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拜金小姐 (锦小七)

　　“你好好养着，后天我们去的地方更偏僻，不过风景倒好，有时间的话把小林也一起带上吧。”
　　唐百川点点头，来人又叮嘱了两句，转身走了。
　　露华在后面站着听了个大概，知道唐百川到这边来真是有事，说来说去，果然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你身体好了，那我先走了。”
　　露华闷闷地从他身后走出去，这一次连头都没回。
　　唐百川带上门就跟了出去，“我送你。”
　　大路那么宽，他爱怎么走就怎么走。露华不多想了，出了酒店准备拦车，一眼就看到停在酒店门口的摩托车。
　　摩托车上的人也看到了她，脱下帽子走了过来。
　　“我来接你。”
　　唐百川目光寒了寒，来人竟是钟海。露华竟然跟钟海呆在一起。钟海也瞧见了唐百川，但是态度相当冷淡，比起他之前给向仁做司机时可差远了。
　　“其实没多远。”露华态度疏远，显然不打算跟钟海牵扯过多，但在唐百川眼里却不是这这幅模样了。钟海把头盔戴到了露华头上，笑了笑，“天气有点冷，摩托车风大，走吧。”
　　唐百川觉得露华会拒绝，但是出乎意料，露华竟真的跟着走了。
　　对，露华在他面前再次跟钟海走了。
　　唐百川一贯的骄傲告诉自己，这没多大事，没多大的事……这个地方他不熟悉，这里不是他的地盘……但是这些理由恐怕都不能压下他此时此刻心里的不甘。
　　露华连再见都没跟他说，自己爬上了摩托车后座。
　　她跟钟海挨得很近，看在唐百川眼里差不多两人就快抱上了。他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最后在车快启动的时候冲了上去。
　　“林露华！”
　　露华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钟海也是。二人不解地看着他，唐百川停在车前，“把你的电话告诉我。”他说得理所当然的模样，露华错愕，想了想她报了一串数字出来。
　　只说了一遍，她的态度明显在敷衍。但是唐百川已然记住了。
　　他动了动手指就把号码拨了过去，唇角微抿，“有事我能给你打电话吗？我对这边不熟。”示弱，他自己在示弱。果然，露华看到他的脸，顿了顿然后点头。
　　“随便，哪天带你看风景，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钟海的脸色明显不好，在露华说完的时候，一声不吭就把车开出去了。
　　露华被这个突进吓了一跳，开始时下意识就抱住了钟海的腰，但也只是短短十几秒，她缓过来了，果断地松了手。
　　“哥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钟海不说话，他其实有点生气。露华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跟唐百川纠缠不清呢？他是那个人的侄子，骨子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露华说了一声见没有回应就准备算了，谁知道钟海在前面问：“他到苍水来干什么？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露华刹那间谨慎起来，想了想今天的所见所闻，发现没什么差错，才回到钟海，“像是在找什么人，你听说xx崖吗？”
　　钟海愣了一下，“那地方有点偏，他去那里干什么？”
　　露华自然没什么可以回答的了。
　　她跟钟海回来其实不是为了别的，前些天一场暴雨，钟洋的衣冠冢被冲垮了，需要重新翻修一场。需要格外说明的是，那是一副空的棺椁。
　　钟家的老房子常年没有人打理，已经快倒了，钟海可以住，露华却住不了。当地的人又大多搬的搬，出外务工的务工，露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就去住了之前广场旁边的小旅馆，住宿出行都方便。
　　“露露，你为什么还跟他有来往？”车快到了的时候，钟海终于鼓起勇气问了这句话，露华在后面却怔了怔，之后下了车，一言不发的把帽子摘了递回去。
　　“你说话啊。”钟海这一次想要问个清楚。
　　露华变了脸，“你以什么立场问我？”
　　钟海这下闹了个大红脸，他就是把钟洋搬出来也解不了这尴尬。露华见他不接头盔，自己随手把它挂到了车龙头上。
　　“我做什么事，哥，你愿意帮我就帮，不愿意就算了。”这意思是说，我的事你不要管，要管就站在我这边听我的。
　　钟海的话吞了回去，露华自己进去了。
　　第二天中午，露华接到唐百川的电话，问她有没有兴趣一起去个地方。这纯粹是个借口，露华觉得自己抓到了某个机会，点点头。
　　两人相约晚上在河堤上见面。
　　露华故意去晚了，唐百川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
　　今天白天是个阴天，天气不热，晚上乌云蔽月，河堤上没几个人走动。这条河堤很长，唐百川跟露华走了很长一段距离，二人都沉默着，后来过一片竹林，听到里面影影约约听到人声，唐百川要去探个究竟，被露华一把拉着走远了。
　　“刚才……”
　　露华觉得他这个人不是一般的木头疙瘩，她指了指不远处灯火通明的一幢建筑，唐百川浑然不觉。露华索性把话挑明了，那一处是当地的一个职业学校，学生平日里都喜欢翻墙出来，那片竹林正是约会的好场所。
　　唐百川有些傻眼，他确实毫无经验。
　　露华不笑他了，两人随意聊了聊，气氛一时好了不少。唐百川没想过，在这个陌生的小县城里，他跟露华可以这样安稳地谈话聊天。
　　不久后，话题就转到了露华出现在这儿的原因上。这一次露华坦诚得让唐百川有些吃惊，她说：“钟洋的坟被暴雨冲垮了，我跟钟海一起回来看看。”
　　唐百川默了默，半晌没找到可以应对的话。
　　露华表情淡淡，跟唐百川的距离不远不近。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站到了唐百川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你什么时候有空？”
　　“嗯？”
　　“我想带你去看看他。”
　　唐百川的表情卡在那儿，好半晌他才意识到露华说得“他”是谁。露华的神情很淡，淡的他以为这就是一种暗示了。
　　“过两天可以。”他缓了缓，应对总算没失了分寸。
　　他现在心里有点乱，乱的快失了阵脚。但是这种乱里面，又隐隐夹杂着几分不安，他不知道露华想干什么。

　　☆、77.拜访之前买衣服

　　露华观察着唐百川的反应，心里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不成为敌人，那么，就不要成为敌人吧。因为只有她的心清楚，真到了针锋相对的那一天，她未尝会像自己想的那样冷厉无情。反倒是唐百川……
　　一阵风刮过，露华瑟瑟，唐百川恍然未觉。
　　“回去吧。”看了看街上稀少的行人，露华终于说了离开的话。
　　唐百川本意要送她，谁知道走到一半再次碰到钟海。
　　露华想说什么，看了看钟海，把自己的话憋了回去。唐百川的脸色掩映在路灯下，半明半暗。
　　露华道：“你自己回去吧，我先走了。”
　　钟海什么都没说，在露华上车的时候回头对唐百川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唐百川表情不咸不淡，站在路灯下，一言不发，看着摩托车走远了，踢了一脚旁边的桂树。
　　又过了三天，露华还是没等到唐百川的电话。她自己打电话过去，过了一会儿，那边才接起来。
　　“露华。”
　　这声音，怎么听都像是特意在等自己的电话。露华把心里那点小心思收起来，正声道：“上次说，带你过来一趟，明天可以吗？”
　　那边顿了顿，“需要准备什么？”
　　“不需要。——等等，你的衣服都太正式，如果可以，希望你可以换一身。”
　　“你有什么建议？”
　　露华在这边说了些意见，唐百川停了一会儿，“我想你亲自过来一趟的效果会比我实践的强一些。”
　　露华想起了之前给他当助理的日子，心神恍然，“好的，明早我过来，挑了衣服再一起过来。”
　　唐百川理所当然把露华的话理解成了我们关系更进一步的意思。他心里稍稍宽慰了些。这几天的走访依旧无趣而乏味，他的来历不明，谁都知道他不是那位小张亲生的，却谁也说不出个来处。他倒真希望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这场寻亲路似乎又走到了死胡同里，当事人不在，周围人又没有丝毫讯息。
　　第二天露华过来时，唐百川穿的齐整在酒店里等她，露华却是皱了皱眉，跑去翻了翻唐百川的行李箱，最后一脸我就知道你这样的表情扯着他出门了。
　　他们的第一站就是农贸市场对面的服装城。
　　唐百川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各种衣服成堆地码在货摊上，来往的人挑挑拣拣，买的反而少。露华看他这幅模样笑了笑，扎进人堆里挑了一件黑色的t恤就开始跟老板杀价。唐百川就看着那件老板喊着全市不重样的两百块的t恤被杀到了20块，一时有些瞠目。
　　他想说什么，最后忍了忍，把话吞回去了。
　　那件黑色的t恤，真的不是他的风格。
　　他站在旁边第一次有了落荒而逃的想法，之后露华又挑了一条长裤出来，说好了价付完钱这才拉着唐百川出去。
　　“我们去哪儿？”唐百川表情有些木，想到刚才里面人山人海的模样，他有些缓不过神来。这种人山人海还跟城市商场里的人山人海有所不同，掺杂着吆喝声，争吵声，问价声……各种各样的声音，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