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如见到自己的姐姐,就如看到主心骨一样,忙将这两个月的事情全盘说出,又诉说了她之心忧,她的神伤。
雪晴拍了拍雪如的手,对秦姥姥挑了下眉毛,秦姥姥忙到门口看着。
“哼,这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你也不要伤心,反正你是堂堂正正的嫡福晋,怕什么,再者,你还有了皓祯,你现在最主要的是教导好皓祯,面上,也不能对那两位有任何不满。对了,你可给那吟秀喝茶?”
“王爷爱着,除了那晚,那吟秀到现在还没来请安,王爷也宠着,说她身子不好,就免了请安,我哪有机会下手。如今怕是也有了身子,自是她自己尚且不知。”雪如气苦道。身子不好,还不是卖sao累的,瞧着那股狐媚样,比翩翩有过之而不及。
“你个糊涂的东西,她不来,你不能去啊,这整个硕亲王府都是你的,这点小事你都干不成,难道你忘了咱们二姨的下场。”雪晴恨铁不成钢道。
她这个妹妹素来软弱没主见,却是个好命的,在家爹娘宠爱不说,这夫君还是个王爷。她虽是都统夫人,可是也比不上王爷福晋来的风光,嫁人后,更是独宠十几年,就是连生三个女儿,王爷也宠的不行。就是如今出了点事,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认为这是正常的。不过,妹妹是福晋位子坐的稳,对她也有好处,将来儿子女儿的亲事还要靠妹妹这个王爷福晋呢。
雪晴见雪如六神无主,深深叹了口气,后道“姐姐知道你是个心善的,但是自古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要是这翩翩跟吟秀都生了儿子,还不分了皓祯的宠,到时候,王爷的心偏了,你想哭都没地方哭。”
雪晴说的,雪如又哪里不知道,只是,她自来就善良大度,怎么能去做那些事情,但是姐姐这般为她谋划,她要不听,不就是不识好歹,伤了姐姐的心了吗?
“姐姐说的是,这是如今已是这样了,妹妹又能怎么办呢?也罢,这都是我的命。”
“你怎么又说丧气话。她们不过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妾,你还怕什么,你只要做好这嫡福晋的位子,然后隔山观虎斗就可以了。你要防着,不要那两个蹄子联起手来对付你,随时挑拨一下,抬一个贬一个,冷眼看她们自己斗。哼,那叫什么吟秀的,刚怀了身子,孩子难保的很。”雪晴冷声道。
“姐姐……”雪如弱弱的喊了一声。
“你附耳过来”雪晴没好气的看着这个没用的妹妹,而后细细吩咐。
事情有了解决之道,雪如也豁然开朗起来,这才发现如今已是三月,外面的风也慢慢回暖,再过不久,不知道有没有花开呢。
“姐姐,她可好。”雪如按捺不住自己跳动的心,一眼希冀的看着雪晴,问道。
“好,好的很,你不用担心,吃的好,睡的好,跟你小时候一样,特别爱笑,等你这府里太平了,再说,啊。”雪晴一边喝茶一边答道。雪如只以为姐姐说的都是真的,开心不已,却没发现雪晴眼神的闪躲,满脸的心虚。
此后,雪如对待翩翩越发好了,不时送些时令水果,锦衣华服,再不就是珠宝首饰,言语间,对待翩翩也维护的很。
“王爷,翩翩都快生产了,不如,您今晚去看看她,毕竟这是她第一胎,怕是心里忐忑的很。”雪如端着一碗冬虫夏草乌鸡汤,送到书房,见王爷喝的开心,心里也幸福不已,仿佛又回到当初,要不是秦姥姥的提醒,她都要忘了正事。
“福晋说的是,那今晚本王就去看看翩翩,吟秀那儿,还要劳烦福晋了。”王爷笑道。
“为王爷分忧,是妾身最幸福的事,哪能说是劳烦。”雪如一脸温柔的说道。
“福晋的好,本王全都记着,这会儿无事,正好去你那儿看看皓祯。”
清雅院
翩翩扶着自己的腰,看着堂屋桌子上放满的首饰,问道“玉兰,这是福晋第几次送东西过来了?”
“回侧福晋,这是这个月的第四次了。福晋还真是大度,侧福晋你快看,这簪子可真好看,中间还嵌了宝石呢。”玉兰看着桌上一盒子的头面,羡慕道。
当年的她也跟玉兰一样,觉得福晋善良大度,心里满怀感激,于是不出头,不争宠,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你既然喜欢,这梅花簪就给你吧。”翩翩笑道。说着亲自拿起发簪插到玉兰头发中。
玉兰再三推辞,翩翩只道“我们相处这么多年,一个发簪不值什么,莫要推辞。”如此,就高高兴兴收下不提。
“玉兰,庶福晋那儿,福晋可有赏赐?”
“庶福晋那儿倒没有。侧福晋,这就说明福晋这是在意您。”玉兰欣喜道。
在意,是啊,谁让自己有了孩子,又是侧福晋呢。福晋又怎么可能不在意。
吟秀,她还记得,一个美的张扬的女人,王爷曾经很是宠爱她。
皓祥是早产生下来的,而让皓祥早产的,就是这位张扬的庶福晋,福晋人赃俱获,她暗恨她差点害了自己的孩子,咬着牙,没有求情。当时福晋倒是求了好几次情,她只以为福晋善良仁慈,从未深想,如今看来,一切,从那之后,就不同了吧。
吟秀走后,硕王府再没新人进门,而她,再也不被王爷喜爱。后来的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吟秀走前,留了一封血书,以证自己的清白。
大度善良,多次求情的福晋自然不是恶人,而她这个风尘中打滚的女人,就成了两面三刀,为了争宠,费尽心机,施苦肉计的恶人。福晋,真是好厉害的手段。
可恨自己,当初眼睛蒙尘,看不穿,害了自己,也害了皓祥。即使后来,知道一切的一切,也为时已晚。
过去,太痛苦,翩翩拼命的想要忘记,可是这里的一切,又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那些痛苦是真实存在的。
翩翩有些烦躁的看着这些饰品,挥手让玉兰将这些收起来。
翩翩在这儿懊恼不已,吟秀那儿也是愤恨不已。
翩翩跟吟秀,一个能舞,一个善歌,又都是别的大人送给硕亲王的,两人命运相似,身份相似,别人难免不会将她二人放在一起比较。
好巧不巧,吟秀逛个园子,就听到那些婆子跟丫头的议论声。
“听说翩翩侧福晋就要生产了,等二少爷生下来后,庶福晋怕是要靠边站喽。我记得,侧福晋刚来府里的时候,王爷可是一连恩宠三个多月呢,好在后来福晋生了大少爷,侧福晋也怀了身孕,不能伺候王爷,这才好点。唉,我怎么就没分到侧福晋院子里去呢。”
“庶福晋”丫鬟绿萝眼神一闪,忙担忧的看着吟秀,轻声道。
“无碍,走吧”吟秀冷冷一笑,扶着绿萝的胳膊往回走去。
那个回回还真有几分本事,不仅哄的王爷念叨他,福晋还这般待她,哼。
原来前几日,吟秀弹琴唱曲的时候,硕亲王曾感叹,若是翩翩应曲而舞,是何等美丽云云。于是,这吟秀就嫉恨上了翩翩。两个多月的独宠,如今又怀有身孕,让吟秀有点飘飘然了。
那硕亲王长的高大威武,又温柔体贴,身份高贵,吟秀如何能够不爱。虽然她出生不好,但是自问比那回回好点,要不是那回回先进府,如今自己又怎么可能低她一头,是个庶福晋。
“绿萝,你是这王府的老人了,侧福晋真那般得宠?”吟秀咬着牙道。
“庶福晋,奴才也不好多舌,不过,以侧福晋的身份,自是不够当侧福晋的,但是王爷不舍得侧福晋受苦,愣是弄了个侧福晋的身份。”绿萝羡慕道。
在吟秀的威逼利诱之下,绿萝无奈的将翩翩得宠之事全部说了出来,气的吟秀,一个没忍住,把那上好的团枝牡丹花纹的茶盏给砸了。
虽说心里明白,是为了调拨翩翩跟吟秀的关系,才将王爷推到翩翩那儿,可是,雪如这心还是闷的紧,这还是她第一次将王爷推倒别的女人的怀里,也不知道有了这第一次,是否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阳春三月,为何这夜空还是这般的凉,这月光又为何这般清冷,让她入沐在冰水之中。
雪如穿着月白色贴身小袄,散着头发,上身披着紫红色绣蝶恋花的斗篷,手臂交叉,紧紧的将斗篷拽的自己的胸口处,仿佛这样,能够减少心中的凉意。
秦姥姥忧心的看着雪如孤寂的身影,劝道“福晋,更深露重,王爷怕是已经歇下了,您也早点休息吧,明日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呢。”
“姥姥,你说,她们怎么这么可恨,这天下男人何其多,为什么偏偏要跟我抢男人。姥姥,我是不会原谅她们的。”
雪如放下斗篷,理好头发,正准备睡觉,就见前院的丫鬟秋丰通报,一听,王爷竟是去了吟秀那儿。
原来翩翩已吟秀初来硕王府,刚怀孕不久为由,又将硕亲王劝去庶福晋那儿。这硕亲王跟吟秀正是蜜里调油,恩爱万分的时候,也就顺水推舟,去了吟秀那儿。
“姥姥,这个回回倒是长进不少。”雪如面无表情道。
“福晋,不用着急,庶福晋那儿有绿萝,侧福晋那儿就逃不掉庶福晋的怨恨。”秦姥姥咬着牙齿,慢慢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