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晓珍一句都听不进去,发了阵呆,忽然起身上楼。
莫莉本来想拦着,一抬头就见周泽站在厨房门口,无声无息的摆手,遂作罢。
厨房里,周泽倚着出轨,看沈嘉柔把菜都清理出来,一样一样装到盘子里,思潮起伏。原来,陪着女人下厨,并不是一件太无聊的事,尤其看着她又害怕又强作镇定的模样,忽然觉得有趣。
父母出事之后,他从医院回来就把尤晓珍从外省接过来,可那时基本都是保姆下厨,他不常回来,所以也不关心。
再后来,跟他女人一个比一个年轻,偶尔要吃饭也多半叫外卖,没几个愿意给他下厨。说到底,交易就是交易,附加的服务,总是需要额外的投资,例如感情。
可沈嘉柔什么都没提,也没问就答应帮他,简直怪的可以,或者说胆小的几乎没有胆了。
拉回思绪,眼看她准备的也差不多,周泽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去把餐厅收拾下,我来烧菜。”
“嗯……”沈嘉柔细若蚊吟的应了一声,垂着头,后背汗津津的,红着脸去了餐厅。
被人盯着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一个还很陌生的成年男人,如此近距离的盯了将近半个小时。沈嘉柔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纯洁少女,她能感觉得出,在某个瞬间,周泽对自己或许是有意思的。
然而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恐惧。
中午吃饭,尤晓珍的脸色一直没什么变化,只是看着沈嘉柔的眼神,格外的冷。那种冷,包含了嫉妒、不屑,还有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嘲讽。
沈嘉柔敏感的觉察到她对自己不喜,是因为周泽,无奈的情绪悄然蔓延心底。所幸,她们吃过午饭就走了,谁都没打算和她深交。
她们走后,周泽接了个电话也走了。沈嘉柔收拾好餐桌,想着反正不出摊,便带着沈依依去了附近的医院,继续挂水。
儿童输液室里人很多,沈嘉柔找了个位置抱着沈依依坐下,想了想,拿出手机给袁淑华打过去。
离婚起诉状被驳回,这就意味着不管她跑到哪里,都只能算是和跟韩林哲分居。按照韩家人一贯的做法,即便闹到可以离婚,出轨的那个人,也一定是自己。
电话接通,袁淑华的语气照例不太好,开口就骂:“是不是又缺钱了?你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别一天到晚跟我伸手,我怎么生出你这么贱的女儿。”
“妈……”沈嘉柔喊完,死死的咬着下嘴唇,好一阵才松开:“我不要钱,能不能帮我去法院,重新递交离婚起诉状。”
“韩家说了,离婚可以,但是要你赔二十万的损失费。”袁淑华一听不是要钱,语气缓了缓,火气依然很大:“想离自己回来办,我没空。”
“好。”沈嘉柔闷闷的挂了电话,迟疑片刻又给父亲打过去。
电话接通后,她把和袁淑华说的话重复一遍,却听父亲说:“自己的事自己处理,你妈最近发神经,一毛钱都不给我,门也不让我出。”
“那算了,我自己想办法解决。”沈嘉柔失望的挂了电话,疲惫靠向冰凉的金属椅背。
父母不帮忙,韩家又是如此不要脸,她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办才好。
出神中,沈依依拽了拽她的袖子,奶声奶气的说:“叔叔让我叫他爸爸。”
“不许叫!”沈嘉柔回过神,立即严厉呵斥:“听到没有!”
“我没叫。”沈依依扁着嘴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我亲他可以吗。”
“也不可以!”沈嘉柔烦躁极了,一想起两人在厨房做饭的情形,心底更加无名火起。
天知道她多渴望那样的生活,渴望到差点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
沈依依大概是被她扭曲的表情吓到,又不敢大声的哭出来,眼泪一直流个不停,直到累的睡了过去。
挂完水回到周家老宅,不见周泽在家。沈嘉柔把沈依依放到小房间,做贼一般上了楼溜进他的房间,把自己的衣服和洗漱用品都拿了出来,跟着整理好行李袋,又搬回隔壁楼的小房间。
晚上周泽没有回来,沈嘉柔睡到天快亮时,准时爬起来洗漱,然后背着沈依依去出摊。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真的很大。比起头几天的不知所措,如今的沈嘉柔,已经可以很泼辣的跟人讲价,偶尔遇到故意刁难的客人,也能应付自如。除了不参与其他摊主买马,她在市场里,越来越如鱼得水。
而且跟周围一起摆摊的人熟识之后,沈依依也很少烦她了,自己挨个摊子溜着玩,小嘴念念有词的给大家伙逗乐。
转眼一个多星期过去,周泽依然跟失踪了般不见人影。沈嘉柔每天卖出的水果越来越多,脸上笑容也多了起来,整个人自信满满。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她算了下手里的钱,便带着沈依依去逛夜市。
老城区夜市里卖的东西都不贵,而且每走一段路,就会有一家两元店。放置在门口的大喇叭,一天到晚喊着:两元你买不了房,买不了车,也去不了莫斯科……
进了其中一家两元店,挑了一本简笔画,又买了画画本和彩笔,沈嘉柔付完钱,便带着沈依依一路逛着慢慢往回走。
通往周家老宅的巷子有些偏僻,一路过去,不少人家大门都开着,老老少少散落各处纳凉。
沈嘉柔抱着沈依依,踏着满地晕黄的光线,心情放松的跟她说:“一会妈妈教你画画好不好。”
“好,依依要画画。”沈依依抱着自己的蜡笔,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画好多好多花。”
“嗯,我们画好多好多的花。”沈嘉柔揉揉她的头顶,想把她送去幼儿园的念头,再次闪过脑海。
说笑间到了门外,她刚拿出钥匙,忽然一辆摩托车飞速开过,跟着脚边多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沈嘉柔反射性的抱着沈依依往后避开,冷不防小门忽然打开,娘俩齐齐跌进一个带着酒气的怀抱里。
☆、第22章 左右为难
“怎么了?”周泽趔趄了下,肩膀上的伤口被扯到,疼的他下意识的皱起眉。
沈嘉柔怔了怔,勉强站定,不想怀里的沈依依忽然朝周泽伸出手:“叔叔抱。”
“好。”周泽的视线掠过沈嘉柔的后颈,往地上瞄了一眼,伸出没受伤的手,将沈依依接过来:“别怕,我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沈嘉柔惊魂未定,紧张侧过身子让他出去,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呜……”地上黑漆漆的一团,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跟着动了动,地上依稀有血淌出来。
周泽细看之下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迅速回头看着沈嘉柔:“你把孩子带回屋里去,然后上楼去我房间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把药箱拿下来。”
“哦……”沈嘉柔接过沈依依,一路哄着她跑进院子。
周泽蹲到地上,仔细检查了下狗的伤势,起身去对面叫来两个帮手,帮忙把狗搬到院子里,跟着去开了大灯。
其中一个过来的帮忙的人,看着地上的狗开玩笑道:“三哥,这狗看起来还挺肥,不会是有崽子了吧。”
周泽看他一眼,再次费力的蹲到地上,伸手摸了摸狗肚子,眉峰渐渐压低:“没事了,你俩接着去玩吧。”
“好嘞。”两人笑笑,转身出了大门。
周泽站起来去把门关上,想了想,拿出手机给老七打过去,让他查查到底是谁故意恶心自己。结束通话,他发现这狗伤的不轻,也不知能不能救活,顿时有些犯难。
须臾,他想起附近就有宠物医院,于是把电话打过去,简单把情况说了下,让那医生赶快过来。刚打完电话,沈嘉柔也带着药箱来到了院子里。
被打伤的是条成年德牧,伤口的位置不断涌出新鲜的血液,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弱。周泽担心血腥的场面吓到沈依依,便让她抱着孩子,先避到客厅去。
沈嘉柔应了一声,留意到他的衣服上似乎也有血渍,没来由的担心起来。
“妈妈,狗狗睡着了吗。”沈依依缩在她的怀里,一双眼睛好奇的往地上看:“我想看看它。”
沈嘉柔还没说话,就听周泽问道:“你不怕的话,就来给叔叔当帮手好不好。”
“好啊,依依不怕的。”沈依依高兴的挥着小胳膊,挣扎着要下地。
沈嘉柔无奈,只好抱着她折回去,将她放下。
“你帮我拿药棉,给它清理下伤口。”周泽抬眼看了下沈嘉柔,一只手安抚的覆到狗头上摩挲。
两人挨的很近,沈嘉柔几乎可以清晰的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有尼古丁刺鼻的味道,有酒精混合着血腥味的腥甜,还有一丝淡淡的汗味。
那是男人的味道,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诱惑,绵绵密密的扎根到她的心底。心脏“怦怦”地跳着,全身的血液不断往上涌,沈嘉柔尴尬的红了脸,低声问道:“是被人打伤的吧?”
“看情况应该是。”周泽淡淡回话,视线掠过她发红的耳廓,没来由的想起那天在厨房,她惊惶不安的模样,心绪渐乱。
兽医到的很快,检查过狗的伤势后,怜悯摇头:“救不了了,不过看它的样子,应该是快生了,或许我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把小狗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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