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真是火眼金睛,也罢,日后也瞒不住,不过是姐姐病急乱投医罢了。”说着就将雪如的打算说了出来。
吟秀沉默的坐在罗汉床上,想了好久,方道“姐姐这是不愿了。”这事儿,再她看来,虽有不利之处,但是也有好的地方儿。皓祥若成了嫡子,这日后旁人就不敢低看他,这走出府去,感觉就不一样。如果芳儿能成嫡女,日后就是嫁人也能嫁的好点儿。
“怎么,妹妹心动了。”翩翩淡淡道。这事儿,就是千好万好,她也不会接受,她真的无法容忍,皓祥成为雪如的儿子。
吟秀依旧沉默不语,不可否认,这一刻,她不由自主的跟翩翩比了起来,仿佛入府以来,她一直都矮了翩翩一头,就连心机城府,如今也不在一条线上。
“妹妹可真为慈母,可惜,我却是做不到的,把自个儿孩子交给福晋照顾,妹妹放的下心,我可不放心。难道,妹妹想让四格格变得跟大格格,二格格一样天真善良不成。”翩翩冷笑道。
富贵迷人眼,不过是有名无实的身份,倒让她摇摆不定起来,倒是她高看吟秀了。
“妹妹放心,你若真有此等想法,姐姐定竭力帮你达成,只是,这日后的事儿,好也罢,坏也罢,就是妹妹自个儿的造化了。”
“姐姐,芳儿比不得皓祥是个男孩子,这庶女身份嫁人必定是吃亏的,为了芳儿好,还请姐姐成全一二。”吟秀咬了咬牙,说道。然而,腿上的裙子被她抓的渐渐皱了起来,此时的她,内心也不平静的很,可是,她都是为了芳儿好。
“姐姐,这一生,妹妹是个命苦的,没投得好胎,娘亲早逝,后母歹毒,沦落风尘,如今落在这王府,也算是扎了跟,有了家,有了芳儿。但是姐姐,就是妹妹如今成了这硕王府的侧福晋,那又如何,那贱籍的身份,根本就洗不掉,我怕,我怕因为我的身份坏了芳儿的好姻缘。可是,福晋不同,她是正经的满族贵女,有这层身份,芳儿也能沾点光,不是。为了芳儿,一切都是值得的。”吟秀说着说着,竟是哭了起来。
翩翩听吟秀这心里话,一愣,她仿佛从没有考虑过这些,前世,皓祥是否为她舞女的身份而羞愧呢,前世,旁人是否将对她的轻视转到皓祥身上呢。
做了半辈子的侧福晋,如今,竟真当自个儿是多么了不得的人物了,也许,别人眼里,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妹妹,倒是姐姐误会你了,你这般慈母心肠,姐姐定会成全你的。与你相比,姐姐倒真是个俗人,饶是如此,皓祥,我也是不舍得的。”翩翩替吟秀擦了擦泪道。
“只是妹妹,福晋是个什么人,你也清楚的很,忘你日后不要后悔才是。”翩翩接着说道。
“姐姐放心,妹妹也不是个傻的,想来福晋那么多女儿,也不会跟妾身抢芳儿才是。”吟秀握了握翩翩的手道。
对于翩翩,她是羡慕,也嫉妒,但更多的则是感激。如果没有她,也许,她早就不在了。
“姐姐,你可知道,妹妹曾经好嫉妒你,羡慕你。”嫉妒你的得宠,羡慕你有个儿子皓祥。
“妹妹,你可知,姐姐也曾羡慕你,嫉妒你。”嫉妒你没有前世的负担,羡慕你活的真实。
只是,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吟秀跟翩翩对视一眼,而后噗的笑了开来,这笑容,多了几分真实。
“好了姐姐,咱们不如歌舞一场,让妹妹也涨涨见识。”吟秀擦了擦泪道。
翩翩抬眼见门口一婆子对她点了点头,道“恩,也是时候了。”说着意味深长的对吟秀一笑。
硕王一踏入清雅院,就愣住了,有如此佳人,人生何幸。
旋转舞动的时候,翩翩看着硕王呆愣的神情,魅然一笑。枕边话,耳旁风,真的是很好吹的。
福晋,妾身就是勾引王爷了,您,又能如何呢。
作者有话要说:唉,男人啊,在chuang上的时候比较好说话,脑袋不那么灵光,再过几次,偶真不想让翩翩理那个渣男了。
☆、第24章夜啼
红烛摇曳,美人吟,本该你侬我侬,恩爱甜蜜,翩翩却是强忍缠绵。
“脉脉双含绛小桃,一团莹软酿琼缪。等闲不许春风见,玉扣红绡束自牢。温比玉,腻如膏,醉来入手兴偏豪。”云雨过后,硕王大手把玩着翩翩胸前的柔软,神情惬意舒适,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自豪得意,揉搓间竟是诵起词来。
于诗词之道,翩翩还真没什么天赋,习的汉语都吃力的很,然而,即使不知其意,看王爷的表情,她多少也能猜到其中味。
“翩翩,本王一时情至,竟是忘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福晋大度,允皓祥为嫡子,记在她名下。”硕王笑道,贤妻美妾,齐人之福,美哉,乐哉。
翩翩眼神闪了闪,笑道“福晋真是善良大度,只是,只是四格格可也记在福晋名下。”
“芳儿是个女儿,日后找门好的婚事就是了,倒是皓祥,若成了嫡子,也能少些束缚。”硕王笑道。
束缚,她也不想做皓祥的束缚,她恨不得成为皓祥的左膀右臂,恨不得给皓祥天下所有的荣贵。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让皓祥成为福晋的儿子。
皓祥就是福晋心里的一根刺,怎么可能真心待他。
“王爷,话虽这么说,但是这般厚此薄彼,妾身哪里有脸见吟秀妹妹,再则,皓祥是个男儿,自该跟王爷一样,出去闯块天地,靠祖荫庇佑,哪是大丈夫所为。而四格格则不一样,若是成了嫡女,日后说亲也方便些。”翩翩浅笑道,与此同时纤手也轻轻抚摸硕王赤裸的胸膛。
有时候,她真的好想将王爷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如何做到那般冷酷的对待她的皓祥。
硕王的胸膛被翩翩那纤纤细手弄的起伏不定,浑身更是燥热难耐,喉咙里发生一声低吼,道“你个小妖精,看本王怎么收拾你。”说着身子一转,就往翩翩身上压去,翩翩浅笑一声,在硕王耳边吐气如兰,道“王爷还没回答妾身的话呢。”
硕王身子一绷,“翩翩所言甚是。”而后一口包住翩翩的唇瓣,身子也上下浮动起来。
轻轻的环住硕王的脖子,下巴也搭在硕王的肩上,欢愉声后却是冰冷的眼神以及浓浓的讽刺。
福晋,这府里可不止你一个了解王爷的性子,如今,你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可惜,这事儿,还没完呢。
……
吟秀穿着白色里衣,披着头发,斜坐在窗边,轻轻的拍着四格格的小肚子,看着四格格的睡颜,眼里满是慈爱与笑意。
想着今日在清雅院那一出,吟秀拍着四格格的手一顿,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这么多年下来,对于翩翩,不说了解十分,七分八分还是有的。福晋跟她争皓祥,真不是个明智之举,不过倒让她捡了个巧儿。芳儿不比皓祥,养于闺阁,除了嫁个好人家,也没什么好门路,不像男儿,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如今,她也不求大富大贵,只往芳儿一生安乐幸福就好。
翩翩城府极深,好在对她没有恶意,只要不去碰她的逆鳞,想来也一生无忧,至于福晋,哼,当年的栽赃之仇,她可还没忘呢。
“秋香,吹灯歇息吧。”吟秀又抹了些香膏,而后进了被窝,将四格格搂在怀里,轻声道。
过了今日,芳儿应该就会被记到福晋名下吧,而王府,也不知会掀起怎么样的波澜啊。
府里的灯火渐渐熄去,夜幕笼罩的王府那般宁静却也透露出几分诡异。打更的声音从府外巷子处传来,如今已是二更天了。雪如福晋侧了侧身子,手轻轻抚摸硕王平日睡着的地方,表情木然,魂不守舍。
突然,一声声婴孩儿的啼哭声传来,雪如福晋一愣,越听越紧张,额上也渐渐渗出汗来,“姥姥,姥姥。”
“福晋”守夜的丫鬟一下子被惊醒,手忙脚乱的点着油灯,见雪如福晋白着脸,散着发,半扒在窗边,忙过去将她扶回床上。
“霜秋,你听,有没有听到孩子的啼哭声,你听啊。”雪如狠狠的拽着霜秋的胳膊道,弄的霜秋真个人都站不稳,只道“福晋,您定是听错了,哪有孩子的声音。”
“不,你听,明明刚才有的啊。”雪如不信道。
“福晋,你怎么了。”隔壁厢房的秦姥姥听到雪如屋子里的动静,忙跑了过来,挥手让霜秋等人离去,秦姥姥将雪如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安慰着。
好一会儿,雪如才缓过神来,道“姥姥,我刚才听见孩子的哭声了,像极了我那苦命的女儿。”
“福晋,没有的事儿,您别胡思乱想,不信,奴才这就出去找找。”
“不,姥姥我也去。”说着就起了床,批了外衣,秦姥姥掌了灯,相携出了屋子。门一开,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扑面而来,月色如水,树影摇曳。
“姥姥,这分明不是梅花盛开的季节,怎么会有梅花的香味。”雪如狠狠的抓着秦姥姥的小手腕道。手上的灯笼因着雪如的晃动也晃了几下。
“没事没事,这是老奴身上的香味,今个奴才用的是梅花味的香膏,啊。福晋,天色晚了,快些睡吧。”秦姥姥定了定心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