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一个隐形人般的三少爷,如今却以铁血手腕掌控了俄罗斯帮,再没有敢小看他,甚至需要仰视这个三少爷的风采。
呵、多么讽刺……
罗莱·琼斯?手指缓缓摩挲着沙发扶手,乔心脑海里闪过在警局里惊鸿一瞥的那个青年。
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逆子,你个逆子,早知道当初一把掐死你了,还让你留到现在祸害人,悔不当初啊”,弗格躺在床上,胸口急剧浮动,双眼瞪得铜铃似的盯着某一点,那眼底的凶狠阴毒比毒蛇更甚几分。
男子站在床前几丈距离,身姿清瘦挺拔,五官俊美无夲,气质如玉温雅,淡淡的如竹松照。
男子闻言,幽蓝深邃如宝石的眼睛缓缓的落在气结的老人脸上,定定的看了几秒,空气有刹那的寂静,他的目光,穿透空气,带着亘古的苍凉和不惊,仿似能抚平人心底的毛躁。
“父亲,您累了,好好休息吧”。语气淡凉无温,寒气入脾,惊起一身冷汗。
弗格一双浑浊的老眼像看仇敌似的瞅着不远处那波澜不惊的俊美青年,双手握紧了又松开,最终无力的垂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一开始就知道”。男子语气悠悠。
弗格双眼大睁,半晌、重重的叹了口气,像个垂垂老矣的老者,“果然如此,终究是我看走了眼”。
“俄罗斯帮我可以交给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男子眉眼淡扫过他,温声开口:“您好像弄错了什么事情?俄罗斯帮已经是我的了,何来交给一说”。
弗格气结,褶皱皮似的老脸涨红,止不住的咳嗽。
“不过,看在几十年您抚育过我的份上,你的临终遗言我可以考虑考虑”。
弗格咬牙,忍下胸口的闷涨,开口道:“你要把卓依完整的带回来,否则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男子摇摇头,叹了口气,语气似有悲悯:“父亲,不是我不答应你,而是小妹她——已经死了”。
“什么”?弗格大叫一声,似是不可置信,抓起手边的玉石枕就朝男子砸去,男子轻身移开,“砰”的一声玉石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逆子,你连你妹妹都不肯放过,你不得好死”,吼完这句话,手依旧维持着指着男子的动作,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砰”,尘土飞扬,四溅而开。
男子垂下眼眸来,抽出一条白手帕捂着鼻子嘴巴,漠然转身,一步一步离开。
究竟是谁不得好死呢?呵呵,俄罗斯帮啊,本就该他继承的,不是吗?
他只不过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错吗?
俄罗斯帮的老帮主罗莱·弗格去世了,消息一出,震动黑道界,这个曾经的黑道枭雄,一生风光无限,没想到竟然去世了,唉……
无论生前如何的权势滔天,死后还不是和普通人一样归为一柸黄土,几多荣光、几多风采,都已随风逝去。
葬礼办的很隆重,很多黑帮大佬和政商名人都出席了这次葬礼,看着相片上老人威严的容颜,人人鞠躬作辑,缅怀一个老人传奇的一生。
着一袭黑衣,胸前佩戴白花的俊美青年对每一个鞠躬的人回以最真诚的一躬,生前和弗格有交情的都上前抚慰性的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罗莱家一连遭逢巨变,长子被害,小女至今生死不明,顶天柱又撒手而去,如今,整个俄罗斯帮都靠琼斯撑着。
很明显有些人并不这么想,只剩下一个没什么杀伤力的小白脸,正是趁火打劫的好时机啊。
乔心着一袭黑裙,外罩黑色长风衣,一顶礼帽压头,隐藏在角落里,静静的打量着那个立于人前的男人。
似乎和上次见到时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更是让人看不透了。
虽然她的出手间接性的帮了琼斯,但这样的人并不喜欢不被掌控的感觉,而他的出现也打乱了乔心的计划,与其等他发现了转头来对付自己,不如先下手为强。
男人的目光穿透层层人群,准确的落在角落里的黑衣少女身上,两人目光相对的一瞬间,似乎有火花“霹雳啪啦”无声四溅。
男人唇角笑意加深,漫不经心的移开视线。
乔心冷笑,我让你乐,待会儿看你怎么哭。
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不舍得毁了啊,可是冒犯他的人怎么能饶恕呢?
“父亲”,一声悲戚的大喊自灵堂门口传来,所有人循声望去,那是个俊朗的男人,五官和前方巨幅照片上的老人有六分相像,瞬间明白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罗莱·鲁尔,弗格的次子,不过由于是私生子,母亲是个人尽可夫的舞女,因此一直不招弗格待见,但怎么说也是弗格的亲生儿子,一直也算是恭敬有加。
鲁尔跑上前来跪在蒲团上,眼泪说来就来,目光望向照片,哭声悲戚哽咽:“父亲,你怎么不等等我就走了啊,我还没见您最后一面啊”。目光一转,愤恨的瞪着琼斯。
“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父亲怎么会死”。
什么意思?在场所有人疑惑?弗格不是得病去世的吗?怎么会和琼斯有关系呢,一时所有人看向琼斯的目光都有些变了。
“二哥”,琼斯目光悲悯,神情似有不忍,但依旧顶着巨大悲痛说道:“我知道父亲的去世对你的打击很深,但人去了就是去了,节哀顺变”。
“我呸,你话说的真好听”,鲁尔从蒲团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向琼斯,“别以为你做过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大哥是你派人杀的嫁祸给诺琳,好引起和迪兰的冲突,你好渔翁得利,小妹也是你派人掳走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打电话的时候刚好被我偷听到,父亲知道你的恶行后劝你改过自新,谁知你完全丧心病狂,竟连父亲也一并害了,琼斯,你究竟有没有良心,弑兄杀父的事你也干得出来”。
弑兄、杀父,鲁尔说的是真的吗?可是这个温和的青年真的是鲁尔口中的那种人吗?
鲁尔眼底得意之色涌现,管别人信不信,他今天这样说了,就算在别人心底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一个弑兄杀父、忘恩负义的人,以后谁还会和他合作,名声臭了,离灭亡也不远了。
乔心摇摇头,眼底冷笑不已,鲁尔演技当真不错,影帝级别的啊。
恍惚中,这场景让她想起了洛茜儿的葬礼,也是这么多的人,花圈环绕,氛围肃穆,她摇摇晃晃的站在人群中,心底的疼痛无以复加,她以瘦弱的身躯抗衡着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慕容连思。
咄咄逼人的鲁尔和慕容连思冷笑恶毒的脸重合,而脸色苍白、一脸悲戚痛苦的琼斯多么像那时的她……
乔心悚然一惊,她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琼斯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苍白的容颜上破碎的痛苦令人动容,“二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什么诺琳、什么迪兰,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鲁尔冷笑,逐渐逼近:“装、你继续给我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手段,还真要被他给骗过去了,他的好三弟,可真能耐啊。
“二哥,我知道你恨这个家,恨父亲对你的漠视,但看在父亲和大哥的面上,你能不能让他们安息,这是父亲的葬礼,你不要闹了,什么事能葬礼过去之后再说”。
真是深明大义,孝顺无双的好儿子,好弟弟啊,鲁尔一口银牙咬碎,知道自己今天占不到什么便宜,但他就是看不得琼斯这张虚伪的脸,几乎脱口而出道:“你根本不是……”。
“砰”一声枪响骤然响起,宾客四惊,但大多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保镖几乎都在第一时刻护在身前。
“砰砰砰”,连续性枪响站在门口属于俄罗斯帮的一众黑衣保镖全部中弹身亡,一群身着迷彩服的大汉手持冲锋枪闯了进来,见人就开枪,神情兴奋激狂,像一群刚从牢笼中释放的老虎。
这下所有人都慌了,四散惊跑,在第一声枪响的时候鲁尔飞快的跑到灵堂下方的黑方桌下躲了起来。
乔心眼眸微眯,侧身掩在柱子后边,打量那些彪型大汉。
数九严冬,这些人却身着迷彩背心,外套全部系在腰间,露出精壮的胸膛和臂膀,人人皆凶神恶煞,却统一的在右太阳穴上纹有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个鱼的形状。
乔心心底一凛。这些人是外籍兵团,那个神秘却令人胆寒的组织,成员全由战犯组成,其凶恶程度自不必说,一个个的都是疯子,以人血为生,一天不杀人就手痒。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乔心心底疑惑,能请得动他们,看来是花了大手笔了,但究竟是什么人要置琼斯于死地呢?
不容她多想,那些人已经冲了进来,见人就杀,毫不手软,乔心咬牙暗恨,这些人杀人不眨眼,才不管你是什么人呢,看来要逃出去还得费一番功夫。
早知道今天就不来凑热闹了,倒霉的竟然碰到这些煞神,琼斯,你果然和我犯冲,这笔账算你头上,等你还有命活着的话铁定讨回来。
乔心一边隐身后退,一遍调整蓝牙耳机,沉声道:“究竟怎么回事,外籍兵团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人中弹在乔心面前倒下,乔心面不改色的踢了那人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