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皱了皱眉,旁人还好说,王爷,就不敢断言了,毕竟,王爷想事情的方向一直都跟别人不一样。
不然,一个假儿子怎么就能比的上亲骨肉?
“妹妹,王爷那儿不好说,你先不要在外乱说,事情未定下来,小心有变。”翩翩提醒道。那白吟霜可是长了张巧嘴儿,常有扭转乾坤之能,更何况,她跟王爷之间,还有斩不断的父女血缘天性,到时候真如何,现在断言,还是太早了。
前世皓祥不就天真的以为自己是王爷唯一的儿子,王爷会从此待他不同么,可结果呢,结果却是宁愿不要这个真儿子,呵呵,皓祯咆哮几句,白吟霜哭诉几声,就能颠倒黑白。
是世道变了,还是她变了,竟然怎么都看不通。
“姐姐,你就是小心,就那狐媚子做派,要在穷地方,可是要沉塘的,光那孝期失贞,就要被杖责,王爷又不糊涂,难不成还会看上他们那下贱的行为不成。”吟秀手指转动着手帕,浑不在意道。
不糊涂,哼,王爷何曾清明过。
“妹妹还是不要呈口舌之风的好,芳儿如今还没出阁呢,一不小心,被有心人使坏了,我看你到时候哭去。”见吟秀这副模样,翩翩立马板着脸道。
即使现在她管理整个王府,她也不敢说这王府就真的在她手掌心里捏着。
变数,这世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变数。
就算到了赢到了最后,她也不敢露出胜利的笑容,因为每一个结束也意味着新的开始。
也许,只有闭上眼的那刻,她才能真正的笑出来吧。
吟秀被翩翩严肃的模样唬住,嗔了眼翩翩,到底没反驳,为了芳儿,就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也是不能的。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吟秀见翩翩面带倦色,颇有些不好意思道“今日姐姐气色不佳,我还在这儿耽搁姐姐休息,着实不该,妹妹我先回去,姐姐休息休息,明日再来叨扰姐姐。”说着就起身,走到门前,又让柳姥姥并几个丫鬟好好的照顾翩翩,柳姥姥并几个大丫鬟连连点头,吟秀这才满意离去。
硕王府外书房
硕王下了朝,在假山小道处听到几个婆子在说白吟霜跟富察皓祯的事儿,听的她是怒火高涨,想也没想,就去了正院,见着雪如福晋,也不看她一脸的憔悴,气道“你教的好儿子,好儿子,啊,不思进取,白日宣淫,跟个孝期的姑娘做那苟且之事,野种就是野种。”
雪如福晋痴恋的看着硕王的面孔,好久好久,王爷都没来,久到她的心都快没有波痕了,王爷怎么这般狠心,对了,皓祯,这个没用的东西,这么久了,都没让王爷喜欢上他,不过,原来王爷生皓祯的气,他也会来看忘她。
如此,那野种还是有点好处的。
硕王自己这般生气怒骂,雪如福晋也没反应,无趣的同时又微微有些痛快,骂了一会儿,在朝堂上受的几口恶气竟然也没了。
冷静下来,硕王心中又有些愧疚,到底是自己的发妻,有那么多花前月下美好的回忆。
“咳咳,雪如啊,我知道,本王是看在你的面上才饶了皓祯的贱民,毕竟混淆皇室血脉可是杀头抄家的大罪。”硕王抓着雪如的手,拍了拍,叹气道。
雪如福晋痴迷的眼神微微有些清醒,愣愣的看着硕王,道“为了妾身?王爷?”
“可不是为了你的名声,雪如,你实在是错大了。好在有本王遮掩一二。”硕王肯定道。
雪如没空细想,感动的泪水就已经流下,随着泪水流下的还有对王爷的愧疚,愧疚自己偶尔竟然会怨恨王爷,不懂王爷的苦心。轻轻咬住下唇,雪如再次为硕王找了借口,同时,对翩翩跟吟秀的恨意再次加深。
“王爷,皓祯到底如何了?”雪如福晋悄悄摇了摇脑袋,企图让自己变的清明,小心翼翼问道。
硕王痛心疾首,面带不满的将富察皓祯做的事儿详细说了出来,末了,还怕自己说的不全,让那几个嚼舌根的婆子在将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遍。
雪如福晋一边听着,一边悄悄打量硕王,见他眉头紧皱,面上不满之色浓重,心思一转,有了法子。
她实在是受够了做透明人的滋味 ,受够了被王爷忽视忘记的滋味。既然富察皓祯不听话不孝顺不懂得讨王爷欢心,那就被王爷厌弃吧。
这样,王爷就会来看她,就跟今日一样。
雪如福晋找到了另一条道路,富察皓祯跟白吟霜还在雕花红木床上你侬我侬。
大清宫中
五阿哥在景阳宫,收到小坤子递来的纸条,是乾隆新宠夏贵人秘密传来的,这夏贵人原不过是个丫鬟,亦是五阿哥的人,因着令妃的刁难,五阿哥就设法让这颇有姿色跟才情的夏贵人与乾隆来了个月下相逢,荣宠至今。令妃忙的跟夏贵人斗,一时也脱不开身找五阿哥的麻烦。
五阿哥将小纸条放在火上烧掉,对着小坤子道“你下去准备准备,内务府也是时候换换人了。”
小坤子忙躬身离开,五阿哥看着小坤子的身影消失于夜幕中,转动着茶盏盖儿,神色莫变。
☆、第63章射燕
柳絮飞过枝头,桃花谢了春红,转眼又是一年荷花开,乾隆帝偶思如今满族男子已无当年骁勇善战之姿,为了唤起满族男儿的血性,故带着八旗子弟及其看重的臣子去西山围场狩猎。
乾隆策马在前,爽朗大笑,英姿飒爽,一干人等佩服不已,乾隆心中越发欢快,见小辈的年轻人微微有些拘谨,就让他们不要紧张,跟在自己家人一样,又道,若谁收到的猎物多,酌情嘉奖。
五阿哥两侧分别是富察皓祥及福尔泰,五阿哥对着富察皓祥一笑,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调整一下坐姿,正准备策马狩猎,就听旁边侍卫队里的福尔康大叫道“是,皇上,我就不客气了。”
突兀的声音让场面突然陷入一阵死寂,乾隆皱了皱眉,五阿哥也有些诧异,不过是个包衣奴才,竟在皇上面前称我,好一个奴才。
五阿哥心中不喜,连带着对福尔泰的几分同情之心也去了不少。
福伦帮着福尔康说情,乾隆心情好,也没过多计较,见着乾隆有鹿,则命狩猎开始,福尔康再次语出惊人,竟是要跟皇家一争那鹿。
五阿哥心中,腿一夹马肚,手搭工射箭,一箭将那鹿射中,又一箭将福尔康的箭打偏,乾隆见此,哈哈大笑,抚着胡须道“福伦啊,我这儿子,可是比你的儿子厉害不少吧。”五阿哥听此,微微皱眉,怎么感觉皇阿玛有些奇怪,跟前世的皇阿玛相差甚大,就是前世的五叔也不敢在皇阿玛面前这般放弃,如今一个包衣奴才也敢射鹿,皇阿玛竟然哈哈大笑。
五阿哥荣亲王心中奇怪,然苦思无解,只好带着皓祥去林子深处狩猎。福尔泰则策马跟在他们后面。
福尔康愤怒的看着五阿哥,心中憋屈的很,五阿哥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干嘛将他的打掉,难道是害怕自己抢了他的功劳,哼,永琪如今怎么变的这般小气,定是那两个庶子带的。
永琪,既然你不把我当兄弟,那么,以后你不要后悔。
福尔康抬起高傲的头颅四下一看,却发现他的同僚都已消失踪迹,只剩一个尚无官职的富察皓祯,本来二人关系就好,如此,就结伴狩猎。
福尔康跟富察皓祯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是跟着五阿哥他们走一条道,五阿哥烦不胜烦,就见一只梅花鹿从旁边跑过,紧接着一支箭飞过,再然后,一个姑娘中了箭。
福尔康见五阿哥等人一齐看着他,忙摆手道“不是我,是皓祯。”富察皓祯脸一白,而后纵身下马,甩秀走到前面,见竟是一柔弱的蓝衣姑娘,大大的眼睛雾蒙蒙的看着他,眉头紧锁,额上的汗珠在阳光下,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泽,原本红润的嘴唇因为疼痛变得苍白,却更加让人怜惜,富察皓祯温柔的将蓝衣姑娘抱起靠在自己身上,“姑娘,你是谁,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小燕子迷迷糊糊中,看见一白衣男子,那般的俊逸,跟个天神一样,声音更仿佛是从天边传来,那般的温柔,从来还没有人对小燕子这么温柔过。
迷糊中的小燕子因着感动,努力想要看清天神的模样。
“姑娘,姑娘......”富察皓祯怜惜的为小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小燕子越发激动,眼睛一下子睁开,抓着富察皓祯的手,深情的看了看他,富察皓祯见此,笑的越发温和了。
“皓祯,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可是刺客”福尔康见富察皓祯还没盘问好,下马问道。小燕子眼珠子往上一翻,一看,竟看到一个大鼻孔,鼻毛还那么黑,吓得她立马将紫薇的事儿给想了起来。
“皇上,我要见皇上。”小燕子抓着富察皓祯的手虚弱的说道。
富察皓祯见她这般虚弱,一副随时就会死掉的模样,很是焦急,忙咆哮道“快快,快去请皇上过来,这位姑娘要看他,快去啊。”
小燕子被富察皓祯给震撼了,感动了,她的一颗心,在睁开眼睛的一霎那,沦陷了。
五阿哥已经无语了,不,是习惯了,这里的人,说话都是不带脑子的,喊皇阿玛,呵呵,皇阿玛是奴才么,随传随到,心中气愤,却也知道跟这种人说不上道理,只想着日后再别的地方给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