌权后第一件事就是以亚菲珠宝的名义向安德烈家族提出巨额赔偿。同时安德烈家族旗下的王牌产业医药公司,也被爆出存在以被污染的原料添加入药物的丑闻。同日,老安德烈的私人医生也侧面证实老安德烈已经病入膏肓,这个消息一传出,安德烈家族的三大产业资产直接缩水,而债权人也都纷纷上门要求还钱。一时间,庞大的安德烈家族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陶久久伤势极重,所以第一时间就被安排进了顾安北在巴黎的私人医院。这里原本是出任务的兄弟疗伤的地方,并不对外接收病患。可这个时候,他唯一放心的也就是这里。
顾安北的专用医生迅速给陶久久做了简单的检查,脸颊身上多处皮肤擦伤,关节错位和软组织损伤,最严重的是胸口被踢的那一脚和脚踝处的伤。
“胸口受到剧烈的踢打,造成了胸腔淤血。脚踝处也由于外力重创,造成骨折。”医生检查后,摘下口罩对一脸阴沉杀气腾腾的顾安北说道,“需要立刻手术。”
顾安北点头,此时的他一动不敢动,他怕自己一动就会理智失控冲出去直接杀了那个疯女人。
“咳咳......”陶久久微弱地咳嗽声传来,视线模糊地看向顾安北,然后露出一个放心的笑,“顾安北,安娜可能给我注射了4号毒/品......”
这件事必须要告诉顾安北,不只是她再也不愿意被人污蔑吸毒,更重要的是,她想活着下手术台。
一句话落下,陶久久再次陷入了昏厥。而顾安北的怒火彻底被这句话点燃,他攥紧拳头狠狠地砸向病房的白色墙体。
“你亲自主刀给她做手术,这一次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不然......”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医生赶忙点头应下。此时的医生,丝毫不敢有意思大意,因为这个在组织里没有代号的首领,从来没有这么威胁过自己。就算当初他开脑取弹片,都只是淡淡地说尽力就好。
正当医生转身的时候,莫白气喘吁吁地跑来,顾不上抹脸上的汗,低声说,“三哥,刚刚若拉说,她提前把安娜给三嫂准备的毒品,换成了一般的瘦身针。”
看了一眼医生,顾安北问道,“确定吗?”
要知道,体内含有大量毒品的病人与一般重伤病人的救治方法相差不少。如果久久体内没有含毒,那对救治是极为有利的。
莫白郑重的点点头,若拉本是他们放在安德烈家族的钉子,因为自身出色的表现才成为了安娜的私人助理。莫白可以保证,她绝对不会背叛。
等到医生离开,莫白才压低声音接续说,“而且若拉说,安德烈家族却是是跟z国的家里某人达成了合作,而目标就是三哥。这次三嫂的事儿,除了因为安德烈家族要泄愤,还有就是被这件事牵连的。”
顾安北点点头,垂眸深思片刻,淡淡问道,“查出来没?”
叹口气,莫白眼底涌出一股难言的苦涩和悲哀,如果你发现原本该是同生共死的战友,却在背后□□刀子,那种悲凉真是难以言表。
看了一眼莫白的神色,顾安北微微皱眉,他大概猜出了国内传来的消息。不过这个结果是否值得相信,却有待再调查。
“我不相信是季然,季然跟你一样,是最早跟在我身边的人。而且他没有□□的动机!”顾安北松开拳头,斜靠在病房外墙体上的扶栏之上,他目光冷清却带了不可置疑的坚定,“再者,你不觉得这次的设局跟你被困拉斯维加斯那次很像吗?”
语罢,顾安北脸上露出一个淡漠的嘲笑,那个人还真是百折不饶,非得要让自己彻底斩断他的手脚。
“三哥,他不是早就隐退了吗?而且一直住在你给安排的疗养院......”莫白嗔目,像是十分不可相信这个猜测。可刚说完这句话,他就猛然想到了一个猜测,不由瞪大了眼睛,磕磕巴巴地开口,“当初你不是废了他一条腿?他怎么还敢出来跳蹦!”
顾安北看似冷漠的目光,此时迸发浓浓的寒意,这就要问他那个名义上的阿姨和继妹了。还真是会给顾家丢脸!
“让人盯着,等我们回去再处理。”正好久久也要彻底料理了林氏,到时候他的能趁机对那几个人动手。
陶久久醒来后,一歪头就看到了倚靠在病房沙发上浅睡的男人。就算没有近处打量,她也能想象的道他脸上的疲倦和沧桑。
她眯眯眼,凝神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可稍稍一动就被胸口的疼痛拉出了一身冷汗。她费劲地抬起胳膊慢慢抚摸上去,触手却是包裹伤口用的医用纱布和绷带。怔忪了片刻,她就已经确定,想必是动过手术了。
顾安北听到一阵粗重的呼吸声,下意识地睁眼看向病床上,却见陶久久正凝视过来,然后慢慢绽出一个庆幸的笑。
赶忙起身,顾安北兑了一杯温水走到病床前,然后用强有力的左臂将陶久久抱起,让她靠在靠枕上,“先喝口水吧,等会我让人送些米粥来。”
也许是经历了一场磨难,这会儿的陶久久难得表现出粘人的小女人一面。只见她乖乖巧巧顺着顾安北的手低头啄了几口,然后娇气地摇摇头,示意不要了。
顾安北也不勉强她,将水杯放到一旁,又为她拢了拢发丝,才低声问道:“觉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等会吃些粥,再做个检查。”
陶久久点点头,抿嘴用脸颊亲昵地蹭了蹭顾安北的手心,然后面露委屈地撇撇嘴,“脸疼。”
虽然是撒娇的话,可落到顾安北耳中,只觉得窝心的疼,那种像被人捏住了心尖握住了脖颈的难受,只撩拨的他五脏六腑都要碎了。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担忧,顾安北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
放在身侧的右手因为过于用力而泛起青白,可放在陶久久脸颊的左手却缓缓地带了怜爱轻轻滑过。将视线转移到门外,顾安北捏了捏陶久久耳垂,“我先让人送些吃的过来,你乖乖的。”
虽然得了解释,可陶久久的目光还是追着顾安北到门前,然后又眼巴巴地盯着病房门等着他回来。
这个时候的陶久久,就像是一个离家很久的孩子,渴望着一份温暖。
顾安北好笑的看着陶久久现在的样子,又哄着她睡下,才再次做回了沙发上。不过这次,他没有再眯眼休息,而是打开电脑继续处理有关安德烈家族的事情。这一次,他绝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