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有事?”
沈盐盐正色地望着这个“临时”雇员,主任让他配合她做内刊编辑的工作,她倒要看看,他能干得怎么样。
祁银舜点头,这次他还真有点事:“印刷厂的设计编辑,我们开会之前就联系了,要跟你语音通话,说一说改稿子的问题。”
沈盐盐连忙站起身来:“哎呀对了,我们两个约好的,我差点忘了。可是,我的电脑没有耳麦。怎么办?我去借。”
另一个办公室有两个同事,一个是长相漂亮出众的田一,另一个是胖墩墩一副老实人模样的程津阳。
沈盐盐道出过来的原由。
田一未予理睬,依旧拿着手上的东西在看。心急的盐盐没注意到她当时看的是什么,她一心想要借到耳麦。可是人家不理不睬,她也没有办法,尴尬地站着,又将目光转向了程津阳。
程津阳很不情愿地去拉扯她电脑上耳麦的接线:“我这线接在后面,我还得到下面去拔。上次被你动了的那一次,线都松了,老是被你这么拔来拔去的,都不好使了!”程津阳曾经怀孕生产,休养了整整四个月。在此期间,因为沈盐盐有一次急着用耳麦,曾经到她的办公室,和田一打过招呼后,将耳麦借走。不过她记得,她就只用过一次,用完,又再插回去,也是一次。一加一是不是只等于二?
沈盐盐又把期待的目光转向田一,田一看也没有看她一眼,连拉扯这样的动作都没做,摆明了就是sayno:“我这个也在下面。拿不出来。”
沈盐盐只好又回到程津阳一边,盼望着她拉来扯去,终于已经拔出来了,可是程津阳见田一摆明不借,就早已经停止了她晃晃悠悠的原动作,改为斩钉截铁地拒绝:“你还是去贾文武那里借好了。也许他那里好拔。”
于是沈盐盐灰溜溜地出来,又去到贾文武的办公室,说明了情况,终于借来了耳麦。
沈盐盐走后,祁银舜悠哉地自程津阳两人的办公室门前现身,给了里面的两位姐姐一个深沉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开。
田一和程津阳面面相觑,暗想刚刚是否有些失态。沈盐盐是不需要拿来当一回事的,小职员一个,没钱又没权,嘴皮子还不溜,整个一个软柿子。不过,刚刚那一幕却被这个小帅哥看到,不知道会否影响两人机关干部的高大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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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的沈盐盐虽然很沮丧,但也已习以为常。
倒是祁银舜真的有点看不过去。没有想到,居然举手之劳的事情,同事之间就耗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弯一次腰,拿下一根线,竟然困难到这个地步?
“想不到同事之间,竟然如此相待,”他装模作样地不断摇头,轻叹一口气:“我可是看得真儿真儿的呀!”
盐盐轻轻哼了一声,颇有些不以为然。她站起身来,走到祁银舜的面前,静静地注视了他两秒钟,然后很肯定地指着他说道:“你。”
祁银舜一头雾水,也用手指指自己的鼻子:“我?”
盐盐极为肯定地点头:“贱人就是矫情。”
☆、第十一章 蕙质兰心
就在“举步维艰”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天,程津阳火急火燎地给沈盐盐打来了电话。虽然说,两人的办公室的门刚好斜对着,直线距离不足两米,但是一个办公室与另一个办公室之间的联系通常是依靠电话。也许,这种电话里和走廊里可以同时听到对方声音的情况,也是很好玩的?
“盐盐,你那本期刊里面有没有关于创新管理方面的稿子,上面急着要。”
上面是急着向程津阳要,这件事情,不是沈盐盐的工作范畴。
“创新管理专栏里面有两篇。”盐盐想也不想地实话实说:“我现在就给你邮过去。”意思是通过电子邮箱传递。
“太好了。”
盐盐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活,立刻找到稿子,传了过去。
三十秒钟后,程津阳再次打来了电话,大家能不能在脑海中设想一下,一个老实粗壮的原始声音突变为撒娇发嗲,会是个什么状态?
“盐盐,”这两个字是拉了长音的:“你给我的这两篇,我上一次已经给了人家啦!人家都发啦!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啦?我真的不想自己写啦!”
盐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但仍然老老实实地回想着期刊中的稿件,然后告诉她:“深度栏目里面,还有几篇文,也提到了创新管理,只是不完全。如果你要的话……”
“我要啦!我要啦!发过来!发过来!”
放下电话,盐盐连忙又去给程津阳找稿子。正同在一个办公室的祁银舜好奇地问:“你给她了?”
盐盐老老实实地点头:“给了。”
祁银舜撇嘴:“为什么?你不想以牙还牙?”
祁银舜的话,让沈盐盐陷入沉思。她是老实人,但却不是傻子。可发自内心的,她不想像她们一样,因为一点小事就难为别人,只要是自己认为没用的人,就连举手之劳的力都不肯出。她亦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因为她希望自己能够做到豁达。
不过,对于这个吊儿郎当没有一点正经的坏男人典范,她自然不会把心里的话真正地讲给他听。于是沈盐盐煞有其事地对祁银舜说:“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应该是民主法治、公平正义、诚信友爱、充满活力、安定有序、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社会。在这五个方面中,最重要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和谐相处。懂吗?”
盐盐突然觉得,好多美好的词语,似乎都可以用在她的身上呢!她这么无私、善良、高尚、高贵、以德报怨、海纳百川、坦荡无私、虚怀若谷、出淤泥而不染……(以下省略评语一万五千字)。
正当她在天马行空的想象中洋洋自得的时候,祁银舜不怕死地闯进她的思绪来发言,而且还做着绞尽脑汁状:“我想问问,这算不算是——矫情?”
盐盐对着这两个字猛翻白眼,气愤地嘟起嘴,给他一个愤怒的眼神:“是蕙质兰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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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路窄。这是沈盐盐进入卫生间后的第一个想法。机关楼的第五层,原本也没有太多的女同事,一般来讲,卫生间里面热闹的时候凤毛麟角。今天确实例外,这不,加上她,已经挤了四个人,像是约好了一起如厕似的。而且其中两个人还是刚刚给了她脸色看的程津阳和田一。
程津阳的态度却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极其热络地招呼着沈盐盐:“沈姐,真巧啊!对了沈姐,曲函丽这两天不在家,你轻松不少吧?”
沈盐盐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程津阳又自顾自地接着说:“你知道吗,现在只要一到厕所里面,我就想起她,我一直想问问你,为什么她总是到厕所里面来打电话?我撞见过好几次呢!”
景谆,纪监部的一位女同事,也曾经在政治部组管的岗位上工作多年,大家都是老相识,她听闻此话也立刻接到:“对呀,我也看到过。”
田一也在一旁搭话:“就是,还有我,也撞到过几次。”
盐盐吃吃地笑:“那还不明白,因为我在,不方便呗!”
一提到曲函丽,程津阳就忍不住地撇嘴,外加不耐烦:“你就应该搬出来,还跟她在一块凑什么热闹。你真能受得了?”
景大姐接话道:“反正我是受不了。”
沈盐盐不由自主地说了实话:“我快疯了。”
程津阳给她出主意:“那你就找主任呗,让他给你换个办公室。”
田一则理解地拍拍她:“不行你就搬过来,跟我们俩在一起吧!总比呆在她那屋强。”
卫生间里,几个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第十二章 机关是与非
“校对得怎么样?”
祁银舜坐在沈盐盐对面的位置上,自从曲菡丽出差,他就以配合沈盐盐校对内刊、随时听从吩咐为由,将自己搬到了沈盐盐的办公室里。其实曲菡丽的电脑是有密码的,而且非常神秘,平均一段时间就换上另外一个。一般人是绝对无法破解的。所以当祁银舜要求使用曲菡丽的电脑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知道破解不了密码,他自然知难而退。谁知,祁银舜一点没费力气,就开始在曲函丽的电脑上纵横驰骋了。让沈盐盐不明白究竟他是IT精英还是曲菡丽告诉了他密码。管他呢?随他去!祁银舜静悄悄地坐在对面,既没多嘴也没捣蛋,倒是比曲菡丽省心了去了。
她真关心他校对得怎么样了。因为没两天就到了出版的时间了。可是她看到的情景,却让她气结。祁银舜竟然在玩电脑游戏,那些炫丽的场面,让她眼晕,可是对游戏一窍不通的她,却弄不懂他在玩什么。
沈盐盐一言不发,只用眼睛狠狠剜他。让祁银舜尴尬地笑笑。他是学经济学的,对于文学作品,没有半点兴趣。上学的时候,一到语文课,他就打瞌睡。
“十有九回堪白眼,百无一用是某生。”气呼呼地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沈盐盐,突然在电脑后面冒出这么一句话。
语文固然学得不好,骂人的话还能听得出来吧?好像是不是还改了词儿了,专门针对他的?文人不愧是文人啊,骂人都不用现找词儿。他是不是应该给予有效还击?可是他只会说: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啊!急中生智,祁银舜顺口胡诌:“Financialeconomics好好学,偏好优化无套利。”这些才是他的主科。他的英文标准吧?嘿嘿,他可是经济学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